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拱有些敬畏地看了一眼他身后:“江大人,您這……”
江舟念頭一轉(zhuǎn),便知道他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不由道:“虞都尉今日之情,江某銘記,今日還有要事,日后再與都尉相敘!
虞拱連道不敢,見他不似勉強(qiáng),便連忙讓開道路。
說實(shí)話,這些至圣當(dāng)前,他也怵得很。
只不過念著江舟的人情,他才硬著頭皮站了出來。
當(dāng)下江舟等人一路回到江宅。
其他人雖不敢明目張膽地跟著,卻遠(yuǎn)遠(yuǎn)地繞路先行一步到了江宅。
幾位至圣同出,能令他們都感興趣的事,這些人豈能放過?
所幸江舟的家并不是什么秘密。
江舟等人才到宅院門口的巷子,一行人卻忽然看見一個老太婆滿身狼狽地從江宅中飛身而出。
這老太婆肩頭斜斜插著一盞花燈,落地時也看到了江舟,狼狽的臉上微微一愣,旋即露出一絲喜色。
不過目光一轉(zhuǎn),落到他身后幾個人身上,老臉上頓時又是一變。
半刻也不曾停留,轉(zhuǎn)身便直接沒入虛空。
“燈花婆婆?”
神光中的玄母教主訝異出口。
江舟一愣:“他就是燈花婆婆?”
旋即神色微變,身形化為一縷輕煙,竄入江宅。
很快便看到紀(jì)玄等人緊守在院,神色緊張,卻無大礙,不由心中微松。
“怎么回事?”
紀(jì)玄見了江舟,松了一口大氣。
說道:“適才有個老婆子,趁公子不在之時,闖入院中,想要劫走那小鬼,幸得狐鬼發(fā)動大陣,才將其驚退!
“狐鬼?”
江舟不由慶幸,之前將控陣之法傳授給了那畫中的狐鬼。
“你這院中,竟還有如此玄妙陣法?”
玄母教主幾人此時已經(jīng)站在門口,放眼掃視江舟的宅院,目露異色。
曲輕羅直接走了進(jìn)來。
癲丐僧撇撇嘴,也沒有猶豫,晃晃悠悠就進(jìn)來了。
玄母教主微微一頓,稍顯遲疑,卻也踏進(jìn)門中。
只有寶月和尚,還留在門口,張口欲言。
江舟本也不指望能瞞得住他。
直接開口道:“寶月,我也不瞞你!
“今日你如此逼迫,你我的梁子是結(jié)下了!
“不過我與貴寺神秀大師是知交好友,得他相助良多,看在他的份上,我也不說什么報仇不報仇的話。”
“只要你敢往我這陣中闖上一遭,若能闖出來,我任憑你處置!
“若不能,便請你將我那兩件東西交還,再與我賠禮道歉,你我之間,恩怨盡了!
“怎么樣?你敢不敢?”
江舟逼視寶月:“你若不肯,那江某只好他日再親上大梵寺,向貴寺討一個公道了!
先一步來到江宅周圍藏起來的吃瓜眾們,都是暗吸一口氣。
這小子……好大的口氣!
“大梵無量……”
寶月和尚嘆了一口氣,緩緩搖頭道:“老僧雖年壽不小,但身體還算硬朗,便在此處聆聽施主高見吧!
他是看出江舟的打算了,竟毫不猶豫地拒絕。
“……”
包括江舟在內(nèi),所有人都一陣無語。
江舟更是差點(diǎn)罵出口來。
你他娘的怎么不按劇本走?
堂堂一品至圣,這口氣也能忍下?
連一個五品小輩的家宅都不敢進(jìn),傳出去也不怕天下人笑你大梵寺無能?
“哈哈哈哈!”
癲丐僧發(fā)出一陣狂笑:“看到?jīng)]有?這就是大梵寺賊禿!”
“小子,這些賊禿全是不要面皮的,你想要用言語逼迫他,可算是打錯主意了!
“你還是死了這心吧,你要想出氣,他日老子親自去大梵寺,替你拆了大梵寺的匾,燒了賊禿的佛!”
第428章 法不傳六耳
寶月和尚面上不喜不怒,只緩搖頭道:“寶幢師兄,無論是你認(rèn)是不認(rèn),你終歸是我大梵門人!
“如此背祖忘宗之言,未免徒惹人笑!
“我呸!”
癲丐僧一聽此言,怒意勃發(fā),現(xiàn)出癲狂之態(tài)。
“狗屁大梵門人!你讓那光王老賊禿出來,看他可敢認(rèn)老子!”
寶月和尚微皺眉頭:“寶幢師兄,無論如何,光王師叔也是你恩師,如此喝罵,未免過了!
周遭眾人一聽,也是暗自一驚。
這癲丐竟是大梵寺光字輩圣僧之徒?
大梵寺乃仙門圣地,便是天下佛門之宗。
傳承無數(shù)年月,威名震世。
其寺中也不知有多少前輩高人。
當(dāng)世之中,寺中的寶字輩神僧都已是兩三千年前的人物,碩果僅存。
能活到現(xiàn)在的,自然都是一品絕巔。
這光字輩卻是更為古老,只存于傳說之中。
聽這口氣,似乎大梵寺中竟還有光字輩的圣僧遺存?
不過,這癲丐若真是有這般身份,如此罵祖喝宗,實(shí)在是離經(jīng)叛道,讓人暗皺眉頭。
“寶月大師,且不說癲前輩是不是你所說的那人,即便,那已經(jīng)是過去!
“你既是佛門高僧,怎不知因緣生滅,半點(diǎn)不由人?”
“癲前輩如今已入我方寸山,與大梵寺緣分已斷,你又何必再執(zhí)迷過去?”
寶月和尚搖頭道:“緣法可斷,因果難斷,江施主此言謬矣!
他并沒有和江舟口角之意,說完便朝癲丐僧道:“寶幢師兄,你當(dāng)真要欺師背祖,改換門庭?”
“光王師叔若知你如此,怕是……唉……”
他只是一嘆,癲丐僧面上癲狂之態(tài)愈盛,幾近猙獰。
眼中似有無數(shù)幽光糾纏攪動。
似寶月和尚的話,不知令其想起了什么,陷入了天人交爭之態(tài)。
“此人定是曾遭大變,一身道行所結(jié)之舍利遭受重創(chuàng),神魂有缺,六識不全,如此下去,怕是離入魔不遠(yuǎn)了。”
玄母教主忽然開口出聲,似乎是與曲輕羅隨口閑談一般。
卻明顯是在提醒江舟。
江舟心中一驚。
這寶月和尚,好陰的心思。
心念電轉(zhuǎn),便搖動彌塵幡。
法華金光輪自其中飛出。
懸在癲丐僧頭頂,大放光明。
這寶輪重如山岳,堅(jiān)如金剛,能摧山碎岳,亦能鎮(zhèn)壓邪魔。
花鼓寺中,枯榮老僧就曾得此輪之助,鎮(zhèn)壓了心中魔念,才能與占據(jù)其身的道空周旋,最后更一舉參透枯榮無常,踏出最后一步。
江舟不知道對癲丐僧有沒有用,卻也只能如此。
萬幸,寶輪高懸,光明普照之下,癲丐僧猙獰之色漸消,目中糾纏的幽光在退卻。
“好寶貝!”
寶光光耀四方,令周遭之人目眩神迷。
連玄母教主也忍不住發(fā)出一聲贊嘆。
“唉……”
寶月和尚一見此寶,目中難掩驚奇。
這分明是一尊佛門至寶。
心知有此佛寶之助,他絕非癲丐僧之?dāng)场?/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