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的遺澤,唯有你能承繼!
江舟張了張口,半晌才道:“您是……?”
神圣輕嘆一聲:“我為英韶,帝圃之神!
“你也不必多問了,我不過一縷殘念,苦守此間,萬劫輪轉(zhuǎn),早已油盡燈枯,你若再晚些,怕是已見不到我了!
江舟方欲張口,便被祂打斷。
神圣輕輕一笑,露出幾分欣慰之色:“我苦守萬劫,倒也無他事,只是想看你一眼,如今既然見了,我這執(zhí)念也該消失了!
“記住了,帝圃,乃帝宮之根,重聚帝宮,唯此一途!
“唯帝宮重聚,方能護(hù)你劫中不滅……”
江舟心中一驚:“你……!”
話未出口,便見神圣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似乎在與他道別。
下一刻,便化為點(diǎn)點(diǎn)玉光,散落在這片仙境之中,再不見蹤影。
“……”
江舟一縷念頭在此間站立許久,才留下一聲輕嘆,神思復(fù)歸本體。
看了一眼周圍,伸出手掌。
正沉浸在佛國造化玄妙之中的眾人,忽見種種妙景勝境,化為道道流光,盡數(shù)投入江舟掌中……
第1194章 羨慕嫉妒恨
不過是片刻之間,周圍已是昏昏幽暗,陰冥之炁滾滾。
種種如夢如幻的妙境勝景,都已不見蹤影。
不過,眾人在江舟掌間,卻是看到了更加瑰麗的極樂妙境,莊嚴(yán)佛國。
于其掌間若隱若現(xiàn),變幻不止,仿佛無窮無盡。
掌中佛國。
他們只于佛經(jīng)上看過的掌中佛國,怕也不過如此。
所見者這不懷疑,這一掌壓下來,不是往生極樂,便是墮入無間,永遠(yuǎn)都不可能有出頭之日,沒有人能抵擋。
即便是攖寧真人、龍虎道尊,也是面色復(fù)雜。
白骨老魔不過是取了巧,借著無數(shù)年聚斂的虛實大勢與浩然長河,方才能演化出佛魔之國。
最后卻是為他人做嫁衣,而且江舟是更近一步,將魔國化佛國,污穢詭異盡去,只余莊嚴(yán)潔凈。
甚至將佛國納入了掌間。
此等神通造化,即便是他們這等存在眼中,也是不可思議的。
要知道,如三仙這等存在,雖然道行在洞虛之中,遠(yuǎn)遠(yuǎn)算不上什么大威神者。
但他們都是在“洞虛”、“天府”、“大劫”的重重壓迫之中,披荊斬棘,幾乎為現(xiàn)世開辟了一條新路之人,非一般修士可比。
江舟此時卻是無暇顧及他人眼光。
他發(fā)現(xiàn)這佛國造化,竟與他當(dāng)初于斗鼎之上所得的那門“掌中娑婆”有相通之處。
此時竟有將“掌中娑婆”補(bǔ)足之意。
而能將佛國納入掌中,卻正是因為玄根寶鼎皇真金身。
這門大法,歸結(jié)起來,就是兩個字:霸、王。
天地神人鬼,任我予取予求。
真幻與虛實,唯我一念生滅。
天上地下,唯我獨(dú)尊。
他從天罡地煞中悟出的“吞天”,與之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以霸道掌指諸天,以王道服霸道。
周天之精,日月之華,天地之炁,生死虛實,有形無形,皆為我鼎中之谷,謂之天谷。
服食天谷,灌溉靈府,育就玄根,成就皇真之身,骨肉飛升。
所有奧妙,都盡述鬼神圖錄短短幾句口訣之中。
江舟心中暗嘆。
并沒有太多喜悅,反是心中壓了千斤之負(fù)般
如今是“掌中佛國”,異日他若能將其變成真正的“掌中娑婆”。
指掌間能演眾生大千,三千世界皆皆于一念間生滅,那便是如佛陀世尊一般的造化。
借白骨老魔這佛國,他不僅法力短時間內(nèi)再次暴漲,種種見識、道行境界亦是增長到了不可思議之境。
再看這門以往得到的神通大法,才覺出其中大智慧、大造化。
也正是如此,他看得更清楚。
更確定那尊斗鼎的主人“佛陀”,必定就是如今的西方教主,世尊如來。
那等境界,著實是令人向往。
可反過來,也實在絕望。
這樣的境界,令人可望而不可及。
這位現(xiàn)在佛就如此了得,他那兩個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大仇人”,又該如何?
即便有鬼神圖錄在手,有眾多“靠山”,他也不大可能達(dá)到那等境界。
別說“報仇”,他日若入了那兩個“大仇人”的眼,想保命都不容易。
也虧得他如今道行有成,沒那么容易被壓垮,強(qiáng)行斬斷了種種負(fù)面之念。
江舟方收起掌中種種妙象,抬起頭來。
“勞諸位前輩久等!
眾人見他收起手掌,竟是心中若有所失。
“無礙!
此時連二仙都不敢在江舟面前托大,何況他人?
眾人都紛紛避讓,不敢受江舟這一禮。
江舟看向玄母教眾弟子,玄母教主已經(jīng)被他們搶了回來,見他看來,都是心中一緊,以為他又想做什么。
江舟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了過去,玄母教弟子本欲阻攔,龍虎道尊與攖寧真人卻都出來勸阻。
讓江舟得以靠近,取出一只玉瓶,在玄母教主口中滴落一滴玉液,她胸口那個血洞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fù)原。
連氣息也在極速恢復(fù)。
不過片刻,雖有些萎靡之意,但已能自己站起,顯然已經(jīng)無礙。
如此重傷,竟是頃刻復(fù)原,眾人大驚之余,都盯著他手中的玉瓶。
這是什么仙藥?
江舟對醒轉(zhuǎn)的鐘元君道:“我那惡尸方出,連我自己都難以掌控,冒犯了鐘前輩,只怪我道行不精!
“這是太乙清寧露,再用一次,當(dāng)可令鐘前輩復(fù)本歸元,他日若機(jī)會,必當(dāng)還贖此罪!
這太乙清寧露極其珍貴,恐怕連真仙都管用。
這么久以來,他就得到過一次,只剩下幾滴。
若不是剛剛殺了那么多惡鬼邪魔,才再得了三瓶,他也舍不得將剩下幾滴都給了出去。
鐘元君雖是重傷,但對周遭之事,也是仍有感應(yīng)。
知道這怪不得江舟。
她亦有傲氣,差點(diǎn)死在一個“后輩”手中,她哪里有臉要別人東西?
“不必了,你有此造化,也是難能,氣數(shù)如此,道行不如人,我須怪不得他人!
江舟見她神色堅定,也知道不好強(qiáng)求,便收了回來,他日總有機(jī)會。
沉默片刻,便道:“三位前輩,晚輩有些疑惑,想向前輩請教一二,不如先到晚輩道場稍坐如何?”
眾人見他手指頭頂大山,都不由詫異。
對于這位惟揚(yáng)侯的來歷,大稷仙門早就猜測過無數(shù)次,卻都不得其解。
他不止一次說過自己出身方寸,師從菩提,卻從來沒有人聽過。
原以為可能是在這洞虛世界中,但他們卻知道,就算是洞虛之中,這方寸菩提,根本也無人知曉。
本也有人認(rèn)為他是在虛張聲勢,可如今見了他如此造化,若無根腳,根本就不可能。
此時聽聞這座大山竟是他的道場,難道便是那“方寸”所在?
就算是三仙,也好奇不已,其他人更不可能拒絕。
只可惜,江舟也并不愿隨意讓人登上這槐江仙山。
他只說“三位前輩”,眾人自然明白,他只請三仙。
都不由遺憾,甚至是心中不忿。
覺得這小子好生無禮。
江舟卻也顧不得,心念一動,一座白玉階梯自山上蔓延而下,落到身前。
“三位前輩,請吧!
目光落到人群中,忽然又道:“齊前輩,許久不見,一道上去如何?”
棋仙見眾人紛紛看向自己,不乏有羨慕嫉妒恨者,不由哈哈一笑,抖了抖大袖,昂首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