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目中兩點異光微閃,也不見物,便聽一絲細微之極的破空厲嘯。
那條盤在空中的龍頓時似受了極大的刺激一般。
渾身龍鱗驟然片片炸起,龍尾猛地一擺。
倒不是要攻擊,而是受了驚,想要逃。
卻聽一聲怒喝:“孽畜休得傷人!”
一片清光如瀑,從天上泄落。
騰身而起的老龍哀嚎一聲,竟被清光裹成了一團,壓得不能動彈。
而江舟發(fā)出的兩道慧劍,被清光刷過,竟也倒飛而回。
老龍在清光中掙扎了幾下,清光陡然猛縮,竟是將那龍也裹得迅速變小。
不過眨眼,便只有拳頭大小,似有人牽引,化為一道光遁空而去。
白榆道人與麗辰驚魂甫定,相視一眼,頓時飛身朝嚇得呆立原地的平和而去。
“快走!”
抓起平和,三人迅速消失在河邊。
片刻之后,江舟從暗處走出。
四處掃了一眼,便朝一方看去:“出來吧。”
“哈哈哈哈……”
只聽一聲朗笑,一道人緩步踏來,口中唱吟:“縹緲一仙人,凡圣一念起。我來春雨徐,山色有如喜!
江舟兩眼微瞇:“你是何人?”
道人笑瞇瞇道:“貧道不是已經(jīng)說了?”
江舟皺眉:“縹緲?”
道人點頭笑道:“正是貧道!
“裝神弄鬼。”
江舟淡淡道:“老道,為何阻我?”
道人笑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小友儀表堂堂,氣度非凡,何必施暗箭傷人,憑白壞了好氣象?”
第1030章 打賭,揭榜
“好生之德?”
江舟笑道:“那條老龍好端端在此修行,你助那小子搶了它的內(nèi)丹,怎不見你憐它?”
縹緲真人搖頭道:“小友此言偏頗!
“那孽龍雖非有心害人,但畢竟體大,伏于水中,稍一動彈便興風(fēng)作浪,無心之失,亦令過往生靈蒙難,貧道收它,豈不應(yīng)該?”
江舟怎不知?不過他本也沒打算跟對方講理,只是抬杠罷了。
又繼續(xù)杠道:“那便不說孽龍,大旱連年,關(guān)內(nèi)之地,處處饑荒,餓殍遍地,怎也不見上天見憐?”
“這……”
縹緲真人語滯。
江舟冷冷一笑:“便宜話誰不會說?”
便沒繼續(xù)說話的意思,目中兩道精光閃動。
縹緲道人似乎看出他要出手,笑道:“小友雖道法精深,目藏慧寶,卻也難傷貧道。”
說話間雙手一揚,推出一片清光。
卻是江舟雙目中精光已化出兩枚小劍,電射而出。
清光涌動,慧劍頓如兩片飄萍落入決口的洪流之中,漂漂蕩蕩,身不由己。
江舟神色不變,手指虛空一劃。
一道晶瑩火光一閃而過,恰如火蓮綻放,又如琉璃般剔透。
“哎喲!”
琉璃火蓮綻放,瞬間將一片清光都吞噬。
江舟本就沒想過目中的大五行滅絕光針能對付得了這道人。
南明離火劍早已蓄勢待發(fā)。
縹緲道人神色一驚,驚叫一聲,飛身后退。
齊胸長須卻已被火燎上,焦了一半。
連忙袍袖一擺,擲出一物。
竟是一根如小指般大小的枯枝。
枯枝脆朽,枯木遇火則燃。
但這小小枯枝撞上南明離火劍,竟是將劍磕出金鐵之聲。
霎那之間,交擊不下百千次。
卻是毫不相讓,半點不落下風(fēng)。
江舟眉頭微皺,正待再施手段。
縹緲道人察覺,眼角驟然直跳。
顯是有所感應(yīng),心道這小子竟還有法寶手段?
竟能令他也覺險而驚?
連忙開口道:“慢來慢來!”
“小友臂上可是遭了化血刀毒?我有一法,可解此毒!”
江舟聞言,伸手一招,琉璃火蓮散去,南明離火劍已被斂入身中。
縹緲道人看得目光閃動,面上笑道:“小友,貧道與你作個賭兒如何?”
江舟知道對方不會輕易告訴自己,他若想勝得這道人,怕也不是那么簡單。
且不論道行不及對方。
他雖然法寶不少,但這道人用一根枯枝就能與他的南明離火劍相抗。
顯然來歷不同尋常,其根底絕非泛泛。
姑且看看他想做什么。
便道:“你想如何賭?”
縹緲真人笑道:“方才貧道說上天有好生之德,小友似有不以為然之意,那你我便以此作賭!
江舟道:“如何賭法?”
縹緲真人笑道:“方才那老龍根腳卻也不凡,與那西海大洋,水晶宮中的老龍王乃是甥舅之親,其道行法力極是不凡,盡在其腹中一顆萬年修行的龍珠中,”
“尋常之人,只消對得此珠禱祝,便都能得償所愿,堪稱如意,故而此龍珠也喚作如意珠!
“人心貪欲,難以揣測,適才那小子得了這如意龍珠,此去必定要生患端!
江舟道:“如此說來,你早知這般,卻還助他取珠,是存心害人了?”
縹緲真人搖頭道:“非也,正是要如此方能顯出天心仁德。”
“那小子此去,若是一心向善,縱有災(zāi)禍,也定能化險為夷,若他存有私心歹念,必然會遭劫厄。”
“此正所謂善惡各有報,天心仁德,亦隨人心而化。”
江舟冷笑道:“我只聽過天道有情而至公,視萬物為芻狗,怎的到你這里,反成了看人下菜碟?”
“這……”
縹緲真人沒想到他會有此語,一時語滯。
江舟撇撇嘴:“你也不消與我說這些廢話,你的意思,不就是想說那小子得了此龍珠,縱有禍患,也必能逢兇化吉嗎?”
“我就偏要與你賭賭,這小子此去,定然是懷璧其罪,必遭劫難!
“我若輸了,你阻我之事,一筆勾消,那人我也可以不殺!
縹緲真人大喜:“小友果真快人快語!”
江舟卻笑道:“可你若輸了呢?”
縹緲真人笑道:“貧道雖無此化血刀毒解藥,卻有一法,可解此毒,小友若勝,貧道便以此相告,何如?”
江舟忽然道:“你不是有好生之德?怎的到我身上卻不管用了?”
縹緲真人又被他懟得一滯,竟是老臉羞紅,連忙道:“確是貧道不該,既如此,不論小友是勝是輸,貧道都會告知小友解毒之法!
“那倒不用,我還不至于輸不起,不過,你這賭注太輕,這刀毒也要不了我性命,如何能抵一條命?”
江舟指著他手中的枯枝道:“若你輸了,你這根爛樹枝,也得給我。”
縹緲真人一怔,旋即面露難色。
江舟道:“怎么?你也怕輸?”
縹緲真人咬了咬牙:“好,小友若是贏了,給你便是。”
江舟笑道:“既是打賭,總不能沒個期限!
縹緲真人道:“便以三月為期,但有一點,在此期間,無論那小子是安是危,你我都不能對他出手!
“就這樣吧!
江舟點點頭,轉(zhuǎn)身便走。
他倒也不怕最后找不到這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