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拜別,又忽聞天音:“罷了……小懲大誡便可!
伏魔大帝:“……”
“是!”
……
卻說伏魔大帝出了紫微天宮,并未往下界去。
只是喚了貼身從神周倉,取了青龍偃月刀,牽來赤兔神駒。
騎了神駒,便往彌羅天外而來。
于天往勒馬拖刀靜立,手撫美髯,鳳目微合,似睡非睡。
不多時,有一白發(fā)白須、懷抱拂塵的老仙駕云自下界登天而來。
至彌羅天外,見得拖刀倚馬靜立的伏魔大帝,微微一怔。
旋即拱手笑顏道:“原是伏魔帝君法駕在此,有禮了!
伏魔大帝垂目拂髯依舊,不動不語,牽馬的周倉久伴帝君駕前,深知其意。
便代其問道:“帝君說了:李長庚,你不在大天尊駕前侍伴,去往何來?”
此老仙原竟是那玉帝駕前的太白星君。
太白星君面色微沉:“關(guān)老二,吾敬你忠義,喚你一聲帝君,卻非位居汝下,汝休得在吾面前倨傲!
周倉大怒:“大膽!”
“小小侍神,也豈當(dāng)吾面呼喝?”
太白星君能忍伏魔大帝,可慣不得他。
聞言拂塵一擺,萬道銀絲朝周倉卷去。
周倉神色大驚,卻未動彈。
任由銀絲卷來,卻是忽見一冷滟滟刀鋒擋落身前。
萬道銀絲纏卷,冷滟刀鋒微轉(zhuǎn),便盡數(shù)削斷,寸寸飄落。
太白星君大怒:“關(guān)老二!你怎敢削我法寶!”
周倉抬頭看了一眼閉目拂髯的伏魔帝君,又朝太白星君道:“帝君說了:削你咋的?不止削你法寶,還要削你這老倌六陽之首!”
“啊呀呀!氣煞吾也!”
太白星君頓時暴跳如雷,無半點“三界老好人”的模樣。
“關(guān)老二!吾定不與你干休!”
“哼!”
伏魔帝君冷哼一聲,鳳目忽睜。
手中冷滟滟青龍刀乍然抬起。
滟光如電如絲,令得天外星辰皆黯。
太白星君卻也不懼,冷笑一聲,短了一截的拂塵揮動。
億萬道銀絲閃爍熾白之色,仿佛億萬道鋒銳無雙之刃,如天羅地網(wǎng),要將刀光羅入網(wǎng)中攪碎。
伏魔帝君刀勢不止,嘴角冷笑不已。
刀鋒之上,忽有陣陣紫氣氤氳流轉(zhuǎn)。
原還不慌不懼的太白星君見了紫氣,卻是驟然面色大變,驚慌懼急,手足無措。
“下臣未犯中天,紫微星主何欲斬我耶?!”
“啊呀!”
話音未絕,便聞一聲痛呼,太白星君滾落云頭,于彌羅天外如內(nèi)球般直滾出萬里開外。
“哼!”
伏魔大帝閉目收刀。
周倉會意,又喊道:“帝君說了:李長庚,看大天尊顏面,今不斬你,只斷你一尊化現(xiàn)之身,再要違犯天規(guī),下界興風(fēng)作浪,定斬不饒!”
說罷,便牽了赤免神駒,回返中天去了。
……
人間。
長安。
正來到太極宮前的縹緲真人,忽然痛呼一聲,倒地翻滾。
待坐起身來,卻是滿面慘白,口角溢血,目中滿是懼色。
良久,才苦笑一聲。
“紫微垣動,天機改易,福禍難料矣……”
……
關(guān)帝廟。
江舟不知自己這一拜,拜出了這許多事,亦不知這一拜,給自己拜出了個“大劫”臨頭。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拜了多久。
自他點下三柱香,拜倒關(guān)帝神像前,卻是在不知不覺間便陷入了某種玄妙的狀態(tài)中,無感身周,亦不知時間流逝。
卻是自他燃香拜倒,已過了三日三夜。
晝夜輪轉(zhuǎn),星辰改易,天象垂現(xiàn),有北半七星明滅不定,紫氣隱隱。
令得人間許多仙真、大神通者都心神震動。
且不說那凡人難明,玄之又玄之機。
卻說江舟數(shù)日參拜,令得廟中一直暗中注視他的現(xiàn)世仙門中人都有些蠢蠢欲動。
本是想要窺探他如何溝通關(guān)圣帝君,得帝君青睞。
卻見他苦拜數(shù)天,尚不見帝君顯圣。
心中只道這是失了圣心?
正暗自幸災(zāi)樂禍時,突見關(guān)帝神像手中忽有紫氣氤氳升騰……
第1049章 龍力殊勝
江舟見了這紫氣,福至心靈般,心中頓時便莫明知道了要怎么做。
心念一動,便取出了九泉號令符。
令符一現(xiàn),便如受到召喚,脫手而出。
那關(guān)帝神像上的紫氣如絲如線,糾纏了上來,鉆進了令符中,又掉落下來。
江舟接住九泉號令符,發(fā)現(xiàn)令符吞沒紫氣后,似乎發(fā)生了某種變化。
“關(guān)圣帝君顯靈了!”
不知是誰,突然發(fā)出一聲尖叫。
江舟暗道一聲不好,也顧不上研究令符的信息,往懷里一揣,就趕緊跑。
廟中普通香客是不少的,來這里上香,自然是關(guān)帝信徒。
關(guān)帝顯圣,怎能不出亂子?
江舟跑得快,一般人根本來不及看到模樣,人就已經(jīng)不見。
還有那些想要窺探“顯圣”之秘的現(xiàn)世仙門中人,本以為這位惟揚侯失了“圣心神眷”,沒想到轉(zhuǎn)臉就被打了一巴掌。
雖然失望,但敢像那龍驚浪一樣當(dāng)面挑釁找事的人卻也沒有。
他們只能暗自嫉妒,然后等江舟離開,都蜂擁而至,想要搶占剛才江舟跪拜的位置。
這可是神圣垂青之地,沒準(zhǔn)就有通圣之秘。
反正甭管有用沒用,先搶了再說!
不過位置只有一個,盯著的人卻不少。
于是就為了一個上香的位置,一群人在關(guān)帝廟中人腦子打成了狗腦子。
后果也很簡單,這里可是朝廷正祀神廟,還是在長安城中,哪里容得了宵小放肆?
很快便被趕來的金吾衛(wèi)鎮(zhèn)壓,全給打了個半死,綁了回去,也不知要面臨著什么苦難。
這些都與江舟無關(guān)。
他腳下抹油,離開關(guān)帝廟,避開了所有人耳目,來到街上。
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廟中竟然已經(jīng)待了三天三夜。
連忙變化達摩,返回鄭縣縣令的官署,稍微應(yīng)付了一下縣令,便回返為他安排的居所,研究起變化的九泉號令符。
一時間是又驚又喜,又煩又憂。
待月上高天時,江舟突然想起,許青跟人約架,讓他在廟中等待。
便偷偷回返關(guān)帝廟附近。
稍微打聽了一下,發(fā)現(xiàn)她似乎這三天都沒有回來過。
不由有些擔(dān)心。
那個龍驚浪的道行他一眼便能看穿,根本不能與許青想比。
所以他當(dāng)時也沒有在意。
不過現(xiàn)在打了三天三夜還沒見人,江舟便知道可能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