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道:“誒,我還要多謝你,與我說這些,也算是給我提了個醒!
虞拱略微猶豫了下,又開口道:“江大人出身不凡,不懼那虞老兒,但有一事,虞某覺得江大人還是多加注意些為好。”
江舟愣道:“哦?是什么?”
虞拱道:“這老兒兒子很多,不過除了嫡子,他都不當(dāng)回事,在嫡子里,虞簡是最不成器的一個!
“幾個嫡子都大稷各地為官,其中以長子虞復(fù)最為出色!
“他自幼于大旗門學(xué)藝,后又得遇高人,聽說,是碧蒼仙境的七絕宮宮主,得傳仙法,肉身元神兼修。”
江舟眼神微閃,不露聲色地問道:“七絕宮主?江某倒是曾有所聞,只是都語焉不詳,這七絕宮主究竟是個什么人物?”
虞拱攤手道:“那誰知道?這不過是傳說罷了,至于那七絕宮主,聽說連是男是女都沒人知道!
他繼續(xù)說道:
“當(dāng)年虞復(fù)以十五歲之齡,便在玉京摘星臺上,幾乎蓋壓了同輩所有人,被當(dāng)今陛下金口贊為‘朕之神劍也’,還當(dāng)真賜下一口御劍,親封其為四品御前金劍神將!
“其后十余年,都隨侍御前左右,極得陛下寵信,其道行修為也是迅猛精進(jìn),而立之年,便已踏入四品,虞國能有今日,有他一半功勞,”
“十?dāng)?shù)年前,當(dāng)今陛下派其出使東海仙島,至今未歸,但是近日聽聞,虞復(fù)怕是不久之后,便要回返大稷,屆時會途經(jīng)陽州,必定會回虞國探親!
“以此人天資才情機緣,樣樣都是絕頂,十?dāng)?shù)年過去,即便他踏足上三品,也不會令人驚訝!
他說著看向江舟:“他若是知道江大人你……恐怕……”
第446章 我逃回來了
“這虞復(fù)本身就不是個好易與之人,又年少得志,與其父全然不同,為人剛愎殘暴,稍惹他不快,輕則被廢,重則……得一全尸已是幸事!
“江大人即便不懼,也需提防一二。”
虞拱正色說道。
他一直念著鱓鼉的人情,所以此番聽聞虞復(fù)要回返大稷的消息,又剛好遇上了這么樁奇事。
便借機過來,想提醒一番。
但看江舟的模樣似乎不是很放在心上,他雖急在心里,卻也沒辦法。
難不成要摁著他的腦袋讓他聽自已的?
左右他已經(jīng)盡力,也不虧了心。
大不了到時他盡些力,多留心一些,只要不是倉促無備之下,以這位江士史的本事,應(yīng)當(dāng)不至于應(yīng)付不了那虞復(fù)。
也算是還了這份人情了。
江舟確實不是很在意。
不過并沒有小看的意思。
只不過是債多了不愁。
一品至圣他都碰上了幾個。
那虞復(fù)即便再厲害,撐死了也就是個三品。
十幾年時間,從四品踏入三品就不說曠古絕今,卻絕對說得上是億萬中無一了。
即便他有鬼神圖錄,也不敢說在十年內(nèi)就一定能踏足三品。
足見其人確實非同一般。
不過以前他可能會慌,現(xiàn)在嘛……
等他回來,死在“丁鵬”魔刀下的妖魔已經(jīng)不知道有多少。
真靈在手,他都有沖動拿著刀一路砍到大梵寺,找寶月禿驢出一口惡氣,何況一個虞復(fù)?
相比一個虞復(fù),反倒是虞定國這老陰比更難對付。
還有剛剛虞拱提到的七絕宮主,更令他在意。
他記得當(dāng)初林疏疏和他說過,七絕宮主名叫謝瑤環(huán),是神女賦中人,修煉的是太陰真功。
虞拱卻說這七絕宮主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難道是他孤陋寡聞嗎?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虞拱雖說是肅妖都尉,但比起林疏疏來,還是差了太多,接觸層面也不一樣,林疏疏知道的他不知道,并沒有什么奇怪。
但這可能性不大。
七絕宮……
太陰真功……
太陰神魔……
當(dāng)初那個在荒原上化身祭品,算計他們幾個的流民少女,就是使的太陰真功。
林疏疏和素霓生只當(dāng)是七絕宮中的人。
不過誰也想不到,他的鬼神圖錄早已經(jīng)將此人底細(xì)暴露。
無論是荒原上的祭品少女、五里驛中的盧綾、楚王身邊的陰先生,還是他出南州之時,來截殺他的那個太陰神魔,都是同一人。
全是太陰神魔所化。
換句話說,這些人,可能全都是七絕宮主的化身。
打從他來到此世,這個七絕宮主就一直陰魂不散。
如今在虞定公身邊,八成也有此人化身。
他自已的小號馬甲已經(jīng)夠多了,這個人比他都多了無數(shù)倍,堪稱馬甲狂人,也不知道是想干什么。
“多謝虞都尉相告,江某定當(dāng)銘記在心。”
虞拱也是一番好意,江舟也不能不念這個好。
隨后與虞拱閑聊了一些肅靖司中的事,這個人雖然不經(jīng)逗,但性子直來直去,倒是好相處得很。
而且他在江都肅靖司多年,親手抓捕或是斬殺的妖魔比他不知多了多少,讓他也獲益匪淺。
在南州時,江舟就少有聊得來的人。
除了一個燕小五,就是老錢了。
燕小五那小子隱瞞了自已的好大的來頭,現(xiàn)在估計正在玉京享福。
老錢也調(diào)到了玉京。
他現(xiàn)在也到了這江都。
熟人不少,值得相交的還真沒幾個。
難得在這里碰上一聊得來的人,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虞拱有要事去忙,不得不離開。
江舟也坐不住了。
想起七絕宮主這個馬甲狂人,便想著去文茂齋看看,能不能搞到那個所謂的“神女賦”。
才出了肅靖司,江舟便忽然一怔。
細(xì)雨如絲。
一道如仙如幻的身影正站在雨中。
手舉一把紙傘,白紗如煙,赤足如玉。
雨滴落地面,畫出一圈圈圓,卻無法沾其分毫。
江舟怔怔道:“你怎么……”
曲輕羅悄生生地站在那里,一如既往地用淡然清冷的眸子看著他:“我逃回來了!
江舟一愣:“啊?”
曲輕羅眉似新月,黛如煙籠,眸中清亮:“我還沒有得到答案,怎能離開?”
“……”
江舟忽然有些擔(dān)心,那玄母教主會不會提刀殺回來?
曲輕羅道:“你不走嗎?”
“啊?哦,回來就好,走吧!
江舟很自然地走進(jìn)傘中,從她手里接過紙傘。
并肩走在綿綿細(xì)雨中。
玄母教主?
來就來唄。
“回家么?”
曲輕羅輕聲悅耳,令江舟有種難得的寧靜。
江舟嘴角微笑:“嗯!
文茂齋?
神女賦?
七絕宮主?
那是什么?
“要不……去瑯?gòu)指5刈咦??br />
江舟想起她剛才說的那句話,忽然就想到了當(dāng)初在南州荒原上,她一襲白紗,赤足行足于流民之間的模樣。
覺得自已或許應(yīng)該多盡些心力?
曲輕羅在身江舟身邊時,大都是被動地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