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波尚需他平定。
功果仍需要時間消化。
隨著時間流逝,城中洪水盡被金缽收入。
卻仍有無邊劫炁凝聚在上空不散。
幻夢身收起金缽。
藏于暗處的江舟目光閃動。
金缽、錫杖、拂塵、袈裟,還有身上那條過肩龍,都是功德所化。
功德何處得來?
就在于他所發(fā)的那個“誓愿”。
“我修菩薩乘,今亦見生死流轉(zhuǎn)諸苦,亦愿以安忍力代為受之,亦愿經(jīng)無量劫不辭厭倦,亦愿無棄舍而取涅槃,亦能舍一切頭目髓腦,身肉手足,及與身命,心無悋惜!
“不怖地獄,不求生天,不為己身而求解脫!
“只愿今日之劫,只加我身,此地一切眾生,皆能救拔罪苦!
“我誓以身心,奉上地藏主。隨于剎塵劫,普代眾生苦。劫石或可移,此愿終不改!
“我愿舍此身心,換無量慈悲力!
“金缽納盡大災劫,金錫振開地獄門。”
……
一句“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令他心有靈犀。
一段大乘經(jīng)文,令他悟出“地藏法”。
一樁大愿,令他平定劫波,得了無量功德,無量造化。
重塑了幻夢身,造就了四件奇珍。
不過這一次造化,卻也并非只說了幾句話便能得來。
其中兇險,不足為外人道。
若非洞庭老龍突然出現(xiàn),舍身成全,江舟即便能挺過這一遭,也無絕無這般造化。
結(jié)果老龍卻是不僅成全了他,也成全了自己。
原本的龍軀盡毀,卻是消除了一切業(yè)障,得了一具清靜極樂八寶天龍身。
雖要暫時依附于幻夢身,卻是一朝頓去枷鎖,將來未必不能成正果。
總比其當那勞什子的司水龍神強上千倍萬倍。
這些卻是后話。
目前最重要的,卻是消化了這番大造化。
還有……
應付眼前之人、事……
“大師此番功德無量,正果在望,可喜可賀。”
不是所有人都是“瘋狗”,毫無仙家氣度地去爭奪那些殘羹冷炙。
就比如眼前的李伯陽、曲輕羅,還有十數(shù)位來自各教各宗的仙家真修。
“這位大師,不知在哪座寶剎修行?”
一個陌生的仙門真修繼李伯陽之后,發(fā)出了所有人最關(guān)心的問題。
第480章 法力無邊,海裂山崩
“在下嶺南懸珠洞王修!
“這位大師,不知在哪座寶剎修行?尊號為何?”
這是個頭戴方巾,似道似儒的男子。
一雙稍顯細長的雙眼,直直盯著白衣僧。
眼中閃動著莫名微光。
“阿彌陀佛……”
白衣僧垂目合什道:“小僧……法海!
“法海?”
方巾男子王修似乎十分訝異地道:“天下佛門法脈傳承,無出于‘白、赤、黃’三脈源流。”
“大梵一脈,以‘光滅榮常,中成正覺’為繼!
“尊勝一脈,以‘佛頂妙法,流照十方’為續(xù)!
“五臺一脈,以‘存凈棄穢,樂靜舍喧’而傳!
“大師尊號中有個‘法’,難道是尊勝一脈,法字輩高僧?”
眾人心下一驚。
這僧人竟是尊勝寺出來的?
這倒也可以接受。
這天下佛門法脈,如王修所言。
無論哪門哪派,都無出于“白、赤、黃”三教源流。
白教唯一派獨苗,便是大梵寺。
雖獨此一家,卻是三脈佛門之宗。
赤教以尊勝寺為尊,黃教以五臺山為祖。
各自開枝散葉,無論是小門小派,還是散修散僧。
都傳的是這三教之法,也自當以其傳承為序,無有出者。
否則,便不會被世人承認,算不得佛門中人。
只不過是修野狐禪的野僧。
以這白衣僧的道行德行,倒沒有人認為他會是個沒有傳承的野僧。
如此人物,除去大梵寺外,也只有另兩脈的祖庭,尊勝寺與五臺山能出得了了。
這些人中,自少不了尊勝寺的人。
還是江舟的老相識,妙華尊者。
眾人只當白衣僧真是尊勝一脈,身邊之人紛紛向妙華尊者恭維贊嘆。
妙華尊者卻是一愣。
我尊勝寺什么時候出了這么一位大德?
我怎么不知道?
只不過眾人你一句我一言,令他都插不上嘴。
不過他也不急。
此僧若果真是他尊勝一脈,那可是大好事。
如此修為道行,智慧德行,即便是那江舟也遠不能及。
有此一人,他又何必苦苦謀求那江舟入他尊勝門下?
“法!泵婺科届o,任由這些人議論。
李伯陽等人也在觀察他。
只等雜亂稍歇,李伯陽才往身后掃了一眼。
眾人被他一掃,都紛紛安靜下來。
“法!边@才一笑,正待說話。
突然天邊有幾道驚虹劃過。
頃刻即至。
立于他們頭頂不遠處的半空中,現(xiàn)出身形來。
卻是幾位一看便是年紀極長的老者老婦,老僧老道。
形容奇古,須發(fā)皆白。
正一臉驚疑不定地掃視著江都城。
“怎么回事?”
“天命大劫,怎提前這許多時日便停了?”
其中一個白發(fā)佝背的老婦朝這邊看了一眼,便喊道:“王修,此地究竟發(fā)生何事?”
那王修連忙騰空而起,來到老婦身旁恭敬行了一禮,然后簡略地將之前發(fā)生的事說了出來。
幾個年長老者俱是一驚。
朝這邊看來。
看到“法!蹦菑埬贻p的臉,都是露出又驚又疑之色。
驚的是以他們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此僧年紀確實如其外相一般,并非駐顏有道。
以如此年紀,竟有一身四品極境的修為。
甚至還有一種若有若無的玄異氣息。
以他們的道行閱歷,怎的看不出來,那是即將入圣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