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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4.后知后覺

  卡琳伸手,將伊蓮娜那一縷散落的白發(fā)為她別回耳后,露出那完整而純凈的青藍色眼眸。

  紅發(fā)棕眸的卡琳帶著苦澀的笑。

  “如果沒有尤安娜,我已經(jīng)死在了那一年的香波地。”

  “如果沒有中將力保,我走不到如今的地步!

  “我知道這很突然,但我能否得到你的信任,而不被劃出你的生活之外?”

  “伊蓮,我和他們不一樣,別拒絕見我,好嗎?”

  卡琳當然知道被拒絕在伊蓮娜生活之外的樣子。

  戰(zhàn)國就是血淋淋的前科。

  即使海軍海賊的立場明晰如黑白,注定不可相容;即使有大義為名,即使那是海軍應有的正義;即使洛克斯惡名遠揚——伊蓮娜在理智上理解他,但情感已經(jīng)為她做出了選擇。

  澤法不是沒有試圖為戰(zhàn)國說些話,緩解他和伊蓮娜的關(guān)系。

  但伊蓮娜永遠避而不談。

  洛克斯撫養(yǎng)她,偏愛她,或許他有負于天下人,但唯獨無愧于伊蓮娜。

  這叫她怎么能對戰(zhàn)國的沖動之言無動于衷?

  何況其中還牽扯了同樣一直在守護著她的紐蓋特啊。

  伊蓮娜垂眸,“讓我冷靜些時間,好嗎?”

  這些年,伊蓮娜一直在收集關(guān)于父親薩諾斯的人生碎片。

  澤法也為伊蓮娜帶來了不少能夠讓她窺見父親為人的東西,譬如那個筆記本。

  對于伊蓮娜來說,父親薩諾斯的思考,父親薩諾斯的過去,都在其中有所浮現(xiàn)。

  他年少權(quán)高,恣意自由;借助果實能力凝聚自然之靈,在各個武力火力不足的國家設(shè)置稀世罕見的法陣,幫助無辜平民保衛(wèi)家園,卻絕口不提自己每年為了補充法陣能源,總要四處奔忙。

  他曾力排眾議,在自己的軍艦巡航路線上加入部分海賊肆虐的非加盟國,哪怕政府對此多有意見,也寸步不讓。

  按常理來說,因為兵力有限,海軍自成立之初只為向世界政府按時繳納天上金的加盟國們提供保護。

  佐伊說,每一年,繳納不起天上金的島嶼和王國被四處流竄的海賊吞噬不過頃刻之間;那些非加盟國所能寄望的,不過是海軍軍艦例行巡航路過時,能剿滅一些作惡的海賊團,或許只是路過,但也能給他們帶來哪怕一時半日的寧靜。

  長此以往,也衍生了區(qū)域正義的說法。

  但爸爸晉升中將后,以布置果實法陣網(wǎng)絡為由,不顧政府阻攔,硬是將那些法陣布置在了部分非加盟國的島嶼上,其中所產(chǎn)生的一切負擔和問題,他都自愿一力承擔。

  他從不輕言正義,但一直掛心民眾,待人隨和,是馬林梵多最受歡迎的將領(lǐng);在本部無論多忙,也會領(lǐng)著手下的校官們往海軍學校跑,指點他們的體術(shù)修煉,關(guān)注并花費大力氣去培養(yǎng)海軍的新生力量。

  閑來無事,他也會便裝跑到平民居住區(qū),聽聽民眾們近來的煩惱;他不容許任何人打著海軍的旗號壓榨平民,仗勢欺人。

  澤法說,在馬林梵多流傳最廣的事跡,就是爸爸在海軍醫(yī)院大廳護住了身為海軍遺孤的一個孩子,在海軍會議上為他父母被私吞的撫恤金責問海軍后勤科。

  “薩諾斯中將從來不對同袍發(fā)脾氣,那是他第一回發(fā)那么大的火,身為少將,卻敢直接越級質(zhì)問,寧可在空元帥那里領(lǐng)受越權(quán)的責罰也要保住那個孩子的父母為他留下的遺物和應有的撫恤金。”

  一腔孤勇卻不代表薩諾斯是個莽夫。

  他三赴西海奧哈拉,拜訪全知之樹,回來后整理編撰戰(zhàn)術(shù)書籍,一一實踐,最后上交元帥,推廣四海;也為民眾鉆研民生,改良器具,方便耕織種植。

  他也曾登艾萊吉亞,一曲驚四座,曲畢之后,天地無聲;澤法還曾說,如果中將沒有加入海軍,一定能在音樂家的道路上走出很遠。

  那時,馬林梵多的民眾最高興的就是薩諾斯中將在街道上散步,路過他們的店鋪;要是自家能被薩諾斯中將看中什么東西買走,那家店的生意能好到半日內(nèi)貨物一售而空。

  他們倒是想白送東西,每每那艘?guī)е俾y路的軍艦歸來,港口歡迎的民眾總是無比高興,一個個上趕著塞魚塞水果,但薩諾斯從來不肯收,硬是推拒不了,就原價乃至于數(shù)倍價格買下東西,如此他才肯安心拿走。

  他清廉儉省,潔身自好;即使與伊蓮娜的媽媽尤安娜多年分居,在其他將領(lǐng)情人扎堆的環(huán)境下,薩諾斯除了每月的家書雷打不動,還少酒禁煙,自覺規(guī)避任何與其他女性的多余來往;即便軍職升的很快,但對媽媽一直都尊如長姊,多年子嗣艱難,也未改情深;空元帥私下開玩笑,說薩諾斯你還是個情種啊,爸爸只是笑,卻沒有否認。

  那時的偉大航路,甚至是四海;凡是那面由金色與銀色的藤蔓紋路繪就的旗幟所至之處,海賊聞風而逃,民眾歡呼雀躍;薩諾斯的軍艦所?康膷u嶼,三月之內(nèi),海賊秋毫無犯。

  那時,什么海賊超新星,賞金上億的兇惡海賊團,在進入新世界之前就會被打回四海,甚至是成為香波地群島下的累累白骨。

  而四海呢?同樣也要面臨卡爾蘭特中將的定期清剿,年年如此,雷打不動。

  洛克斯海賊團之外,偉大航路一度風平浪靜,誰也不想出那個頭,被海軍中將薩諾斯盯上。

  最強海軍中將,海軍信仰,不敗神話,海軍璀璨的日月,海軍有史以來最有可能終結(jié)海賊流毒的海軍首席。

  他們這樣稱呼伊蓮娜的父親。

  海軍中將們雖然因為年歲、資歷、功勛、職權(quán)各有分別,但名義上,他們軍職相同,并無首席次席之分。

  唯獨卡爾蘭特·D·薩諾斯。

  海軍首席,當之無愧。

  海軍首席中將的稱謂是從政府最先開始傳出,海軍內(nèi)部對此采取默認態(tài)度,首席之稱也就慢慢在偉大航路乃至于四海的民眾們之間流傳開來。

  海軍中將們作為海軍高端戰(zhàn)力的重要組成部分,說沒有自己的驕傲是不可能的。

  但那時的薩諾斯就是有著凌駕一切的實力和足夠的人格魅力,讓海軍上下對首席中將的贊譽心悅誠服,沒有一點兒二話,甚至主動承認和宣傳。

  澤法說,哪怕是爸爸死去了二十年的如今,因為他的完美無瑕,現(xiàn)在的海軍新晉升的將領(lǐng)們也一直被見證過爸爸的輝光的老將們挑剔,看誰對誰都不滿意。

  “于公不負天下,于私潔身自好;政府也好,海軍也好,整個偉大航路都再不會有那么完美的人了!蹦澄徽賳T在海軍高層會議后這樣評價。

  洛克斯有多讓人畏懼,薩諾斯就有多讓人敬仰。

  可大概正因如此,身為薩諾斯獨女的伊蓮娜……才更加為難。

  越是長大,越是明白父親的聲名,她也就越明白,大概,在當初誤以為她嫁給紐蓋特的戰(zhàn)國眼中,那無異于對父親的背叛。

  而今她正式與紐蓋特成婚,誤會也成為現(xiàn)實。

  海賊……海賊……

  正義的海軍,邪惡的海賊;這是哪怕小孩兒都能一口說出的真實。

  在伊蓮娜的印象里,這世上一切不幸大概都脫不開海賊的身影。

  一直以來,她都知道,海賊的路過于艱難兇險,也充滿血腥罪惡,不然紐蓋特怎么會死死咬著不松口,怎么樣都不愿意為她紋上白胡子海賊團的刺青。

  哪怕那個刺青能向世人昭示,伊蓮娜是他的妻子。

  堂堂“四皇”,名震世界的大海賊,怎么可能沒有占有欲?

  沒有刺青前,她只是白胡子的妻子,而非白胡子海賊團的成員;只要她手上不曾沾染無辜者的性命,有朝一日,她脫離白胡子海賊團,有戰(zhàn)國和鶴他們在,有父親的遺澤眷顧,她仍然可以做回清清白白的平民,就像那些被莫比迪克放下的醫(yī)療員們一樣。

  這是紐蓋特和他們的默契,也是澤法在她成婚時愿意松口的唯一條件。

  但刺青一落,一切都會不一樣;刺青一落,她就是板上釘釘?shù)陌缀雍Y\團的成員,不容任何分辨。

  白胡子海賊團的成員和白胡子的妻子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刺青會成為她是海賊的鐵證,也會成為她背叛父親、投靠海賊的證據(jù)。

  這是洛克斯叔叔和佐伊托付她時對于紐蓋特為數(shù)不多的要求,也是紐蓋特在莫比迪克上最后的堅持。

  海賊,海賊。

  伊蓮娜曾無數(shù)次把這兩個字掰開,揉碎,在心間反復念誦;她的一生至今四十六年,有四十三年都與海賊脫不開關(guān)系。

  薩諾斯越是光芒萬丈,已為海賊妻子的伊蓮娜后知后覺,就越痛苦。

  令人敬仰的薩諾斯中將的女兒應該是什么樣子?

  是應當像貴族小姐一樣溫順美麗,但柔而不弱?還是繼承了父親薩諾斯的天賦,在海上自由驕傲地馳騁,成為女肖父的典范?

  是能堂堂正正地告訴所有人,自己有一個偉大的父親?還是光華內(nèi)斂,直到能夠與父親比肩?

  伊蓮娜不知道。

  但一定不是她這個模樣。

  病弱無力,飲藥如水,身如浮萍,四海漂泊,菟絲子,籠中雀,到頭來,似極鏡花水月一場空。

  然而,伊蓮娜又確確實實是卡爾蘭特·D·薩諾斯的親生女兒。

  如假包換、無可辯駁的親生女兒,他們的血脈同出一源。

  這代表著,卡爾蘭特的過去和愛德華的現(xiàn)在,伊蓮娜勢必要做個選擇。

  從前她可以逃避,因為知情人俱緘口不言,沒人會逼她;但逃得了人,逃得了廟,卻唯獨逃不過伊蓮娜自己的心。

  如果她夠果決,此刻就應當離開紐蓋特,剪斷這一團亂麻,但伊蓮娜做不到。

  就像叔叔和佐伊一樣,紐蓋特乃至于整個白胡子海賊團,他們是彼此陪伴多年的家人,伊蓮娜根本無法割舍。

  海賊如何,海軍如何,他們都是家人。

  錯、錯、錯!

  想要靜一靜的伊蓮娜與卡琳短暫告辭,在瑟倫的陪同下前往了母親尤安娜和奶奶吉婭的墓地。

  聽瑟倫說,在奶奶死后,因為父親的同時亡故,沒有人能操持奶奶的喪事,從前被奶奶撫養(yǎng)長大的孤兒們一起幫忙將奶奶埋在了媽媽的墳墓旁。

  墓地位于大樹下,雜草被清理地很干凈的石碑旁還有扎好的鮮花,顯然這二十年常常有人前來祭拜。

  奶奶吉婭被埋葬在了媽媽尤安娜的墓地旁邊,兩座墳墓相靠,是否也算彼此陪伴?

  奶奶,媽媽,請原諒伊蓮,二十年來,從未回來看你們。

  伊蓮娜在石碑面前,指腹摩挲過那鮮紅的刻字,墓碑觸手冰涼,再也不是回憶中雖然皺褶、卻有無限溫暖的手指了。

  【先姊尤安娜之墓】

  【愿祭司永眠于大海的懷抱】

  【先慈母吉婭之墓】

  【血脈不通的最好的母親】

  故鄉(xiāng)的小島遠離主航線,臨近的海域多有風暴雷霆,得益于自然眷顧,所以與世隔絕,哪怕不繳納天上金,不用海軍駐守,也能夠在亂世中仍保有一方寧靜。

  爸爸被埋葬在了馬林梵多,而叔叔和佐伊沒有墳墓,他們永久地沉睡在了神之谷附近的海域。

  伊蓮娜安安靜靜地屈膝坐在墓碑前面,一句話也沒有說。

  長久的靜默中,她找回了平靜。

  瑟倫停在她身后三步,也一直沒有說話。

  伊蓮娜將額頭抵在墓碑上,眉宇間有著明顯的倦意。

  “卡琳……是什么時候知道叔叔收養(yǎng)了我的?她的消息來源,真的是卡特商社嗎?”伊蓮娜整理著裙擺,一向柔和的聲音不喜不怒,青藍色的眼眸平靜地出奇。

  瑟倫搖頭,又微微低首,以示尊敬。

  “卡特商社是情報系統(tǒng)「海網(wǎng)」的資助者之一,雖然不直接插手情報系統(tǒng)的運轉(zhuǎn),但只要起了疑心,沒有「迷貍」插手,「白鷺」瞞不過她太久;「海網(wǎng)」最核心的那些成員不僅是夏普·格洛的屬下,也是卡特·卡琳昔日的同僚!

  他們同為薩諾斯的昔日副官,影響力相差無幾,卡琳如果真想調(diào)動「海網(wǎng)」,沒有最高執(zhí)行官「迷貍」的權(quán)限阻攔,「白鷺」不可能瞞住她。

  而「迷貍」……

  “那么,卡琳……真的只是最近才知道我的事情嗎?”她并不覺得是因為瑟倫的接觸,卡琳才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

  一點兒確認都沒有,就約她在這座島見面,還清掃了奶奶的小院,對當年海軍無人島之事知之甚詳,生怕觸及她的舊傷。

  還有那些分明打好了腹稿的措辭……

  伊蓮娜的直覺告訴她,卡琳為這次見面應當已經(jīng)準備了很久。

  她身后,瑟倫一驚,在心中嘆息,伊蓮小姐果然敏銳……然后,他恭敬地回答,“不是,早在海軍接觸您之前,她就已經(jīng)在試圖調(diào)查白胡子海賊團,只是具體為什么調(diào)查,又是什么時候知道您的事情的,我等也不清楚!

  事出反常必有妖。

  卡琳如果早知道她在紐蓋特身邊,卻遲遲沒有前來……

  伊蓮娜抬眸,目光落在遠方可見的烏云雷霆上,思緒飛快走著,這說明卡琳知道她活著的消息來源不能見人——至少不能見于海軍和世界政府,那么,她就一直在等海軍和她坦白。

  那么,或許是日前在馬林梵多的談判讓她抓住了蛛絲馬跡,詐出了父親仍有血脈活在世上,也讓她有了光明正大來見她的理由。

  會是誰……

  卡普,還是澤法?

  卡普這些日子都在海上巡航,沒回過馬林梵多,那么,大概是澤法了。

  以澤法的性格,卡琳和他的關(guān)系應當不差;她從澤法手上詐出來消息,也有了堂堂正正約她見面的理由。

  可如果這樣,格洛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幫助海軍隱瞞卡琳?

  「海網(wǎng)」不和竟然已經(jīng)到這般地步了嗎?

  伊蓮娜垂下眼簾,陽光在她周身投下樹蔭。

  瑟倫摩挲著大拇指上的扳指,突然開口。

  “卡琳和您說了她的過去,我也和您講講佐伊先生與我的過去吧?”

  伊蓮娜有些意外,“從前不是說過了嗎?”在瑟倫第一次與她相見之時。

  加西亞商團的先祖在第一次經(jīng)商時被身為長生種的佐伊救下,并且得到佐伊的力量贈予,于是從此立下誓言,只要加西亞商團還在這片大海上一天,就永遠是佐伊的家臣,也是佐伊的力量。

  神之谷事變后,佐伊把加西亞商團留給了她,瑟倫成為了伊蓮娜某種意義上的父親,也是在必要之時俯首聽命的家臣。

  瑟倫輕輕搖了搖頭,聲音和藹,和緩悠長,“不,那是先祖的誓言。”

  “在我還年輕、是個毛頭小子的時候,在父輩手中不溫不火的加西亞商團已經(jīng)有些沒落,所有人都說,加西亞商團恐怕要到頭了!

  “為了扭轉(zhuǎn)乾坤,我孤注一擲地親自護送運糧船隊前往偉大航路后半段,尋找機會。”

  “但命運有時候就是喜歡雪上加霜,在我終于找到商機,接下訂單,以為能挽救商團的時候,運糧的商隊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暴風雨!

  “有時候,人是阻擋不了天災的。”

  “然后,在烏云密布,風雨狂亂中,佐伊先生帶著巨人救下了我們。”

  “非常奇妙,在佐伊先生出手之后,風雨驟歇,陽光普照!

  瑟倫輕笑著,無比放松,這段舊事一直是他美好的回憶。

  “得知我是加西亞這一代的商團主人后,佐伊先生授意巨人們護送我們前往目的地!钡靡嬗谀且淮蔚挠唵,加西亞商團得到了足夠的資金流盤活商業(yè)貿(mào)易,也與艾爾巴夫建立了比較穩(wěn)定的商業(yè)友好關(guān)系。

  至今為止,加西亞商團仍舊是艾爾巴夫的巨人們最相信的商業(yè)團體。

  “在半年之后,我終于完成訂單,忙過最煩亂的日子,并且回到家里的時候,我才知道,那就是父親曾與我提起的佐伊先生。”

  瑟倫的手落在伊蓮娜的頭上,帶著父親的慈愛和家臣的擔憂。

  “后來,加西亞商團慢慢回到巔峰,可惜,我再也無緣見到佐伊先生!

  “直到他以洛克斯海賊團大副的身份示人后,借助貿(mào)易,我私下請求與他相見!

  伊蓮娜抬頭看他,看見瑟倫的嘆息與無奈。

  “很榮幸,佐伊先生還記得加西亞,但他拒絕了加西亞商團在資金上的調(diào)動。”

  瑟倫當時是帶著巨額資金前往洛克斯海賊團的,他遵守著先祖的誓言,希望那些貝利能夠稍微幫上佐伊先生的忙,但佐伊卻對瑟倫希望奉上的一切不曾投以目光。

  “佐伊先生哪里在乎那點兒東西呢,就算是整個加西亞商團奉上,他也不會要的!鄙獋惖穆曇糁杏袊@息,也有敬意。

  “他讓我回去,不要再和洛克斯海賊團有多余的牽扯。”佐伊先生憐憫他們的忠誠,卻不希望他們被愚鈍的忠誠毀了好不容易經(jīng)營來的當下,他給予加西亞善意,而不圖回報。

  【“回去吧,不要再來了。”】

  “后來的許多年,加西亞與大海上的各方勢力都保持著相對穩(wěn)定的貿(mào)易關(guān)系,我也借助某次商路的拓展,與洛克斯的部分干部保持的不算近的聯(lián)系,期待著有一日能夠幫助到佐伊先生。”

  “但佐伊先生從來沒有傳喚過加西亞。”

  “直到你的事,伊蓮!鄙獋惾岷拖侣曇。

  “你是佐伊先生最放不下的牽掛!

  “哪怕這些是因為佐伊先生而來,那也是他留給你的,只屬于你的!

  “所以,不管有什么煩心事,你要永遠記住,加西亞永遠為伊蓮娜小姐所用。”

  “不可自輕,不需自苦,我們永遠是你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