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長達(dá)千百丈,巨口一張,黑風(fēng)呼嘯,黑水滔滔,滾滾而出。
黑風(fēng)烈烈,黑浪奔涌回旋,傾刻間將三娘子陷于黑色旋渦之中。
巨浪滔滔,瞬間遮蔽了寶蓮燈的焰光,本是照耀四方的焰光,被陷在了黑水旋渦中心小小的數(shù)丈之地。
更是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朝里吞噬。
燈芯焰光明滅難定。
三娘子亦于其中飄搖。
“江舟!你做什么!”
高柢伸手一攔,卻沒攔住。
江舟已經(jīng)飛空而起。
同時心念動間,如意乾坤袋已飄然而出,袋口大張。
罡風(fēng)頓起,倒灌而入,布袋鼓蕩不休。
那掀起黑風(fēng)黑水的黑蛇張口嘶鳴,頓被布袋吸了過來。
“大膽!”
禺帳里神色一變,正待作法收回。
那黑蛇已經(jīng)被布袋扯入,江舟立即將袋口一挽,念動之間,煉入袋中的離火之眼已經(jīng)發(fā)動。
黑蛇只發(fā)出一聲嘶吼,便被煉得形銷骨現(xiàn)。
不出一時三刻,便要盡化灰灰,魂飛魄散。
“好,好,好!”
“好得很!”
北海神子收回手,凝視著突然出現(xiàn)的江舟,神色冷冽,連道數(shù)聲好。
江舟默默收起乾坤袋,沒有理會。
這條蛇能與三娘子的寶蓮燈抗衡,甚至還壓過一頭,固然是御使雙方道行相差太大。
但其本身也不凡,也幸好是活物,能被乾坤袋收煉。
否則,他也不用打了,這條黑蛇就有可能一口吞了他。
“乾坤袋?”
江舟顯露的法寶已經(jīng)引起廟中眾人注意。
連三官大殿中的一行大教子弟也不由走了出來。
混跡其中的素霓生與林疏疏一見江舟,心中一驚,相視一眼,卻不敢叫出聲來。
他們亦心知此番風(fēng)云際會,大半皆因他而起。
若是叫破他身份,怕是難了。
只是……
二人面上不由現(xiàn)出憂色。
他們深知江舟脾性,知道必然是因那三個女子被欺,才會現(xiàn)身。
既已現(xiàn)身,恐怕是瞞不住了。
北海神子冷冷看著江舟:“本神見過你,你是西岳弟子?”
江舟到紫元圣境之時,北海神子正在糾纏趙太真,倒是未在大殿之上見得。
只記得在西岳金天宮曾見過一面。
他倒是未曾將這個只是擦身而過的小小螻蟻放在眼中,只不過他見過的人、物,不會忘罷了。
北海神子又搖頭否定自己:“卻也未聽聞西岳收授弟子,罷了,既敢犯本神之威,當(dāng)曉后果……”
“死!”
北海神子目光驟冷,一個死字出口,也不見動作,江舟周身便現(xiàn)道道黑水,瞬間如水球一般將他裹于其中。
重!
江舟只覺這一瞬間無論肉身、神魂,仿佛都如負(fù)萬鈞,重得喘不過氣來。
第1092章 一刀梟首!
“哼!”
江舟悶哼一聲。
這水球重得不可思議,以他現(xiàn)在的肉身強(qiáng)度,就算是被一座山壓了,也未必會這么無力。
可這水卻是四面八方,無孔不入,仿佛每一滴都有山岳之重,瞬間壓得他周身每一寸都欲爆裂,渾身骨骼咯吱顫響。
“玄溟真水?”
正殿之前的幾位大教子弟都面露訝然之色。
葛家道的葛稚川尋思道:“傳聞北海神尋得北海玄溟之眼,煉化了其中許多真水之源,原來是真的,難怪要將那北海龍王引至玄溟,又能戰(zhàn)而勝之!
“江兄!”
不遠(yuǎn)處的素霓生、林疏疏聽聞,都是變色一變,再難忍住,脫口而出。
“嗯?”
幾人聞言,都是心意微動,王善惡回過頭來:“兩位道友識得此人?”
素霓生急聲道:“他就是江舟!”
他并不想暴露江舟身份,但如今也唯有如此,方能保得江舟一命。
知道他的身份,這些人絕不可能坐視江舟被殺。
果然,幾人神色一變。
正待出手阻止,卻聽一聲暴喝。
被困在玄溟真水中的江舟驟然身軀暴漲。
他周身那團(tuán)真水竟也隨之而漲。
百丈、千丈……
萬丈!
眨眼之間,一尊高聳入云霄,肩擔(dān)大日,宛如神山巨岳般的巨人便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舉手投足間,如神山墜落。
駭?shù)萌巳褐性S多人紛紛驚叫逃竄。
本來如此巨人出現(xiàn),即便是雄偉如長安,也必定要引起騷動。
三官廟空間不再如先前一般擴(kuò)大,但江舟的萬丈身軀踩落,周圍的人、物都如同置身于另一個空間一般,宛如虛幻的影子直接穿過,根本未傷分毫。
而在廟外看,一切如常,看到的仍是那座莊嚴(yán)宏偉的廟宇,以及直入青天的香火。
實(shí)際上卻是江舟的力量已經(jīng)觸動了廟中禁制,被逐到了禁制空間之中。
雖看似與眾人同處一處,卻已經(jīng)置身兩個空間之中。
同樣的,先動了手,與他氣機(jī)相連的北海神子也一樣被放逐到了禁制中。
周圍人群驚慌了一陣,見此情景,才想起此地是長安城,還是三官廟中。
頓時心安。
更加興奮、熱切地看著這一場爭斗。
本以為這突然出現(xiàn)之人是不自量力,一心找死。
沒想到卻當(dāng)真是龍爭虎斗。
“法天象地?”
“法天象地!”
人群之中驚呼聲紛起。
法天相地,是三界難尋的大神通,如今竟出現(xiàn)在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之人手中,令人怎能不驚?
這邊廂,李真顯不可思議地指著于玄溟真水中掙斗的江舟,叫道:“這小子不是玉清弟子?怎的會太清神通?!”
可惜其余人都在憂心地看著,根本無心理他。
江舟法天相地一出,雖然奪回了一絲喘息之機(jī),卻也并未能完全擺脫玄溟重水。
與此同時,正殿前一行人也是頗為驚異,倒也不急著去阻止了。
王善惡回頭道:“道友,這位江道友與你一般,亦是太清一脈?”
素霓生苦笑一聲:“我也不知!
王善惡眉頭微簇,微作沉吟。
其他人也是神色各異。
他們之中,大多數(shù)本也有將江舟掌握在手中的意思。
如今卻是有些為難。
若只是太清法脈,倒是不足為慮。
太清法脈本就極多。
太上化現(xiàn),傳道三界,道門法脈,十有七八,盡出太清。
太上卻只傳法,也從不去管三界之事。
除了那少數(shù)幾位得了真?zhèn)鞯模膊贿^是頂個虛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