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幸的是,借居在他紫府中的佛掌印,就有這種本事。
而且他身上正好有著大量的小還丹作為力量之源,幫助他抵御天命國運的侵蝕。
這一下,反倒歪打正著。
不僅將承受住了大量天命國運的反噬,反而借此將這些還需要許久才能消化掉的小還丹,一次消化干凈。
加上內(nèi)中的乾坤之氣,哪怕是在這過程中有大量的消耗,他的道行也得以暴漲!
一千三百載!
足足增長一千三百載道行法力!
正好翻了整整一倍!
二千六百載道行,距離一品也不過只差四百載。
二千六百載道行,也足以讓他凝聚出第二尊帝神!
江舟也確實正在凝聚第二尊帝神,落在常滅法眼里,卻是認(rèn)作了凝聚法相。
這第二尊帝神,與凝聚第一尊地藏帝神時完全不一樣。
他借夢幻身法海之身悟道,借假修真,才凝聚出地藏帝神,是順其自然,水道渠成。
這一次,他卻是被動的。
其中根源,便在于那些乾坤之氣。
什么是乾坤之氣?
風(fēng)雷水火,天地萬象,皆是乾坤。
歸根結(jié)底,卻是陰陽二氣。
無極太極,大道輪化,陰陽化生,天地立根,清濁兩分,化育乾坤。
這不是紙片上的大言虛言,而是江舟親眼目睹。
他的紫府太虛之中,正在演化著這一幕。
確切地說,是那海量的乾坤之氣,在他破境之時,便開始了莫名的變化。
從絲絲縷縷晦澀難名的氣機之狀,竟逆反陰陽,溯本歸元,于紫府太虛之中重演混沌。
又自混沌之中,蘊育了一尊道胎。
這尊道胎的出現(xiàn),令他肉身、神魂都開始了逸散。
常滅法等人看到的,正是源于此。
江舟能看到的更多。
他自那混沌道胎之中,看到了一尊不名狀的存在。
已變得渾渾沌沌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段經(jīng)文:
體自然而然,生乎太無之先,起乎無因,經(jīng)歷天地,終始不可稱載,窮乎無窮,極乎無極也……
與大道而輪化,為天地而立根,布氣于十方,抱道德之至純,浩浩蕩蕩,不可名也……
無始無終,無形無名,無邊無際,無師無上……
虛無自然,難名之神,強名曰道……
尊稱……太上!
江舟心魂俱震,差點難以守住心神,道心潰散。
道胎的凝聚,驟然中斷。
幸得他還有一尊帝神,地藏端坐,真如不動。
只是剎那的停滯,混沌之中,道胎如無名大道于其中衍化。
無極太極,無始無終。
江舟暴漲的一身法力血氣,如同混沌中的風(fēng)暴一般,化為道道精純至極的元炁,源源不斷地被道胎吸納,越來越凝實。
外界,也因這尊道胎的出現(xiàn),而引起了驚天的異變。
天地驟然昏暗,億萬星辰浮現(xiàn)。
江舟上空,有清氣、血氣滾滾上涌,直上云霄,彌漫于天地之間。
清氣血氣糾纏混融,漸漸不分彼此,化為灰蒙蒙、混沌沌之狀……
眾人都仰著頭,半張著嘴,滿眼不可思議。
如此異象……
他凝聚的什么法相?竟有如此驚人異象?!
卻在此時,種種異象都突然停滯,且有潰散之象。
“不好!”
第817章 道經(jīng)
常滅法神色一變:“法相乃道果之顯,如此驚天異象……道大難容!”
法相凝聚之勢驟停,顯是力有未逮,道果難成。
一句話,這是破境失敗了!
衛(wèi)平生道:“大哥,這小子心太大了,真當(dāng)法相道果是想有多大就多大?就不知道量力而行?”
他嘴上如此怪責(zé),臉上卻是焦躁無比。
顯然是在擔(dān)心江舟破境失敗。
素霓生也忍不住道:“常前輩,可有補救之法?”
他出身純陽宗,其實知道在這種破境之時,若有高人從旁相助,往往有超越自身極限之機。
這也是有傳承的名教仙宗的優(yōu)勢所在。
宗門之內(nèi),一脈相承,機會都比別人多得多。
只是此時此刻,遠水難救近火,他也無法請求宗門相助。
而他自己的道行也遠遠不足,此地有這種本事的人,恐怕也只有常滅法。
問題只在于江舟此時的異象太過驚人,其道果氣機也晦澀難名,旁人哪怕道行遠勝于他,也未必能對他有助益。
而且常滅法困禁掛單和尚之時,耗費極大,幾近油盡燈枯,此時連走路都要人扶,又如何助人?
果然,常滅法聞言,便知其意,卻也只能搖頭。
“若本將全盛之時,或能助他一臂之力,現(xiàn)在……”
說著,他臉上現(xiàn)出幾分猶疑之色。
歸南雁、衛(wèi)平生二人與其相交多年,幾乎心意相通。
見他神色,便明其意。
衛(wèi)平生焦躁道:“大哥,這小子是我肅靖司將來之柱石,絕不可隕!你有什么法子只管說來,就算要我衛(wèi)平生這條性命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歸南雁也說道:“大哥,不必顧忌了!
常滅法嘆道:“他如今境地,皆因道大難容,除非有人能以莫大道行為其點化,再以歸元之法,將自身修為法力灌注其身,強行提升他的道行,不過……”
他抬頭看著那將近潰散的異象,搖頭道:“他這道果,你我誰也未曾見過,如何解得?如何點化?”
“本將也算是縱橫天下多年,見聞頗廣,如此道果,卻是聞所未聞,恐怕這天下也沒有幾人能為他解得,除非是紅塵三仙一流,或是請得燕大將軍親自,以無上拳意助其以力破境……”
衛(wèi)平生暴躁道:“哎呀!咱上哪里找燕大將軍和紅塵三仙?”
常滅法長長一嘆:“那就只有一個法子,將我等的血氣、法力,盡數(shù)灌入其身,助長其破境之力,拖延其道果崩碎之時,或許……他機緣渾厚,能于生死成敗之間大徹大悟罷……”
眾人聞言皆默。
不談此法兇險,就算他們愿意犧牲自己,成全江舟,卻也未必能成功。
生死成敗之間徹悟,說白了就是碰運氣。
這種運氣,還是億萬中無一,與登天無異。
素霓生深吸一口氣:“常前輩,晚輩愿意一試!
林疏疏嗤笑道:“嗤,這種事,輪得著你?我與這小子相識最久,論交情,豈是你這牛鼻子可及?就算要輪,也該本公子第一個!”
謝道人和落墨書生相視一眼,皆是搖頭一嘆。
他二人雖有心相助,但終究與江舟的交情還沒到那種程度。
若有他法,倒亦愿盡力,可是事關(guān)自己一身道行,乃自己多年苦修,宗門心血所聚,可不僅是自己的事了,豈容輕棄?
“他是我肅靖司的人,什么時候輪得著你們這些外人插手?”
衛(wèi)平生不屑說道,話音未落,也不理二人反應(yīng),人已大步踏出。
歸南雁看了常滅法一眼,點點頭,也跟著走出。
二人來到幾化虛無的江舟身旁,相視一眼,同時雙臂一振。
頭頂頓時有血氣洶涌而出,如狼煙滾滾,徑有數(shù)十丈,沖霄而上。
兩人同時反掌朝自己胸前一拍,血氣狼煙頓時一震,竟驟然崩散,化為道道血氣逸散。
二人也同時噴出一口血霧,臉色也瞬間蒼白,卻如若未覺,雙掌翻動,以一身武道精意強行搬運逆行的血氣。
道道血氣再度凝聚,化為長龍,當(dāng)空卷舞,朝江舟倒卷而來。
血氣如龍如虹,直直撞入江舟虛化的身軀。
正如常滅法所說,道大莫容!
江舟早已經(jīng)迷失在那尊道胎之中。
這“道”太大,他根本難以容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