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是故意把邱正豐牽連進(jìn)來的,」沛沛的語氣降到冰點(diǎn)以下:「因?yàn)榍裾S強(qiáng)暴了茵茵!
「什么?」我失聲叫道。
「邱正豐強(qiáng)暴茵茵!」沛沛憤慨地重覆。
「為什么?」我無力地問。
「因?yàn)槟窍矚g茵茵!」
「那…有什么關(guān)係…?」看來今晚一連串的衝擊,令我的大腦關(guān)了機(jī)…。
「因?yàn)槟桥c邱正豐之間有那種嚴(yán)重到已經(jīng)變成病態(tài)的瑜亮情節(jié)!」沛沛怒道:「他們在山道上拼不出高下,就將勝負(fù)移情到生活中的大小事上,包含女人!邱正豐搶先得到茵茵,于是他就勝過漠狼,哪怕賠上青春、未來、一輩子幸福的人是茵茵!」
「但是,」我不懂:「不是已經(jīng)有人在追茵茵了,你說的,高富帥,叫什么…李…李什么的?」
「李慕藍(lán)?」
「是!」
「嘖,」沛沛呿道:「你沒聽出來嗎?李慕藍(lán),慕藍(lán)慕藍(lán),慕藍(lán)就是漠狼。
「干!」我吃驚地嚷道:「追茵茵的就是漠狼?難怪你說沒其他人追茵茵,跟那流氓爭,根本就是玩命嘛!」
「所以我說只有邱正豐敢去和漠狼搶同一個女人!
「可是漠狼不是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你班代,玉梅?」我問。
「因此她才要這么用力地排擠茵茵!她要茵茵難過,因?yàn)槟怯J覦茵茵的肉體!」
「天吶…,這女人…!刮胰嗳嗵栄,「那漠狼,」我問:「他不是喜歡茵茵,又怎么會下得了手,把茵茵翻下樓?」
「因?yàn)榍裾S先上到漠狼想要的女人!即便是用下藥的!所以茵茵為被強(qiáng)暴后,她在漠狼眼里,就成為只被別人用過的舊貨!而更變態(tài)的是,就算是漠狼他自己不想要了,但他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還是休想得到!」沛沛的聲音中滿是熾熱的怒火:「所以他必須親手殺了茵茵!」
「天吶...,」我揉了揉發(fā)寒的后頸,「這一切你是怎么查出來的?」我問。
沛沛深呼吸了幾口氣,這才平下心來說道:「一開始我也不知道這些,而且雖然不愿意,但也不得不接受檢方以自殺結(jié)案。可是后來我安排了茵茵冤魂現(xiàn)身的把戲之后,班代她的表現(xiàn)突然出現(xiàn)180度的翻轉(zhuǎn),變得既焦躁又沒有安全感,像是每天晚上不睡覺而跑去哈毒似的,整個人瞬間瘦了大半圈,不過才半個月的時間。我就是這樣才注意到她的,所以要知道她在害怕什么,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先登入她的臉書!
「臉書?你剛說過了,但我不懂,你是怎么用的?」我好奇地問。
沛沛一副沒什么好大驚小怪的語氣解釋:「那你應(yīng)該很明白,我瞄到她在公用電腦上輸入密碼的動作,那是個才六碼的純數(shù)字,只用右手手指敲鍵盤,而且從手指來回的模式一看就知道是在輸入某個日期,于是我便試了班代的生日,哼,一次就成功。
「一開始我什么都不知道,包含了班代她的交往情形,于是我只是隨意地翻了翻動態(tài)時報,然后又去看她的對話記錄,突然,我發(fā)現(xiàn)她正在和某個人聊天,我看了看名字,是李慕藍(lán)!班代為什么會和那種人扯上關(guān)係?而且…,我看著對話的進(jìn)行…,而且,而且,還是男女朋友的關(guān)係!
「我愣在螢?zāi)磺,盯著對話泡泡一個個浮上來,那上頭,班代一大推錯誤的選字與慌亂的遣詞嚇到我了,她正在瘋狂地問著漠狼該怎么辦?說有個女鬼天天在她夢里索命,七孔流血地控訴她,又是找人強(qiáng)暴,又把推人下樓。
「那不是我!是你!是你親自動手的!
「我看班代她瘋狂地打字,否認(rèn),說什么就是要拖漠狼下水,完全不理會漠狼如何解釋推託,并無視漠狼對她的指責(zé),說這一切都是班代她計(jì)畫的。
「天吶,他們兩人到底在說什么?什么強(qiáng)暴?什么殺人?班代為什么會和這種事有牽連?她人是有點(diǎn)差勁,但不至于壞到這種程度!
「然后班代她傳了一段影片,還撂下狠話警告漠狼,說她握有讓你死的證據(jù)。
「我好奇地點(diǎn)開影片,是在某棟大樓頂樓拍的,里面瑟縮在墻角哭泣的,是…怎么會?是茵茵!影片里,茵茵口中只是恐懼地不斷重覆詢問為什么是你們?不是邱正豐約她來的嗎?說要解決昨晚的事?
「這時,班代的聲音冒了出來,看來影片是她拍的,同時,她說這都是她安排的,包含騙你來這里、安排邱正豐對你下藥,和共渡一夜春宵,怎樣?消不消魂?
「夠了!另一個新的身影邊吼邊衝進(jìn)畫面,是漠狼!他上前制住茵茵,看似想要剝下她的衣服,卻被班代叫住,班代冷嘲熱諷地說,要是事后警察在茵茵尸體上發(fā)現(xiàn)你的精液,你可就難解釋嘍!
「漠狼聞言愣了愣,然后一聲怒吼,便把放聲尖叫的茵茵抓起來,扛上女兒墻,一把推下去。我聽到茵茵的尖叫聲越來越遠(yuǎn),越來越遠(yuǎn)…,然后,咚!」
「這兩個人…!刮乙粫r不知道該說什么,「那你有去報警嗎?」
「有,我看完影片便報警了,」沛沛扁了扁嘴:「但到底漠狼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看到那影片的第一時間,就立刻咒罵班代,說她為何還要留著這種影片?想要害我?你自己不也脫不了關(guān)係?聽聽你那天講了什么?想想你那副嘴臉!
「看來班代當(dāng)下就被震懾住了,于是她乖乖地聽話移除臉書上的影片。這一切對話都在我看那段錄影和報警時發(fā)生的。所以當(dāng)我掛掉電話,回頭再察看他們的對話時,一切都已經(jīng)來不及了,我想要備份,但影片再也點(diǎn)不開,相簿里也找不到,甚至幾分鐘之后,我突然被強(qiáng)制登出班代的帳號,想必是漠狼要她去隱私設(shè)定里,踢掉所有登入過的裝置與位置!
「所以,我想,」我問:「警察應(yīng)該也不愿受理吧?」
「嗯,」沛沛無奈地點(diǎn)點(diǎn)頭:「他們說我沒有證據(jù),更何況我還是偷看來的。后來我請我爸託關(guān)係把茵茵當(dāng)初的驗(yàn)尸報告調(diào)出來,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該採集的指甲皮屑沒採,該驗(yàn)的dna沒驗(yàn),身上的傷痕全是墜樓時造成的,我爸還問到,寫出那份報告的法醫(yī),和漠狼他們家的關(guān)係匪淺。只是縱使有那么多疑點(diǎn),茵茵卻早已被火化,結(jié)果連個重新驗(yàn)尸的機(jī)會都沒有…。」
「是嗎…,所以茵茵她家人都不知道這個事?」
「知道了也不能做什么,只是徒傷心罷了,」沛沛搖搖頭:「沒有,我沒有講!
「所以你才想到這種方法,讓這些人自相殘殺?」我再問。
「是啊…!古媾娴拖骂^。
「只是這也太便宜他們了…!刮覒崙嵉卣f。
「嗯?」沛沛一臉茫然地看著我。
「殺人的代價啊,」我說:「漠狼才一隻手,你班代離家背景,邱正豐搞不好也只被罰款。」
「算了啦,」她摳著手指說:「代價只是安撫良心的遮羞布,人付出越大的代價,就能越說服自己的良心,相信一切都已經(jīng)扯平了。所以倒不如讓他們一輩子沉陷在良心的譴責(zé)與恐懼中,這恐怕比坐牢還痛苦!
「前提是這些人還有良心!刮业吐曔。
「就相信他們有吧!古媾嫣ь^溫柔地看著我。
「嗯,就這么相信吧…!刮胰嗔巳嗨念^。
「喂,你真的很愛弄亂我的頭發(fā)欸,」她邊說邊把我的手架開,「談這些太沉重了,」她試著讓自己開心起來:「還是說說你后來是怎么拿到這份合約的,也許我們還可以補(bǔ)辦個慶功宴呢!」
「那種事等明天再說吧…!瓜氲矫魈煜挛绲钠谀﹫蟾,我又覺得腸子似乎又開始絞痛起來。
「好啦!別想那么遠(yuǎn)了!」她大力地拍拍我的背,「剛才說到哪里了?」她回想著:「電磁波?鬼影?錄音?!對了!就是錄音!所以你當(dāng)初就是這樣跟老闆講的?」她問。
「是啊,還花了我好大一番口舌呢,畢竟講找鬼,大家第一時間都只會想到影片,不過…,不過…,」不過我突然想通了一件事:「你剛才說你『安排了茵茵冤魂現(xiàn)身的把戲』,那是什么意思?」
「什么?我有這樣講嗎?」沛沛驚呼。
「有,你有…。」我瞇起眼睛威脅她。
「你聽錯了!你聽錯了!」沛沛突然縮到沙發(fā)中的一角,真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
「快給我從實(shí)招來,要不然待會兒你的額頭會腫起來喔。」我裝腔作勢地彎起手指。
「不要!你每次都彈很痛欸!」沛沛連忙抱住頭。
「廢話,不痛還叫做威脅嗎?」我慢慢欺身過去。
「啊~~,不要不要,我說,我說啦!那天的茵茵根本沒死!」
「你說什么?誰沒死?」這回?fù)Q我大驚失色。
「我說,那天坐你旁邊的是個活人啦!」沛沛嘟著嘴說:「欸,還有,你干麻那么兇啦!」
「什么?你這叫惡人先告狀!」
「喂!你讓我一下是會死喔!」她撇過頭去,賭氣不再說話。
「啊…,對不起…,」我趕緊放低身段,軟語相勸:「是我不好,對不起,下次不會了,好嗎?」
「哼,好啦!還有,你給我記得喔,你欠我一頓飯!」沛沛趁火打劫。
搞什么鬼啊,想當(dāng)初到鬼門關(guān)前走一遭的是我,但始作俑者可是你欸。
「是是是!共贿^我當(dāng)然只有打落牙和血吞的份了!杆,」我小心翼翼地問:「你說那天坐我旁邊的是活人?」
「嗯。」沛沛點(diǎn)頭。
「可是她的臉色看起來實(shí)在不像…!刮覇。
「女生畫了妝,連她媽會都認(rèn)不出來!
「那她全身冰涼…!
「你不覺得司機(jī)會等茵茵上車很奇怪嗎?雖然說班代她是主辦,但雜事都是我在做,收錢、採買、訂游覽車,事情都做成這樣了,為什么我不能和司機(jī)大哥事先喬好,讓他把車上的冷氣調(diào)冷一點(diǎn)?」
「是喔…,可是你不說茵茵已經(jīng)自殺了?」我還是不懂。
「是啊!顾o我來個理所當(dāng)然的點(diǎn)頭。
啊…,我大概能猜出個所以然來了,「那…,那個女生到底是誰?」
「她妹妹,」沛沛說:「老梗嘍,茵茵她是雙胞胎,只是她們姐妹沒有念同一個學(xué)校,所以班上同學(xué)都不知道她還有一個雙胞胎妹妹,我也是有一天帶作業(yè)到茵茵家才發(fā)現(xiàn)的。妹妹和她姐姐一樣好相處,因此后來我們?nèi)齻人感情還不錯。所以當(dāng)茵茵無預(yù)警墜樓時,我和她妹妹都覺得哪里絕對有問題!
「你那時還沒查出真相,是吧?」我問。
「的確是沒有,而且當(dāng)初也沒想到后來會讓班代現(xiàn)出原形,」沛沛說:「但不管茵茵究竟是自殺還是他殺,我和她妹妹都覺得事不能這樣就算了,那些霸凌茵茵的同學(xué)都得受到處罰,因此,我們兩個人商量好,讓她妹妹假扮茵茵和大家一起出去烤肉!
「那為什么還要再約我?」我問:「你都準(zhǔn)備讓假茵茵上車了!
「我得讓她坐在一個熟人旁邊,否則就太容易穿幫了!古媾胬硭(dāng)然地說。
「天吶,那你也可以事先跟我說好!」
「你演技那么差,讓你先知道一定會看破手腳的啦!
沛沛看我不說話:「……,喂,干麻啦?」她戳戳我的肩膀:「生氣嘍?」
「呃,沒了啦…,」我沒志氣地說:「不過說真的,你知道嗎,當(dāng)初害我住院的神棍還壓著去茵茵的靈堂前去磕頭謝罪…。」
「噗哧,」那傢伙沒良心地笑了出來!杆阅阕詈筮是跟家里講你遇到鬼啦?」她笑著問。
我無奈地點(diǎn)點(diǎn)頭。
「哈,也沒那么嚴(yán)重啦,」她安慰我說:「不過就是磕個頭,不會怎么樣的啦,茵茵她們兩姐妹人都很好啦…!
沛沛說著說著,臉色突然黯淡下來。
「怎么了嗎?」我見狀問道:「有什么不對嗎?」
「沒什么,只是想到…,」她嘆了口氣說:「想到她們兩姐妹都死于非命,茵茵是莫名的墜樓…。」
「那她妹妹呢?」我追問。
「她妹妹嗎…,」沛沛沉著臉說:「其實(shí)我有跟你提過她。」
「哦?誰?」
「小媜!
「呃…,小媜…?」這個名字好熟…。
「小媜,」沛沛說:「她就是大明的女朋友,被大明姦殺的那個小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