縹緲真人笑道:“小友可記得貧道曾說上天有好生之德?塵世艱險,只要稟持仁心一顆,縱有些許風波,亦可逢兇化吉!
“是嗎?那我倒是很期待!
江舟很誠懇地說道。
旋即也不再跟他多說,抬腿亦朝村中行去。
縹緲真人手撫長須,看著江舟遠去,目中仍帶吟吟笑意。
片刻后,身形便如泡影般消失在原地。
……
江舟回頭看了一眼,也沒在意。
這個道士,神神秘秘的。
他躲在鄭縣縣府時,曾以神掌經(jīng)卜算過,卻發(fā)現(xiàn)天機混淆,根本算不出與這道士相關之事。
這種情況還是他第一次遇見。
以往再不濟,他也能算出一個模模糊糊的結(jié)果。
但算此人之時,掌上天機不顯,根本算無可算。
雖然算不出來,但江舟仍隱約有種感覺,這家伙動機不純。
不論是對那個平和,還是對他。
不過既然躲不過,那便斗一斗罷。
跟著那些武士豪奴,江舟很快來到一處農(nóng)院外。
許多人被那些武士豪奴從里面趕了出來,遠遠圍著,也不敢靠近。
江舟掃了一眼,露出幾分意外之色。
他在人群中,又看到了熟人。
難道現(xiàn)世真成篩子了?當真是熟人都扎堆了。
“落師兄,這些人太過分了!咱們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這么欺負人嗎?”
人群中,有一個模樣不過二十上下,面龐如圓月,清麗嬌妍,帶著幾分稚嫩憨態(tài)的女子,鼓起本就圓鼓的臉頰,氣憤地道。
她身邊是一個同樣年紀不大,腰間懸掛著一支玉筆,作書生打扮模樣的男子。
男子按住她道:“不要沖動,上古……此地人杰輩出,仙神無數(shù),咱們初至此間,人生地不熟,這些人一看就不是善茬,不好輕動!
女子咬牙:“可是,他們欺人太甚,我看不下去!”
農(nóng)院中,那群豪奴卻是正在“請”大善士平和,要他攜如意珠隨他們離去。
雖說是請,話里話外卻都是脅迫威逼。
令她看得義憤填膺。
說話間,卻聽耳邊傳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既然看不下去,那就教訓教訓他們。”
她回頭一看,只見身邊竟不知何時多出了一人。
一雙大眼從茫然到恍然再到驚喜慢慢撐圓,最后脫口而出:“呀!是你。
“惟揚侯!”
一旁的書生也低聲驚呼出口。
江舟笑道:“落墨道友,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這書生正是當初一群人結(jié)伴來尋他麻煩所謂道門七修之一,凈明道萬壽宮的落墨書生。
而這女子也算得是一位故人。
當年在花鼓寺所遇的玉劍城一行后輩弟子之中的“小師妹”花滿月。
與當年相比,此時倒是長大了許多,不過面上的稚嫩卻仍存。
知道滿倉和許氏兄妹的遭遇,江舟也不奇怪他二人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落墨書生張了張口,卻不知說什么。
他和江舟說不上什么朋友,算起來還有間隙。
七修為爭一口氣找了上來,莫清秋、陸青玉這兩個與他關系極好的人都被水淺淺所害,死在了前祀帝陵中。
雖說與江舟無關,還是他殺了那陵中老魔,也算是為二人報了仇。
但落墨書生心中難免仍有些郁結(jié)。
倒是花滿月見了江舟十分歡喜,抓著他的衣袖連連搖晃:“江舟……啊不對,你現(xiàn)在是惟揚侯了!你的事我都聽說了,原來你這么厲害!”
江舟看著她一臉天真,毫不掩飾的祟拜,饒是早就習慣了他人目光,竟也不由挺了挺胸膛,生出幾分自得來。
“咳!”
用干咳掩飾了一下得意,江舟指了指那些豪奴說道:“你想不想教訓教訓這些人?”
“?”
花滿月面露心動之色,旋即又搖搖頭:“還是算了,江、惟……”
她皺著圓臉,在“江舟”和“惟揚侯”的稱呼之間糾結(jié)起來。
江舟笑道:“這里不是稷土,你喜歡叫什么就叫什么!
花滿月頓時笑起來,大喇喇拍了拍江舟肩膀:“太好了,江舟,我就知道,咱們什么交情?你肯定不會忘了的。”
旋即又皺起圓臉,苦惱道:“不過,教訓他們還是不要了吧,江舟,我聽師父說過,這無間里是上古地仙界,這里的人都厲害得緊,咱們?nèi)遣黄鸬摹!?br />
“可別因為我生氣,連累了你!
一旁的落墨書生聞言,面皮隱隱抽動,心中暗自吐槽。
咱們確實惹不起,可“咱們”絕對不包括眼前這個怪物。
他不是花滿月,對無間世界一無所知。
他雖然道行未及一品,但他是萬壽宮的衣缽嫡傳,自有法子能神游靈空,曉得一些無間之事。
東海那些修士被人襲殺數(shù)人的傳聞早已在靈空中傳開,別人或許不知是誰干的,但他曾親眼見過江舟化身巨靈,幾拳捶死帝陵中那老魔。
一聽就能猜到是誰干的。
這位就算放在上古世界,也是一方人物,至少在人間如此,絕不是任人欺凌的。
江舟此時卻是隱隱有意慫恿花滿月,指著已被那群豪奴圍著,如同押解人犯一般帶出農(nóng)院的平和,說道:“你這位女俠要是不出手,那小子怕是沒有什么好下場啊!
“這樣啊,可是……”
花滿月又皺起圓臉,糾結(jié)起來。
她心思純善,當真不忍見弱者受欺,卻又怕惹事,連累了身邊的人。
江舟嘆道:“我輩修士,路遇不平,怎能袖手旁觀?如此委身屈意、忍氣吞聲,豈不是枉費了一身苦修,念頭不通?”
花滿月頓時兩眼一亮:“也對哦……”
落墨書生:“……”
他真的很想對江舟問一句,這么哄騙涉世未深的少女,你良心痛不痛?
“好!”
花滿月本就有心,被江舟忽悠了幾句,頓時放下顧慮。
“我這就跟上去,他們要是敢欺負人,我一定會讓他們好看!”
也算她還有幾分理智,沒有當即就打殺上去,只想暗中跟隨,確保那平和安然。
“拿著這個!
江舟笑著遞給她一物。
他到底沒那么無良,真打算將這個小姑娘推入危險之中。
第1038章 奪寶
卻是一把連鞘長劍。
花滿月好奇地接過,拿在手上打量。
江舟拿出來的,是素霓生給他的袖里青蛇。
素霓生將這劍借他防身,足見此劍定是有大威能蘊藏。
江舟如今也能感應到此劍內(nèi)蘊一股浩大的力量,尚遠在他之前那把冰魄寒光劍之上,絕非一般劍器。
不過他有了南明離火劍,倒也不再需他劍,一直也未曾用。
此番卻正好有了用處。
江舟道:“若遇險境,拔出此劍,當能護你周全!
花滿月雖是謹記無間兇險之念,但連經(jīng)花鼓寺、骷髏會之事,她對江舟極為信任,心中抱定了一個念頭,江舟不會害她。
故而也不多問,喜滋滋地抱著長劍,連連點頭。
落墨書生在一旁欲言又止。
江舟見狀,笑道:“落墨道友若是不放心,不妨一同前去,也好有個照應!
“……這是自然”
這不是廢話?
落墨見花滿月模樣,知道勸阻不住,暗嘆一聲。
他們玄門幾脈之間,可謂是同氣連枝,玉劍城與他萬壽宮關系更是緊密。
否則花滿月也不會對他以師兄相稱。
只憑這一聲師兄,他也不可能置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