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是房東的女兒!刮覕蒯斀罔F地說。
「嗯,房東包養(yǎng)的女兒!古媾媾吭谧郎蠠o精打彩地說。
「不是,」我指正她:「就是女兒!
沛沛坐起來皺著眉頭看我,「親女兒?」她問。
「他們兩人是父女關(guān)係,親生的!刮铱隙ǖ卣f。
「騙人…不是,」沛沛改口:「我是說,你怎么知道?」
「房東的鬼魂講的」我說:「他把自己的親身經(jīng)驗說成是他朋友的故事,故事里,他朋友已經(jīng)結(jié)婚生子,那也就是說,房東其實結(jié)過婚,還有個孩子。幾年后孩子長大后,房東愛上了她,不倫的戀情讓他保守的妻子無法承受,就連各種宗教都開導不了她,最后房東的太太自殺,而房東便得以順理成章地和女兒在一起!
「你…在寫謎片劇本嗎…,」沛沛皺著眉問,「你得為你說的話負責欸…!
「房東稱他的小三是情人,你還聽過有人這樣叫的嗎?」我反問:「所以情人應該就暗指著他的小情人吧…!
「這種話你也講得出來,我快吐了…,」沛沛鐵青著臉說:「再者,大頭也說過,房東只是她的親戚而已!
「親爸爸也是親戚,我可不記得她有指明是多親的親戚。」
「呃…!古媾嬉粫r無話可說。
「而且,如果只是沒有血緣關(guān)係的遠房親戚,應該不致于在家族是引起這么大的壓力吧。」
「你這都不是直接證據(jù),」沛沛仍是不接受:「況且,這都還是一個人的片面之詞,那個人甚至不是個人,而是鬼!」
「你是基督徒,所以我不知到你有沒有聽過這句話,但我們都說『死人直』,意思是死人想做、想說的都比較直接,衪們不太會有欺騙人的心思,所以,房東暗示他的情人是他女兒,就會是他女兒,不會錯的!刮覕喽ǖ卣f。
「就這樣?」沛沛不敢相信地問:「這可不能拿來當做呈堂證供!」
「但這可以解釋為什么大頭那么急于要找出那份房地契!刮艺f。
「那又怎樣?」沛沛反駁:「反正如果大頭真的是房東的女兒,那么,她早就從死去的房東那兒繼承了那棟大樓,所以她根本不需要找出房地契,但是她在找,因此,她不可能是房東的女兒!」
「如果她是想要賣掉呢?」我反問。
「賣掉?為什么要賣掉?留著她還可以收…租…金……!古媾娴穆曇魸u漸地小了下去。
我接著她的話說下去:「如果大頭和房東只是包養(yǎng)的關(guān)係,那房東便沒理由把大樓送給大頭,畢竟他怎么確定大頭房子到手后會不會拋棄自己?再者,如果房東真的把房子過戶給大頭了,那她為何還要在房東家里找房契?就算大頭殺了也不會解決這個問題,除非…!
「除非房東的死能讓她得到那棟大樓…!古媾娌磺樵傅卣f。
「我想正是大頭以女兒的身份繼承了房東的大樓,所以她才會急著找出房地契,畢竟房東自己也說過,收租金收不到什么錢,把大樓賣掉才能換到大量現(xiàn)金。」
「可是,如果大頭是房東的女兒,」沛沛仍在兀自負隅頑抗:「她怎么會說她和房東在交往?而且,老巫婆也講過,她看過房東和大頭之間『親暱』的舉動,那根本就不是一對父女之間會做的事。」
「所以,房東、老巫婆與大頭都只闡述了一部份的事實,」我說:「每一塊拼圖拼起來便會是真相,也就是大頭和房東是一對有不正常關(guān)係的父女,親子間不正常的性關(guān)係,只會扭曲孩子的心靈,而這就是大頭這個看似無害的小女生,會冷血連續(xù)殺害三人的原因!
「………!古媾鎻堉靺s不知道該說什么,就這樣無言地看了我好一會兒,突然她往前一倒,額頭哐地一聲撞在桌面上,那力道之大,大到連她杯中的咖啡都給震出不少。
我見狀也顧不得旁人好奇的眼光,趕緊靠過去搖搖她的肩膀,「怎么啦?」我問。
「你把我的大腦燒掉了…!顾穆曇魪淖烂嫦聬瀽灥貍髁松蟻。
「?」我以為我沒聽清楚。
「我說,我的腦袋正在冒煙…!
「這的確是一個復雜的故事。」我無奈地說。
「那不重要,重點是,我不想再聽了,還有,我好餓,你把我的飯都吃完了!
「什么?那是你叫我吃的欸!」我跟她爭辯。
「都一樣啦,」我可以在她的聲音中聽出一個大大的白眼,「我現(xiàn)在想吃垃圾食物!谷缓笏蝗慌镜匾宦晱淖烂嫔蠌椘饋,雙眼炯炯有神地看著我說:「麥當勞,帶我去吃麥當勞!」
「我以為你不吃那種東西!
「不管啦!走啦走啦走啦走啦走啦走啦…!古媾嫫鹕砝揖鸵庾。
「我還沒付錢!」我阻止她。
「你很慢欸!
「也不想想是誰出的錢…!
我們就這樣邊斗嘴,邊飛也似地逃離那家地雷咖啡廳,不過后來我們也沒真的去麥當勞,我?guī)业搅艘患液贸缘募t豆餅,沛沛則耐不住腹中的饑火,在附近的公園里覓了張舒適的長椅,便迫不及待地開動了。
「臥時蘑尼都書翁度…」
「等等等等,你在講什么?」我又好氣又好笑地阻止她說下去,因為此刻她口中正裝滿了食物,手上還拿了小半個紅豆餅,臉上則洋溢著小女孩般心滿意足的神情。
「唔…,我…,我是說…」沛沛捶了捶胸口,急急忙忙地要把口中的食物嚥下去…。
「別急,」我拍了拍她的背:「這些都是你的!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她邊說邊把手上剩下的那口吃下去,另一手則探到紙袋里又拿了一個,「啊!奶油的!」她驚喜地喊道。「我剛是在問你,」她邊吃邊說:「為什么你都說紅豆餅?這不是叫車輪餅嗎?」
「啊…?什么?」我看著她臉上的神情看到入了迷!覆恢晳T吧…!刮倚牟辉谘傻鼗氐。
「是嗎…,還是只有我覺得它長得像車輪?」沛沛若有所思地看著手上的車輪餅,然后從上頭咬下好一大口。
「還有一件事…,」我耐心地等她品嚐完香甜的奶油內(nèi)餡,「我不懂,」終于,她問:「817號房中的小白臉也是死于非命,而且現(xiàn)場看起來就是他殺而非自殺,為什么大頭卻沒事?我是說,就算房中沒有留下大頭的任何東西好了,但警察只要問問附近的鄰居,或至少也可以問到老巫婆啊,這樣他們就會查出大頭常常進出817號房,那么她至少也會被列為關(guān)係人吧,但是為什么她卻能像個沒事的人一樣?難道真的沒有人懷疑她嗎?」
「我想那個男人只是個紈褲子弟,有些酒肉朋友,也不常跟家人聯(lián)絡,所以可能沒人發(fā)現(xiàn)…或是在乎他消失了吧,而且我想,老巫婆她是講真的,她從頭到尾都沒報案,更可沒向任何人講過。」
「是喔…,那小白臉的尸體不就沒人處理了?」沛沛隨口問道,我想是黃昏太陽溫暖的馀韻無意中降低了她的戒心。
「也許,是老巫婆處理掉了,」我說:「你還記得她昨晚端給我們的那碗湯嗎,或許湯里的東西真的是手指,指甲下面的眼睛則是尸斑啦,發(fā)霉啊,或是凍傷之類的東西,你知道的,尸體需要被凍起來才能保存,啊…,對不起…,」我轉(zhuǎn)頭看到大半個車輪餅卡在沛沛嘴里,聽到我說的話后,她一時打不定主意是要繼續(xù)咬下去還是該吐出來,「這都只是我的猜測,」我連忙道歉:「或許他們只是真的沒懷疑到大頭身上而已!
「樹住韻母…?」沛沛含糊地說,眼神中則滿是不安。
「是這樣嗎?」我翻譯道。
她點點頭,然后把那口車輪餅吞了下去,看來這昨晚和今天下午的經(jīng)歷,讓我們的恐懼和噁心都麻木了。
「也許吧…,」我嘆了一口氣,抬頭看向逐漸暗去的天空,「也許這一切都是沒由來的猜測,」我說:「也許事實就像表面的那樣,女主人是被她老公下藥殺害的,小白臉是被他情敵亂刀砍死,中年男子只是單純上吊自殺,甚至我在中庭遇到的那個人只是房東的兄弟,而大頭和這些人都沒關(guān)係,一切都是我想太多了,你知道嗎…?」
「或許吧…,吶,」她突然把手上半個車輪餅塞給我,「我還想吃別的口味的!
說著,她探身過來伸手到我腿上紙袋里翻找,口中一邊碎念著,紅豆…綠豆…,都吃過了,這個呢?奶油?她的發(fā)絲輕輕地搔著我的臉頰,而我聞著她身上好聞的味道,
「你相信嗎?」她突然問我。
「相信!刮以囍屪约旱穆曇袈犉饋碛凶孕乓稽c,雖然我不知道她究竟是問我相不相信我剛才所說的,還是相信這一切真的就是那么簡單。我想,可能連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誰說的才是真相,亦或是真相其實早就存在人心,差別只在于你愿意相信什么,而此刻我只愿自私地相信,這一切會在現(xiàn)在結(jié)束,將這美好的夜晚獨獨留給我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