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必……”
曲輕羅話才出口,便想到了如今的大稷,不由嘆了口氣,也沒再說下去。
她低下頭去,繼續(xù)翻閱。
江舟也沒有覺得不耐,閉目定思,在心中推衍功法。
過得兩柱香時間,忽然睜眼,抬頭道:“外邊是怎么回事?”
紀玄快步走來,回道:“公子,是張家的張伯大,高中桂榜。”
“哦?”
江舟微微一怔,奇道:“秋闈不是還沒到嗎?他上哪中的舉?”
紀玄道:“公子,不是秋闈正科,是恩科!
“聽說是當朝太宰奏請陛下所開!
“恩科?”
江舟眉梢一揚。
大稷的科考,有正乎與所謂的恩科之別。
秋闈鄉(xiāng)試,又稱大比,每三年一次。
春闈會試,又稱禮闈,在鄉(xiāng)試后的次年二月春舉行。
之后便是金闕上的殿試。
這是正科。
每逢朝廷大慶、大赦等,人皇也可能會另加開一場科考。
這叫恩科。
什么時候開,怎么考,取多少人,都是看人皇的心情。
現在不年不節(jié)的,大稷也沒有什么喜事,反而禍事不少。
他這便宜老師怎么會忽然在這時候開恩科?
江舟看了眼還在聚精會神看書,根本不在意旁的事的曲輕羅,便站起身來。
“張家是終于要出頭了!
“老紀,準備些禮物,咱去給他道聲賀!
“是!
片刻后。
江舟來到江宅后那條巷子,紀玄提著物跟在身后。
這條平日有些清冷的巷子,如今是人流擁擠。
無人問津的張家門前,此時更是擠滿了人。
正所謂十年寒窗無人問,一朝成名天下知。
放在大稷,也是一樣的。
甚至較彼世尤有過之。
畢竟儒門的存在,令天下文人都高人一等。
有功名的文人,更是走到哪里都不會比人矮一頭。
何況這些平民百姓?
“哎喲!”
“這不是前街的江公子嗎?這可是貴人到了!”
“張家大小子可真是出息了!連江公子都來道賀了!”
眾人見得江舟,都叫嚷起來。
倒也沒有人敢湊近他,紛紛讓開道來。
張伯大很快就聽到了聲音,從屋里快步走了出來。
見到江舟,神色一喜。
幾步走了過來,撩起衣袍,當街就朝江舟拜下。
江舟一笑:“起來,你拜我作甚?”
張伯大固執(zhí)地磕了個頭,才起身道:“江公子于我張家有大恩,且這些日子,若非公子救濟,小子與家中兩個幼弟怕是早已經餓死,哪會有今日風光?”
江舟知道他說的大恩是為他報了父仇。
不過這點他卻是受之有愧。
畢竟當初若是他多關注一些,張實也未必會被害。
江舟搖頭道:“幾口飯罷了,你有今日,是你自己的本事,你若不上進,我便每日給你山珍海味又有何用?”
張伯大神色一急,還待再說,江舟揮手道:“我是來給你道賀的,你不請我進去坐坐?”
張伯大連忙讓開路,側著身子將江舟迎了進去。
進到屋時,除了他的兩個幼弟外,江舟還看到了幾個人。
“這是……?”
張伯大面色有些窘迫。
“哎喲,這不是江公子嗎?”
一個身形矮胖,一身艷俗紅衣,涂脂抹臉的婆子揮著紅手帕,幾步跑了過來。
“江公子,我王婆也算是您的街坊!你不記得了?”
“我是來給伯大說親的,哎喲,他可是走運了,城南的劉員外要招他為婿,那劉員外可不是一般人,要娶了他家女兒,那今后真是睡在金山銀山上了!”
“誒,對了,江公子,您也沒有娶妻吧?這可不行!”
“大丈夫怎能無妻?您這歲數,該娶親了!合該是金玉良緣要到了!在這遇上公子您了,擇日不如撞日,既然見著了,要不王婆我一道為您說門好親事?”
“……”
這婆子一上來嘴皮子就禿嚕個不停,江舟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
王婆本來一臉喜色,當真盤算起來要給江舟說哪門親事,卻忽然感覺身子一涼,寒毛都豎了起來。
便看到屋子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如天仙般的人兒。
江舟看著款款走進來的曲輕羅,訝道:“你怎么過來了?”
曲輕羅淡淡道:“太吵!
目光卻還在盯著那王婆。
能說會道的王婆此時一臉局促,訕訕地笑著。
吵?
剛才你怎么沒覺得吵?
“下官迨冰府朱珺,見過江大人。”
一個身穿官衣的人走了過來,對江舟行禮到。
“不必多禮!
江舟掃了一眼屋里的人。
看樣子,似乎都是來說親的。
連迨冰府的媒官都來了。
只有朝廷官員要說親事,才能請動這些媒官。
這張伯大,真是要飛黃騰達了。
江舟也不想攪了他的好事,便想道上幾聲賀,送上禮便離去。
轉眼卻忽然看到張伯大的兩個弟弟從邊上追逐跑過。
江舟目光落到了張仲孝身上。
確切地說,是他手里拿著的一樣東西。
第450章 金釧
“怎么了?”
曲輕羅對旁人高冷得很。
以她的姿色,仙門之中,不知道有多少狂蜂浪蝶想要一親芳澤。
但事實卻是看到她先就被她的高冷給懾住,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別說靠近她,哪怕曲輕羅只是對他們微微一笑,說上只言片字,便足以令人把頭都抱在懷里為她沖鋒陷陣,至死不悔。
但除了江舟,幾乎人沒有人能靠近她,甚至連讓她看上一眼都不可能。
這個王婆也算是得到了超規(guī)格待遇了。
事實上曲輕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盯著這婆子。
注意力也不在她身上。
江舟目光落到那娃娃手上,曲輕羅就感覺到了。
她能感覺到江舟剛才的氣息有一霎那的混亂。
明顯是有什么東西令他心神大震。
“哦,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