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
黑袍人周身驟然有黑氣洶涌。
“這裝不下去了?”
江舟朗聲一笑,太陰大陣運轉(zhuǎn),只是幾個呼吸間,就將那洶涌而來的黑氣磨滅吞噬。
本以為黑袍人不會善罷干休,但見其一擊不中,整個人便化為一篷黑霧,消失不見。
江舟眼中露出遺憾之色。
這家伙,還真能忍。
他本想激得此人羞怒之下,闖入院中,以太陰大陣?yán)ⅰ?br />
可對方從頭到尾,都站在“安全線”外,一步未越雷池。
哪怕震怒之下,也仍是理智得讓人心驚。
可惜了,一尊太陰神魔化身,獎勵可不低。
太陰奇門陣可就是對方“送”的。
不過,江舟也不是一無所獲。
至少可以確定,這“陰先生”確實是七絕宮主的化身。
不行,這太陰化身太值錢了,非得找機會宰了她不可。
江舟心中盤算著,忽聞“啊呀”一聲驚叫。
便見鐵膽匆匆跑了出來,臉色一片通紅。
不由納悶:“你干什么?”
鐵膽滿臉通紅,神色窘迫,手腳無措,囁嚅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個字。
纖云心思敏銳,見狀跑到了后院看了一眼,然后帶著古怪的神色回來,捂嘴難掩笑意地道:
“公子,那位山君又變了個模樣,好、好像是……是個女的!
“……”
江舟神意一動,往后院看了一眼,果然看到那頭老虎身形縮小,變成了一個嬌小的女子,一襲寬大的灰袍披在身上,依舊能看到隱約的玲瓏曲線。
只是腦袋上還留著兩只毛絨絨的圓耳,身后露出一條長尾……
江舟翻了個白眼,鐵膽剛才的反應(yīng),還以為他把這母老虎看光了呢……
不過,他早該想到的。
聽說山鬼是修行界有名的神女,不說有多圣潔,至少也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不可輕易褻瀆的,就算是坐騎,也不大可能騎一只公虎。
纖云帶著幾分古怪神情說道:“公子,現(xiàn)在怎么辦?”
什么表情?
你家公子是那種人么?
江舟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什么怎么辦?鐵膽,去一趟肅靖司,叫人來把她鎖了,押回刀獄收監(jiān)!
“啊?”
鐵膽?yīng)q豫道:“公子,這會不會不大好?”
江舟撇嘴道:“怎么?你還學(xué)會憐香惜玉了?”
“不不、不是……”
“那還不快去?”
“哦!”
鐵膽頓時匆匆跑出去。
沒過多久,梅清臣便親自帶著人過來。
見了虎山君,滿口嘖嘖稱奇。
這可是一尊老牌的妖圣。
讓人用捆妖鎖將其捆了個嚴(yán)實,直接扛回肅靖司。
梅清臣這才看了看左右,朝江舟道:“江大人,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了,你可有何打算?”
江舟清楚得很,梅清臣是想讓自己想辦法將江都奪回。
不過這事肯定不可能。
別說他有沒有這本事,就算有,他也不想干。
誰知道他要是真這么“忠心”,會不會反而壞了帝芒的好事?
到時一片忠心沒換回什么好處,反而被老皇帝記恨上怎么辦?
“梅大人啊,刀獄最近缺不缺人手?”
江舟沒有回答他,反而莫名其妙地問道。
“?”
梅清臣被問得一愣。
江舟笑道:“最近江某略有所得,想尋個地方閉關(guān),正好如今江都也只有刀獄算得清靜,江某想進(jìn)去待上一段時間……”
第674章 血甲人
“這是怎么回事?”
江舟隨梅清臣一道回到肅靖司,來到司中大獄。
刀獄入口,就在這大獄之下的地底,有一條直通洞庭湖底的通道。
不過,才到大獄前,他就看到許多巡妖衛(wèi)用捆妖鎖拖著一只只妖魔往里送。
平日里雖時有妖魔入獄,卻遠(yuǎn)沒有如此多的數(shù)量。
梅清臣搖頭嘆道:“江大人難道不知?自楚逆叛起,占據(jù)南州,鎮(zhèn)妖石碎,陛下又棄南州之地,朝廷上下一應(yīng)人等都退出南州,”
“肅靖司也一樣撤了出去,刀獄不存,沒了鎮(zhèn)妖石與刀獄威懾,南州之地也已歸楚逆所有,”
“往日有我大稷鎮(zhèn)壓,那些妖魔才不敢太過造次,可換成了楚逆,卻沒有這般威懾,自然就亂了起來,”
“自江大人你走后不久,南州已起了數(shù)次大規(guī)模妖亂,”
“如今江都城破,陽州之地近半淪陷,同樣也如南州一般,失去我大稷震懾,那些妖魔都看到‘出頭之日’了,”
“楚逆鎮(zhèn)壓南州妖亂,已自顧不暇,哪里還顧得上陽州?”
江舟頓時明了。
江都失陷,不僅是丟了一座城這么簡單。
這個天下,妖魔無數(shù)。
大稷朝廷有多少不足且不去說,至少它確實能維持一個表面的“太平盛世”。
尋常百姓,苦不苦也且不說,至少大部分都還能勉受妖魔侵害,安享太平。
從這一點來看,大稷似乎……確實亂不得。
這江都才剛破多久?那些妖魔就忍不住跳了出來。
梅清臣嘆道:“咱們也是當(dāng)一天和尚,敲一天鐘,陛下未有明旨,我等也只能盡力肅靖妖魔,”
“不過如今妖魔四處,咱們的人手也越來越捉襟見肘,折損也不少,尤其是執(zhí)刀之人,”
“再這么下去,陽州百姓,怕是沒有幾天好日子過了。”
江舟聽著他唉聲嘆氣,也不知道如何回應(yīng)。
照理說,這天下妖魔越多,他該越高興才是。
可真的身處其中,江舟也不可能把這里只當(dāng)成個刷怪刷經(jīng)驗的游戲。
“唉,走吧!
梅清臣指了指前面大獄,走了幾步,快要進(jìn)入大獄時,又忽然道:“江大人,你要進(jìn)刀獄,本官也不攔你!
“但一會兒進(jìn)去之后,你可要忍著些!
江舟一愣:“怎么?這里面還有什么兇險?”
“刀獄關(guān)押大妖巨魔無數(shù),自然是步步兇險,不過以你的道行,自是不懼,只是……進(jìn)去就知道了!
梅清臣苦笑一聲,領(lǐng)著江舟走進(jìn)大獄。
說是大獄,還真是一點不小。
這大獄門戶,連著洞庭湖一岸的綿延群山,這座大獄,便是建在山中。
這規(guī)模,怕是把幾座山都掏空了。
走了足足小半個時辰,梅清臣才領(lǐng)著江舟走入一條昏暗的石道中。
除了道旁洞壁上每隔幾丈,便有一盞豆丁大的燈火,放出微光,幾乎是難以見物。
而且,一進(jìn)入這里,江舟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神意像是受到了某種壓制,縱然是心眼打開,竟也難以觀照一丈之外。
不由暗暗心驚。
走了一段,他便發(fā)現(xiàn)自己看似一直在走直道,但強大的神意卻依舊讓他地敏銳發(fā)現(xiàn),他每前行一段距離,就有著一絲微小的弧度。
恐怕他走了這么久,一直都在兜圈子。
若非這里的構(gòu)造奇特,便是此中暗藏著某種陣勢。
這一次,卻是走了將近一個時辰,江舟才聽到除了自己二人以外的動靜。
“何人擅闖刀獄!”
一聲冷峻的喝問,從前方轉(zhuǎ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