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舒夜道:“村中也沒有什么關(guān)于石頭的傳說嗎?”
大姑娘想了想,抬手指向村里某間屋子:“那是石生的家,他沒有爹娘,村里的長輩都說他是石頭生的,村頭的那塊夜啼石就是他娘!
傅舒夜拜別大姑娘,走向那間破敗房子。
房屋年久失修,沒有院子,門前兩顆枇杷樹,一顆高大,一顆低矮,高大的已經(jīng)結(jié)果。傅舒夜走過,一顆琵琶正巧掉落,被他接住,撕開果皮,咬了一口。
拴在樹下的大黃狗對他狂吠起來。傅舒夜有些不好意思,作為補償,從乾坤袋里拿出根雞腿,遞到大黃狗面前。
大黃狗是條不吃嗟來之食的好狗,無視那根油汪汪金黃黃的雞腿,仍舊對著傅舒夜吠叫。
傅舒夜無奈,在枇杷樹下站了會兒,不見主人出門來趕,便繞開黃狗,敲了敲門。
房門沒鎖,應聲而開,里面空蕩蕩,并沒有多少家具,一張八仙桌,幾只瘸了腳的凳子,屋子里鋪了厚厚的稻草,想來是充作床鋪的。
清貧如洗。
傅舒夜摸了摸鼻子,吃下去的那枚枇杷果更加令他有負罪感了,在乾坤袋里摸啊摸,摸出來個黃金西洋鐘,翻啊翻,又翻出來只八寶琉璃鏡。昨晚趙函嫌那堆玩意兒占地方,全塞到了他的乾坤袋里。
傅舒夜摸出十來件寶貝,放到那張八仙桌上,心里舒坦了些,理直氣也壯了,坐到瘸腿的板凳上等待主人歸來。
直至等到金烏西陲,仍不見主人回來。門口的大黃狗都叫的嘶啞了,傅舒夜好心的給他的水盆里注滿清水,讓他潤潤喉嚨,可以繼續(xù)吠叫。
傅舒夜沿原路返回,遠遠看見趙函和白藏坐在馬車車頭,車夫不見了蹤影。白藏手腕翻轉(zhuǎn),一團靈光蝶四散而飛,在金色的陽光下?lián)溟W著透明的羽翼,飛向田野四方。
趙函拍手贊嘆。兩人相視一笑,畫面溫馨美好。
傅舒夜開心的打破這美好畫面,十分沒有眼力價的擠到兩人中間坐下。千雩用蛇尾纏住傅舒夜手腕,在他掌心撓了撓。
那條紅繩綁在他尾巴尖兒上,傅舒夜解開,重新為他綁了個俏皮的蝴蝶結(jié)。
千雩翹起尾巴看了眼,身子酥成了一灘水。
“查的如何?”白藏問。
“村里有個叫石生的,村人說那石頭是他的母親!备凳嬉姑嗣亲印
“所以石頭是因為思念兒子而夜啼?”趙函說出來自己都不相信。
“或許吧。”傅舒夜從乾坤袋里拿出一只少了條腿的燒雞。
趙函撕下燒雞的另一條腿,邊吃邊問:“你見著石生了?”
“并沒有!备凳嬉拱褵u塞到白藏手里。
白藏雙手合十:“貧僧已歸佛門,不食葷腥。”
這香草燒雞還是面前虛偽和尚推薦給自己的,說是香味比普通燒雞濃郁,傅舒夜默默表達了鄙視,手轉(zhuǎn)了個彎,燒雞落入趙函手中。
小蛇張開血盆大口,在燒雞胸脯上咬下窟窿般碩大一塊,滿意的縮回傅舒夜袖子里。傅舒夜戳了戳他鼓起來的肚皮,笑起來。
暮色四合,靈光蝶在逐漸深下來的夜色中翩然起舞。
清澈的鳴叫聲響徹四野,趙函朝叫聲傳來的方向望去,驚訝的睜大了雙眼。
青色的火焰從天空落下,飛過田野,雙翼展開優(yōu)美的弧度,靈光蝶圍繞在它周圍,仿佛精靈般跳著舞蹈。發(fā)光的雙翼帶著它飛上天空,修長的脖頸微揚,發(fā)出吟唱般的叫聲。
“是青鷺!卑撞氐。
那只飛舞的青鷺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他們,雙翼滑過油菜花海,褪去羽毛,變成人類少女纖細蒼白的手臂。細長的爪落地,化作秀美的雙足。
青鷺脫去羽衣,一個容貌清麗脫俗的少女赤足站在草地上,眼眸中帶著淚光,望著傅舒夜。
“請仙人幫忙!鄙倥p手交握,放在胸前。
千雩從袖子里鉆出來,警惕的望著少女。
“什么事?”傅舒夜臉上是對待漂亮女子特有的溫和。
“我的愛人被歹人所害,命懸一線。求仙人救救他!鄙倥壑蟹褐摤摐I光,明眸皓齒,哀哀凝視,令人心軟。
趙函一顆心早化作春水,這樣美麗的少女前來求助,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在哪里?”他問。
少女望向他:“不遠處的幽谷,我?guī)扇藗冞^去!
少女披上羽衣,化作青鷺在前帶路。傅舒夜幾人腳力很快,不多時便來到少女口中的幽谷。
他們輔一踏進山谷,谷中便傳來回聲。有人問:“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