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口氣,看向她道:“說起來,我倒怕你對我失望!
曲輕羅搖搖頭,展顏一笑:“我明白,我知你心中不愿,你也知我不會坐視!
江舟也笑了。
二人相視一笑,卻令跟上來的廣陵王半張著嘴,看傻眼了。
你倆擱這唱戲呢?
合著剛剛那一出全是你倆的心有靈犀,作戲給人看?
他這是被塞了一嘴狗食而不自知嗎?
兩人這相視一笑,更是在廣陵王心中造成萬倍暴擊。
欺人太甚!
廣陵王在心中悲憤地怒罵。
卻忽然有一種酸澀的悲涼感。
覺得自己以往的美人環(huán)繞,此時變得有些無味起來……
“呵呵呵……”
“真是一對璧人,世間僅有,天上也無,難得,難得!
此時,燈花婆婆那邊似乎也結(jié)束了。
灰袍老者走了過來,一如當(dāng)初所見,滿面笑意。
“江小友,別來無恙?”
“許久未見,再見之時,已得此良緣,可喜,可羨!
江舟回過神來,看了一眼淡然無波的曲輕羅,回頭笑道:“前輩誤會了,我與曲姑娘只是知己好友,并無男女之情。”
“哦?那倒是老朽誤會了,見諒,見諒!
灰袍老者呵呵一笑,言行舉動都有一種慈祥平和,令人頓生好感。
“齊老頭,我等與靈侯先走一步,你快些跟上。”
這時,那個老道掃了一眼江舟,神色雖然冷淡,卻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打了招呼。
便跟在那位靈侯身后走了。
燈花婆婆也緊隨其后,三尺之軀,卻有些垂頭喪氣的模樣,竟然都沒有再回頭看江舟一眼。
似乎完全忘了女尸之事。
灰袍老者朝他們擺了擺手,便回頭朝江舟笑道:“江小友,當(dāng)初南州匆匆一別,不想今日卻這般相見,老朽倒是要向小友陪個不是了。”
江舟已經(jīng)隱有所悟,卻還是訝道:“前輩何出此言?”
“小友可曾聽過五散仙?”
江舟微一沉吟道:“酒里消閑日,人間做散仙?”
“呵呵呵,這是老朽多年之前,醉酒時所吟,不想傳了了去,倒令世人見笑了!
灰袍老者笑道:“老朽與你剛才所見的幾個,便是世人所言的五散仙,慚愧慚愧,不過是幾個不成大道,又難舒這人間紅塵的老家伙罷了!
老者說著,笑意吟吟的臉上,露出幾分淡淡的落寞。
不過一閃而逝,又重新笑道:“燈花婆婆此番冒犯,老朽代她向小友賠個不是,也想向小友討個人情,念其愛孫心切,饒她一遭如何?”
灰袍老者說得客氣之極。
實(shí)際上以他們五散仙的名號,這天下恐怕沒有幾個人能拒絕得了。
但他并沒有半點(diǎn)以勢凌人之意。
“小友放心,那小鬼犯了事,該如何便如何,燈花婆婆日后絕不會再去尋小友麻煩,老朽以性命擔(dān)保!
江舟微一沉吟,便笑道:“前輩既然開口,晚輩自當(dāng)遵從!
實(shí)際上他和燈花婆婆并沒有什么過節(jié),只是和她的孫子有過節(jié)。
既然對方都已經(jīng)做到這一步,可說是給足了他面子,也沒有要求要回那小鬼,他又何必自尋煩惱?
更何況灰袍老者對他可謂是善意十足。
僅僅是那根明庭香,就是個極大的人情。
江舟可不認(rèn)為他當(dāng)初殺的那些鐵騎能值這么大的價錢。
“呵呵呵,多謝小友,江小友果然心胸開闊,老朽佩服!
灰袍老者拱手笑道。
江舟正色道:“前輩對江某有恩,又親手為江某師兄鑄了一把世間難得的寶刀,該是江某言謝才是!
“哈哈哈,老朽只是認(rèn)香不認(rèn)人罷了,”
灰袍老者并無意外,也無居功之色,笑道:“那位丁小友來時,老朽便猜出他與江小友關(guān)系匪淺,不想?yún)s是同門,果然是人中俊杰!
他面現(xiàn)贊嘆,旋即又開口道:“小友可想知道,燈花婆婆為何如此費(fèi)盡心思,向小友討要那具女尸?”
第463章 天命
“還請前輩指教!
江、曲二人與灰袍老者直接就在官道旁的幾塊大石上坐下。
廣陵王也跟了上來,不過他嫌棄太臟沒坐,站在兩人旁邊,伸長了耳朵在聽著。
“此事,本也不是什么密事,只是小友不知其中曲折,故而不解其中之事。”
灰袍老者手里把玩著一個小小的棋盤,笑吟吟地看向曲輕羅:“曲姑娘近來應(yīng)是在尋找黃河底下的前祀帝陵水府吧?”
曲輕羅沒有說話,點(diǎn)點(diǎn)頭承認(rèn)。
這事也沒有必要隱瞞。
近日來仙門弟子在黃河兩岸甚至是是深入黃河底下,大肆搜尋,普通平民都每天都能看見。
灰袍老者點(diǎn)頭笑道:“實(shí)不相瞞,小友所得的那具女尸,便是出自黃河水府,乃前祀帝室中人。”
“什么!前祀帝胄?!”
廣陵王猛地驚叫出聲。
他看了看淡定的江舟、曲輕羅二人,不由道:“江兄弟,你早就知道了?”
“咱們兄弟一場,你居然沒告訴我,太不夠意思了!”
江舟白眼一翻。
誰跟你兄弟一場?
明明是你自己死皮賴臉地跟來,沒把你趕走已經(jīng)意思夠夠的了。
灰袍老者笑道:“呵呵呵,看來小友早已經(jīng)知道此女尸的身份了,那倒好說了。”
廣陵王得不到回應(yīng),不甘寂寞地插嘴道:“難道這女尸身上,藏著前祀帝陵的秘密?帝陵里有前祀留下的寶藏?”
“所以燈花婆婆才想騙……想要這女尸?”
灰袍老者掃了他一眼,笑道:“廣陵王殿下所言,也并非不無道理!
“不過,此尸身上或藏有前祀帝陵之秘,但燈花婆婆卻并非為此!
“她乃是為了前祀殘余的一絲天命氣運(yùn)!
江舟訝異:“天命氣運(yùn)?”
廣陵王也乍呼道:“前祀氣數(shù)早盡,亡了近萬載,哪里還有什么天命氣運(yùn)?”
灰袍老者笑著搖搖頭:“廣陵王殿下有所不知!
“前祀崇‘天’,乃稟承‘天命’而立!
“今稷尚人,應(yīng)人道而生。”
“當(dāng)年稷代祀室,實(shí)乃以人代天,祀稷之戰(zhàn),實(shí)為天人之爭!
“如今祀雖亡,其‘天命’卻未盡去!
灰袍老者看向廣陵王,露出一絲間有所指的笑意:“令尊襄王,這些年來不是一直奉當(dāng)今之命,暗中清剿前祀余孽?”
“所是前祀真的氣數(shù)殆盡,又何來余孽?”
廣陵王神色一滯,待看到江舟也瞇起眼,用一種懷疑的眼神盯著他,不由扯著面皮,訕訕一笑。
“江兄弟,本王來之前,真不知道你此行目的,絕對不是有意跟隨,你信我,你信我!”
“呵呵!
江舟皮笑肉不笑地噴出兩個字。
還說呢,堂堂郡王之尊,莫名其妙登門拜訪就算了。
居然還這么沒臉沒皮地耍無賴,粘上了他。
果然,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啊。
任廣陵王怎么解釋,江舟現(xiàn)在也不相信他了。
廣陵王江舟是認(rèn)定了他“居心叵測”,不由用幽怨地眼神看向灰袍老者。
也不知道是怪他污蔑自己,還是怪他不留情面,當(dāng)面戳穿自己。
灰袍老者自然不會在意,如若未覺地笑道:“燈花婆婆來尋這女尸,實(shí)乃為那一絲‘天命氣運(yùn)’,”
“她有一異術(shù),能讓其孫于胎中延續(xù)血脈重生,這女尸,便是她選中的‘胎’。”
“等等!”
廣陵王不甘寂寞,又道:“于胎中延續(xù)血脈重生?這話是什么意思?”
“難道……燈花婆婆之前說要這女尸,是為了給他孫子延續(xù)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