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都在圣境之上。
說起來,包括那蛇魔在內(nèi),天官老怪、百子鬼母,十兇之三,都已經(jīng)折在那江賊手中。
這可是圣境,整個天下都屈指可數(shù)。
如今又折二人,此賊簡直是楚國的喪門星!
“仙寶,玉尺……”
楚王臉上卻不見喜怒,只是輕輕地念叨了幾聲。
一人出列道:“殿下,臣知殿下仁慈,對那小賊有惜才之心,不過事已至此,莫說這小賊對殿下無半點感念恩德之心,縱然他肯投效殿下,恐怕國中將士也多有不憤!”
“此賊是萬萬不可再留!請殿下下旨,誅殺此獠!”
“不錯!請殿下誅殺此獠!”
殿上又重復(fù)了之前一幕。
雖說這個江舟似乎變得比兩年前更兇了,但也沒有人認為他們堂堂一國,會奈何不得區(qū)區(qū)一人。
“大白天的,諸位賢卿這是要殺誰。俊
正當(dāng)群臣激憤,楚王未決時,忽然聞聽一個輕柔的聲音響起。
只見楚王身側(cè)簾后,轉(zhuǎn)出一雍容華貴,溫婉嫻柔的宮裝婦人。
群臣心下微驚,紛紛見禮:“參見王妃!”
“都免了吧。”
楚王妃輕笑一聲,揮手道。
楚王站了起來,攙著她的手一起坐到了王榻上,笑道:“愛妃怎的有空來了?”
楚王妃笑道:“這外面吵吵鬧鬧的,妾聽得心煩,便出來看看!
“殿下,聽說陽州連番大捷,怎的諸位賢臣似乎都不大高興的模樣?”
“大白天的,喊打喊殺,這是怎的了?”
群臣垂首,無人出聲。
楚王笑道:“也無甚大事,就是一個小子闖到了家門口,瞎胡鬧罷了!
“哦?”
第741章 影子
“那倒是有意思,什么小子?能跑到王宮來,鬧出這般動靜,還能讓各位賢臣如此不悅,殺心大起?”
“殿下,妾身一介女流,不便問政,您若不愿說,妾也不敢嗔怪,又何必哄騙妾身?”
楚王妃面上柔柔地笑著,但殿下群臣卻是都紛紛把頭垂下,楚王露出幾分無奈,溫聲道:
“愛妃,你我夫妻一體,哪有什么問不得的?本王說的這人,愛妃你也認得!
楚王妃目光流轉(zhuǎn):“哦?”
在此之前,楚王一直是不喜不怒,也未曾有過動容之時。
此時卻禁露出幾分悻悻之色,似乎并不愿在楚王妃面前提起這個名字。
但在楚王妃目光逼視下,他還是悻悻道:“就是江舟那小子!
“是他?”
楚王妃露出訝異之色。
楚王呵呵一笑:“愛妃,此人曾令我楚國損兵折將,如今更是膽大包天,都敢闖宮了,你說該不該殺?”
楚王妃微微一笑:“殿下,妾是一介女流,不便干政,一切自當(dāng)由殿下作主!
楚王暗暗翻了個白眼,信你才怪了,不早不晚,這么巧就這時候出來,女人吶……
他知道自己妻子的心思,不過也不好說什么。
只好暗嘆一聲,若無其事道:“好,既然如此,便先將他帶來,看看這小子究竟想干什么。”
楚王轉(zhuǎn)首向前,又恢復(fù)那副淡然隱露威儀的模樣。
“九纏仙,將他帶來吧。”
他的目光卻沒有看向殿上任何一人。
雖然是白天,這大殿四周壁上、一根根蟠龍巨柱上,都有一根根兒臂粗細的巨燭,將這殿上照得通明無遺。
也在殿上的人腳下投下了幾道影子。
楚話音方落,其腳下的幾道影子卻忽然晃動了一下,下一刻,卻驟然少了一道影子。
殿上群臣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看到,卻并沒有人對他口中的“九纏仙”感到好奇。
反倒是心中暗驚。
覺得楚王未免有些小題大作。
不過區(qū)區(qū)一個小兒罷了,何必請出這位?
……
卻說殿外,隔著幾重殿宇,兩道城門之間,有一片白玉石鋪就的寬闊平地。
這里便是荊臺。
無論從哪里進入楚王宮,都要經(jīng)過此處。
荊臺平整如玉鑒,毫無遮擋,一覽無遺,只要有人到來,一眼便能看到。
此時,卻有數(shù)千精兵正列陣荊臺之上,兵戈林立,森寒逼人。
一股股血氣兵煞于半空中糾纏,天空似乎都變得暗沉起來。
仿佛有雷霆于其中蓄勢待發(fā),擇人而噬。
這數(shù)千精兵嚴陣以待,如臨大敵般,但另一面,卻只有一人孤身而立。
一身青衣,身材削瘦,面容俊秀,氣度出塵恬淡。
卻偏有隱隱有一股暴烈之感。
仿佛那層出塵俊秀的皮一,蒙著的是一頭荒古兇獸。
其手中拄著一柄湛藍如冰晶的長劍,身后橫七豎八,似乎看到不頭的一片尸體,也正印證了此點。
來人正是江舟。
他自大蜀川解了化身之圍,便仗劍一路殺入南州,直闖郢都楚王宮。
本只是為了逼迫楚王,令其投鼠忌器,不敢找自己麻煩。
不過,自化身葉孤城,自大悲禪院一行后,他倒生出了別的心思。
既然已經(jīng)做到了這一步,不妨做得絕一些。
令楚王投鼠忌器,不找他的麻煩,雖說放在別人眼里,已經(jīng)是極為猖狂之事。
但在江舟看來,到底還是將主動權(quán)掌握在別人的手里。
哪怕對方一時答應(yīng),也可以隨時反悔。
就算自己能令其付出代價,最多卻不過是兩敗俱傷,他自己也討不了好。
很顯然,這天下,已經(jīng)被某些人布下了一盤大棋。
他想要置身局外,恐怕很難。
既然如此,那就入局算了。
不過,入局可以,但他要做執(zhí)棋的人。
“江小賊!”
“束手就擒吧!你是逃不了的!”
“任你道行通天,今日也休想生離楚王宮!”
“乖乖束手就擒,還能免了皮肉之苦,興許本將還能留你一具全尸!”
禁軍中,有人高聲喝道。
其軍陣之中,有一蒼髯老將,座下騎著一頭異獸,橫眉瞌目,居高臨下,時不時用眼角瞥一眼江舟,精光隱射。
任由麾下將領(lǐng)朝江舟咒罵,卻不見江舟有半點異色。
心中卻也不急不怒,反倒生出幾分欣賞之意,更有惋惜之意。
如此人才,竟然不為楚王所用。
傳聞,這小賊還曾與郡主有過婚約,只是造化弄人,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雖不知真假,但若是真的,倒是一樁好事。
只不過到了如此境地,即便傳聞是真,二人也沒有可能了,實在可惜了。
江舟笑了笑,將另一只手也搭上劍柄,朝陣中那老將悠然道:“老頭兒,已經(jīng)死了這么多人,你還敢讓這些人大放厥詞,真不怕我把你麾下兒郎都殺光不成?”
申息錯嘴角微微一勾,睜開雙眼,目中精光隱隱,懾人心魄。
全然不似其外表的蒼老。
“小子,你有本事,只管殺便是,我申息錯縱橫沙場數(shù)十載,若是連你一個黃毛小子都擒不住,那還有什么臉面茍活?倒不如戰(zhàn)死當(dāng)場!
申息錯說著,又掃過麾下精卒:“兒郎們,這小子殺得手軟了,想要放過你們,你們自己說,要不要活命?”
這些軍卒突然敲擊起手兵兵戈,暴發(fā)出一陣整齊的喝聲:
“申息之師!有我無敵!”
“申息之師!有我無敵!”
一股血煞之氣沖天而起,有如實質(zhì),于空中凝而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