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刀臨身,燕不冠體內(nèi)竟是突然爆發(fā)出一股無比霸道的力量。
仿佛要將高天都拽下,天不可凌我!
要將大地也踏碎,地不可負我!
霸極,兇極,狂極。
黑濁之炁自其周身毛孔穴竅滾滾噴涌而出。
江舟的分身之術(shù)亦在瞬間瓦解。
“哼!”
燕不冠怒哼一聲。
一桿長矛橫掃而出。
烏光蔽空。
血月破空。
“當!”
一聲交鳴,幾乎響徹幽冥幾層冥土,令億萬鬼魔震懼。
燕不冠與江舟、惡尸同時倒飛逾千里,一路撞塌了幾座巍峨冥岳。
只數(shù)息之間,三人卻又再次出現(xiàn)在原地,兩相對峙。
燕不冠目光在江舟與惡尸之間掃過,異光閃爍。
“三尸神?”
惡尸嘎嘎怪笑一聲:“什么三尸神?老子就是人!要你命的人!”
說著揮起化血神刀便要再度斬出。
身形一閃,江舟卻是擋在了他身前。
“你敢擋我!”
江舟沒有理會惡尸叫囂。
掃了一眼燕不冠手中的戈矛,受了化血神刀一擊,這桿矛竟然絲毫未損。
不過,燕不冠持矛的手,食指指尖卻是多了一道半寸長的淡淡血痕。
“大將軍,你本不必接這一刀。”
燕不冠來得蹊蹺。
動手也突兀得莫名其妙。
但是江舟感應(yīng)不到半點殺意與威脅。
不過,想對他出手,卻是不假。
若非如此,也不會一來便吞了他手下幾個惡鬼,將白骨夫人傷了。
這顯然是在逼他出手。
方才的交手,更是古怪。
化血神刀雖利,但燕不冠手中那桿矛也同樣不凡。
尤其是,他能感覺到,燕不冠體內(nèi)潛伏著一股可怕的力量。
就是剛才那股霸極、兇極的黑濁之炁。
他擁有這樣的力量,化血神刀落不到他身上。
但他偏偏硬接了這一刀,傷了一指。
顯然是有意如此。
江舟不知道燕不冠心思。
他是仍有底牌,但兩人全力撕殺,誰勝誰負,還真不好說。
唯一能確定的,他們兩人無論哪一個,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燕不冠反手將矛戈擲回戰(zhàn)車之上,目光復(fù)歸平淡:“你手下那幾個惡鬼,這一刀,便還了你!
“走吧。”
話音一落,他便返身登上戰(zhàn)車。
與此同時,狛狛與饕餮自遠處空中奔騰而來。
二者身上都是爪痕齒印遍布,血漬淋漓,狼狽之極。
饕餮朝狛狛投去一個不屑眼神,拖起戰(zhàn)車便走。
江舟微一沉吟,亦是跨上正在呲牙悶吼的狛狛:“走!
二人一前一后,各自回到鬼城與陰軍之中。
雙方之人,見得二人返回,先是暗松一口氣,旋即又提起心來。
方才雖未見二人交戰(zhàn),但那股交戰(zhàn)余波,卻是綿延萬千里冥土,聲勢更是震動幽冥。
這般聲威,恐怕至少也是九劫大限之真仙方有此威神。
對鬼城中眾鬼魔來說,江舟有這般威神,雖是心中震怖,卻沒有多少意外。
畢竟這是執(zhí)掌北帝敕詔之人。
有些威神,正是理所應(yīng)當。
但那燕不冠卻不知是哪里冒出來的,竟然也有這般威神,簡直不可思議。
回返軍陣前的燕不冠,抬起平淡的眸子,對上鬼城上的江舟。
忽地抬手一招:“帶上來!
陰兵陣中忽地一分。
有百余匹骨馬拉著數(shù)十輛車駕轔轔行出。
每一輛車駕上,都立著一桿三丈余高的戈矛。
每一桿矛上都串著一個“人”。
“玄煞鬼王!”
“千眼鬼王!”
“負石鬼王!”
“……”
鬼城之中,有不少老鬼都認出那矛上所串之“人”,紛紛脫口而出。
數(shù)十個被串個“肉串”般的“人”,竟都是一方鬼王。
包括不久前由江舟手中“逃”出的“帝胄”玄煞鬼王,亦在其中。
眾鬼驚詫間,又有陰兵走出,扔出幾個被捆縛成團之“人”。
竟是方才沖出鬼城,被陰兵大陣所“殺”的那幾個惡鬼。
江舟只是掃了一眼,便不再在意。
他本不在乎這幾個惡鬼性命。
無令而行,全不將他放在眼中。
這幾個惡鬼即便不死,他也是要處置的。
如若不然,如何御得眾鬼群魔?
這些鬼魔一個都是桀驁兇惡之輩,若不比它們更兇更惡,只憑一個敕詔強壓,日后多的是這等陽奉陰違之輩。
“大將軍,何意?”
“本將行軍,偶遇彼等鬼物,鬼祟密謀,順手擒來,你自處置便是。”
燕不冠揮揮手,陰兵將那幾個惡鬼與車駕拉至鬼城之下,便就退回。
江舟便知其定有所為,便道:“請將軍上山一敘!
第1225章 圖謀
“不必了。”
“今日你若擋不住本將,本將亦不會手軟,必奪此城!
雙方氣氛因那幾個惡鬼尚存,又有數(shù)十“大敵”被他送來,有所緩和。
燕不冠卻似乎并不屑以此為憑,開口直言。
江舟只是笑著聽,不置一言。
燕不冠忽然道:“我予你那冊通天經(jīng),可還在否?”
江舟不知其意,卻還是點頭道:“自然。”
心神已經(jīng)沉入彌塵幡中,掃過那本吃灰已久的通天經(jīng)。
以他如今的道行,不過是一念之間。
果然如他所想,這通天經(jīng)上的內(nèi)容已經(jīng)變了。
除了他之前看過的講述上古升仙之事的幾頁外,又憑空多出了幾頁。
江舟也只是微感詫異,卻也并無幾分驚訝。
如今看來,帝芒和燕不冠這兩人,都有些高深莫測。
他們給的東西,有些異處并不足為奇。
而且一部通天經(jīng),只記述了一些上古登仙秘聞,也未免單薄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