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道:“沒死吧?”
曲輕羅搖頭:“那些人也不敢真殺了他。不過他雖敗了,卻未必是壞事,或許,他會走在我前面!
“可惜,那些人膽子太小,不敢真對他下殺手!
這話聽著像是巴不得林疏疏死,江舟卻知道,她的意思是那些人并沒能給林疏疏足夠的壓力。
沒有生死間的大恐怖、大機緣,他想邁出那一步,談何容易?
林疏疏想靠這種方式,其實本身就是不靠譜。
不是沒有人想到過,但生死之間,豈能由己?
若能由己,還有什么大恐怖?
曲輕羅忽然道:“我要離開了!
江舟心中一震,張口欲言,卻無法說出挽留的話。
因為他知道她為什么會突然想要離開。
在此之前,他們可以是道友,可以結(jié)伴論道。
可在此之后,卻是圣凡之別。
那便不是論道,而是傳道了。
曲輕羅絕不想如此。
挽留在話在喉間盤旋許久,終究是咽了回去。
江舟想了想,拋出一只玉瓶:“這個給你!
那是兩滴太乙清寧露。
他本來想拿的那瓶固元靈膠,不過以曲輕羅的性子,怕是不會接受此物。
曲輕羅接在手中,微一感應(yīng),便知是何物,也不拒絕。
看了江舟一眼,便轉(zhuǎn)身踏足虛空。
“我很會回來找你!
眼見曲輕羅破空而去,只在耳邊留下一句低語。
江舟本是失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我等你……”
第580章 變化
江宅。
江舟坐在娑羅雙樹下,一動不動。
他既不是在靜修,也不是在閱卷覽經(jīng),只是純粹地發(fā)呆。
“纖云姐姐,自從曲姑娘走后,公子就時常這般走神發(fā)怔,已經(jīng)好幾天了,公子不會是得了意癥了吧?”
屋檐底下,弄巧兒對著纖云竊竊私語。
纖云本有些擔(dān)憂地看著,聞言橫了她一眼:“別瞎說!
“小丫頭,你這就不懂了,這男女之情,相思之苦,最是磨人!
一點紅從邊上走了,輕笑道:“有句話怎么說來著?”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一點紅慢吟道:“公子那位同門師兄謫仙人,不也寫過首詩?”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她自己吟著,倒陷了進去,目現(xiàn)向往之意道:“如此詩詞,豈是無情之人能寫出?也不知令天下多少女子為之心折心醉,日日相思!
“咱公子的文名雖不及他大,但才情也不遑多讓,足見也是個多情的!
弄巧兒兩眼圓睜,直勾勾地看著一點紅:“紅姐姐,你什么時候還讀起詩來了?”
一點紅神色微滯,有點惱羞成怒道:“你當(dāng)老娘是不識字的粗婆娘?想當(dāng)年,老娘也是飽讀讀書的才女!”
弄巧兒滿眼懷疑:“是嗎?”
一點紅滿眼威脅:“小丫頭當(dāng)心禍從口出!”
弄巧兒鼓起嘴,又怕又不服。
最終還是敗在了一點紅的凌厲目光下,怯怯地做出最后的反抗:“公子說過,和曲姑娘只是道、道什么的朋友友!”
“咯咯!”
一點紅掩口失笑道:“這你也信?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可是公子自己寫的!
弄巧咬著手指,覺得好有道理,反駁不能。
“你們最近是真的太閑了是吧?連我也敢編排!
江舟的聲音從邊上傳來,嚇得弄巧脖子一縮。
“江舟!
這時,一身利落裝扮的許青走了進來,搭救了她。
江舟微現(xiàn)詫異:“許都尉?”
兩江口之戰(zhàn)過去了幾天,曲輕羅走了也有幾天了。
九宮劍派那個長老捅了他一劍的事,他可沒忘記。
從兩江口回來時,他也聽說了許青來過之事。
知道那個所謂的鬼藏劍確實是早與虞禮勾結(jié),借許青之名,要暗算于他。
不過當(dāng)時沒空理會他。
知道許青來過,但他也沒見著。
聽說他被誆出去后,許青便匆匆地走了。
江舟這幾日也沒有去找那老鬼算賬,因為他相信許青很快會清楚其中的始末,也肯定會給他個交代。
“我來給你個交代。”
果然,許青手里提溜著個包袱,走了進來。
江舟眉頭微揚:“交代?”
他相許青會有交代,可沒想到會這么快,也很好奇她究竟會怎么做。
許青一言不發(fā),將手中的包裹扔到地上,散來開來,一物滾出。
“啊!”弄巧兒好奇地伸長脖子,待看清那物,頓時捂嘴低呼。
原來那竟是一顆仙風(fēng)道骨的老者頭顱。
也虧得哪怕弄巧和纖云這兩個丫頭,也是自幼在江湖流離,并沒少見過死人,不然還真會被嚇得夠嗆。
“鬼藏劍?”
江舟一怔:“你殺的?”
許青神色并不好。
又黑又愧。
聞言搖頭道:“他雖犯了門規(guī),違了道義,卻是我?guī)熼L,就算要殺,也輪不到我,是我?guī)煾笟⒌。?br />
“你師父?”
許青面無表情道:“我找到他之后,問明了原由,便親手將他打個半死,帶到了師父面前,稟明原委,師父親自割下了他的腦袋。”
“本應(yīng)是我?guī)煾赣H自登門,只是我?guī)煾杆妹孀,門中出此不肖,他無顏見人,便由我代勞,你也是因為我才上當(dāng),這個責(zé)任本就在我!
“……”
江舟聽到她說“打了個半死”就忍不住臉皮抽了抽。
怎么他認識的女人就沒一個溫柔可人的?
溫婉賢淑,會體貼人,會撒點小嬌,偶爾會作一作,那才是他的菜啊……
不過說起來,先不說那長得人模狗樣的陰比老頭是她師叔,以那日所見,這老頭陰險歸陰險,卻不負鬼藏劍這一個名頭,確實是有些本事的。
許青和他在南州分別時,不過是將入五品罷了。
這才多少時間,竟然就能胖揍那老頭?
江舟打量了她幾眼。
以他如今的道行,看穿許青再簡單不過。
這一看才發(fā)現(xiàn),她還真是踏入五品了,而且道行還不淺。
不過連四品都沒入,竟然能打得過那老頭?
許青與他共事多時,一看他眼神便知其意。
翻了個白眼道:“我找到他時,他已受重傷,他帶來的弟子也都幾乎死傷殆盡!
“幸存的弟子告訴我,是受到了山君的伏擊!
原來如此。
江舟恍然。
那頭老虎也挺陰啊,在當(dāng)時那種情況下,居然還想著殺個回馬槍。
看了眼地上的那皓首,兩罪魁禍?zhǔn)锥家呀?jīng)死了,江舟也不沒什么好再糾結(jié)的了。
這事本也不關(guān)許青的事。
至于九宮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