三人回到客院,陳桓等人早就等在這里,見裴凌大搖大擺的摟著自己的妹妹回來,他不由一怔,反應(yīng)過來后,心中頓時怒火滔天!
這小子竟然如此蹬鼻子上臉,不過是為了煉制招魂幡,才讓陳媚與其虛與委蛇一二,竟然就敢當眾對自己妹妹動手動腳!
但見張仲禽給自己打了個眼色,立馬冷靜了下來。
“時候不早了!睆堉偾莞煽纫宦,說道,“你們二人還是先去休息吧。”
聞言,裴凌一口答應(yīng)下來,摟著陳媚,就往自己住處走。
陳桓臉色陰沉,但到底沒有阻止,等二人下去后,他立馬問道:“怎么回事?”
張仲禽微微搖頭,說道:“這小子什么都還不知道!”
“他去市集,只是隨便轉(zhuǎn)轉(zhuǎn)。我和陳媚找到他的時候,他還在喝著茶水,一點要逃的意思都沒有。”
“而且要回城主府,還是他主動提出來的!
“他現(xiàn)在被你妹妹的美色迷住,做著美人對自己一見鐘情主動投懷送抱的春秋大夢,這對我們接下來的計劃相當有利!”
“畢竟,用一具死尸血祭招魂幡,和用一個生龍活虎、熬過整個祭招魂幡過程的修士,效果天差地別!”
聽到這里,陳桓頓時明白了張仲禽的意思。
的確,他的招魂幡還差最后一具血祭材料。
這具材料如果是名精氣神都十分完整的修士,效果自然能夠達到最大化!到時候煉制出來的招魂幡,必定品質(zhì)奇佳!
但如果他們現(xiàn)在就把裴凌殺了,煉制出來的招魂幡,威能必定大打折扣!
這也是他們在陰尸云上時,就努力取信對方的原因。
畢竟,一旦讓這小子知道他們的真正目的,必定拼死抵抗。
到時且不說真把對方殺了,哪怕只是砍了對方的一條胳膊,一截小腿,也是招魂幡的損失!
是的,這么多年都等下來了,絕不能在這最后關(guān)頭功虧一簣!
想到這里,陳桓微微點頭,算是默認了這件事,但一想到自己的妹妹剛才被裴凌摟著,想反抗又不敢反抗的一幕,他就心頭怒意沸騰。
等到明天血祭的時候,一定要叫那小子飽受諸般刑罰痛苦,才能消他心頭之恨!
于是,陳桓沉聲說道:“東西我都買齊了,明日就帶他進山!”
黃顯哼道:“都是蕭踏莎預(yù)備不周!以至于需要臨時在螺山城補給,這事情恐怕瞞不過端木城主的耳目!
“這沒關(guān)系!标惢傅f道,“端木城主的口碑,是出了名的長袖善舞,裴凌跟他非親非故,他不會多管閑事的!
幾人又商議了一番,這才各自散去。
與此同時,裴凌的住處。
“裴,裴師弟,時候不早,我要回房休息了”陳媚被上下其手半晌,總算找到一個機會,一把掙脫裴凌的手臂,趕緊朝門外逃去。
“陳師姐,別走啊!迸崃杓僖馔炝袅艘宦。
砰!
回答他的,卻是陳媚緊甩而上的關(guān)門聲。
裴凌心中冷冷一笑,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非?隙,陳桓陳媚等人絕對對他不懷好意!
否則的話,且不說這個隊伍里,為首的陳桓乃是陳媚兄長,其他人在他跟陳媚之間,顯然也與后者更親近。這些人的修為,全部高于裴凌!就是陳媚自己,也是跟他修為相齊的修士。
面對他如此無禮的舉動,怎么可能容忍到現(xiàn)在?
倘若不是他們居心叵測、別有所圖的話,只怕裴凌剛才回來的路上,將手搭上陳媚的肩膀之際,就會被陳媚跟張仲禽聯(lián)手教訓(xùn),乃至于趕出隊伍了。
“今晚得想辦法再聯(lián)系一下霧柳”裴凌心中暗道,旋即吩咐婢女服侍茶飯。
片刻后,接到吩咐的婢女走進來,裴凌隨意一瞥,眼神不禁凝了凝,沉聲問:“早上好像不是你伺候的?”
那婢女低眉順眼,小心翼翼道:“回仙師的話,早上早上是我姐姐伺候您!
“那為什么忽然換成你了?”裴凌問了這話,見婢女使勁兒絞著衣帶,忙又安撫,“沒有說你不好的意思,只是想知道為什么忽然換人?”
那婢女用力忍住一聲嗚咽,一下子跪倒在地:“回仙師的話,姐姐她她不是故意泄露您行蹤的!如今管事已經(jīng)將姐姐拉出去處置了,求仙師開恩,不要再遷怒婢子家人!求仙師開恩!求仙師開恩!”
看著匍匐在地拼命磕頭的婢女,裴凌眉頭一皺,沉聲說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要責(zé)怪你姐姐?”
見婢女怯懦不敢言,裴凌說道:“你把話說清楚,沒準我還能跟管事的說,救下你姐姐?”
“回仙師的話,是陳仙師跟陳仙子的意思!辨九q豫了下,這才低聲說道,“他們說您既然叮囑了姐姐不許泄露蹤跡,姐姐卻沒有遵守,實在該死管事所以”
裴凌臉色鐵青,沉默片刻后,才問道:“陳師兄陳師姐回來之后,是不是來問過我的行蹤?”
見婢女點頭,他接著又問:“你姐姐起初沒告訴他們,是么?”
“是”婢女含淚回道。
裴凌在心里嘆口氣,那婢女根本不是因為泄露了他的蹤跡才被處置!
恰恰相反,只怕是因為對方最初聽了他的吩咐,沒肯說出他行蹤,這才被遷怒。
他之前跟那位婢女交待的時候,主要目的便是試探陳桓等人的真正目的,卻未曾想過那名婢女會真的替自己保密
想到這里,裴凌對那婢女說道:“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明日我會向管事說的。只是你也知道,陳師兄陳師姐都是我的同門,處置你姐姐是他們的吩咐,要是叫他們知道我轉(zhuǎn)頭去求情,未免不太好。所以你就當我什么都沒問,之后你姐姐被放回來,也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看著婢女千恩萬謝的告退下去,裴凌靜坐了一個時辰左右,然后起身,專門從儲物囊里拿出一些不是必要的東西,散亂的放在房間各個角落,跟著將床榻弄亂,還專門進去躺了會兒。
這時候夜色已深,裴凌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將裹得嚴嚴實實的厭生刀放在床頭,繼而輕輕推開后窗,一躍而出!
后窗外是一個不小的花壇,之后是碎石鋪砌的小徑,再外面,就是幾株高大的樹木。
裴凌出了花壇,見周圍無人,立刻輕聲喚道:“霧柳姑娘,霧柳姑娘”
等了片刻無人出現(xiàn),裴凌眉頭微皺,接著換了一個地方,繼續(xù)輕聲呼喚:“霧柳姑娘,我找厲仙子有事,還請出來一述”
裴凌不敢聲音喊的太大,但他從自己住的小樓后面,一直喊到兩重院落之外,卻始終不見霧柳出現(xiàn),他不由心頭一沉,霧柳已經(jīng)不在了?!
厲仙子這次給他的遁法,要求他七天之內(nèi)學(xué)會,不出意外,他這次任務(wù)就不止七天!
正常情況下,霧柳不是應(yīng)該一直呆在暗處,等著七天期滿之后,再出來檢查他的修煉結(jié)果么?
還是說,一定要他剝下陳媚的人皮,霧柳才肯出來見他?
“裴師弟,大晚上的,你去哪?”這個時候,一個冰寒至極的聲音忽然從裴凌身后響起。
裴凌面色平靜的回過頭來,就見黃顯整個人宛如一片枯葉,正輕飄飄的從不遠處的樹梢頭跳下。
其落地?zé)o聲,籠罩在草木暗影里的面龐,流露出些許陰森之感。
“黃師兄?”裴凌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詫異,接著便道:“我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掉了,可能是白天落在路上,所以打算去找一下。”
黃顯牢牢盯著裴凌的雙眼,一時卻看不出什么破綻,半晌后,他忽然問道:“你刀呢?大晚上出門,怎么沒帶著?”
“出門找個東西,要帶什么刀?”裴凌迅速反問。
黃顯微微點頭,心中卻是放松了幾分警惕,接著問道:“掉的是什么東西?我?guī)湍阋黄鹫摇!?br />
“是個香囊,已經(jīng)很舊了,但那是我生母留給我的遺物,所以時刻不敢離身!迸崃枵Z氣隨意的回道。
然后大概形容了下香囊的樣式,就是他白天從凡人身上偷來的那只香囊。
黃顯再次點頭,然后道:“這樣吧,明日你跟陳師妹得對付花妖,晚上還是好好休息的好。既然已經(jīng)知道你的香囊是什么樣,那你先回去睡吧,我一個人幫你找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