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笑道:“我聽你剛才唱的歌還挺潑辣的,怎么這會兒這么扭扭捏捏的?”
“你要是看上他了,剛才怎么不自己問?”
女子總算抬頭,羞嗔道:“哪有姑娘家自己去找漢子問這樣的話的道理?”
“他叫乙三四,若有機會,你自去吳郡肅靖司尋他吧!
江舟搖頭一笑,便轉(zhuǎn)身離去。
差點自作多情,真是丟大臉了。
回頭看了一眼已經(jīng)羞澀地往回跑的女子。
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臉。
不是說長得丑的就來世再報,長得帥的就以身相許嗎?
我這長相,不說世間絕無,也是天下少有吧?
憑什么看上乙三四那個糙啦吧幾的家伙,卻看不上我?
這村姑沒眼光。
江舟撇撇嘴,得出最后結(jié)論。
行至無人之處,喚出鬼神圖錄。
【誅決懷水河伯九使者之青牛一,賞騰霧一】
【騰霧:四荒八極踏欲遍,三十二蹄無歇時。——穆王八龍駿之一,色如華而赤,血氣如龍,噴薄如云,能踏空行百里,似乘云而奔,故名騰霧。】
【真靈之?dāng)?shù):七十七】
這是斬殺青牛后的收獲。
傳說中的穆王八駿,江舟倒是不陌生。
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獎勵,一個活物。
“唏律律~~!”
一匹神駿之極的馬從鬼神圖錄中踏空而出。
落到地上,前蹄高揚,馬嘶如龍。
全身華美赤紅,無一絲雜毛。
只有長長的馬鬃與馬尾漆黑如墨。
肩背幾乎比江舟都高,身形線條起伏流暢,雄健駿極。
只看這賣相,果然不愧是龍駒。
“噗!”
騰霧已經(jīng)看到江舟,馬眼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竟然露出幾分鄙視之意。
“好畜生,你也敢瞧不起我?”
剛剛被美少女村姑臊了一次的江舟頓時笑罵一聲,腳下輕點,便翻身上了馬背。
“嘶律~~!”
騰霧頓時怒了。
一雙馬眼肉眼可見地變得通紅。
鼻中噴出熾熱的白氣。
四蹄猛踏,便如一道紅煙竄出。
江舟只覺兩旁景物瞬間變得模糊,急速倒退。
這還是這潑馬在刻意地上下跳躍,左右橫甩,以圖將他甩下馬背,否則這速度至少還能翻上一倍。
也不知跑了多遠(yuǎn),騰霧見自己無論如何折騰,也無法將背上的人甩下去。
不由氣得連連噴出響鼻。
周身突然有赤紅血氣,如蒸氣一般噴薄而出。
瞬間如同籠罩在一朵紅云之中。
騰霧竟突然四蹄騰空而起。
赤紅血氣聚攏在四蹄之下,如同踏著紅云而行。
第159章 降伏
騰霧無愧于龍駒神馬之名。
本身就一身華赤,周身更有血云噴薄。
這一踏空而起,騰云而奔,直似一道赤虹經(jīng)天。
正所謂:
神駿不受羈,豈知日千里。小試秋風(fēng)前,爍爍電光起。何須金絡(luò)腦,不用珊瑚鞭。徐看血汗沫,透出青連錢。
快,快到了極點。
江舟騎在馬背上,罡風(fēng)烈烈。
底下大地廣闊,山川起伏,大河蜿蜒,令人胸懷大張。
就是這潑馬故意顛簸。
即便是一般精擅騎術(shù)之人人,也早已經(jīng)被掀翻下去。
江舟一身功力渾厚之極,雙腿夾緊馬腹,穩(wěn)如山岳。
這騰霧雖然神駿,力大無比,不過也堪堪入了六品的范疇。
還掀不得他。
騰霧似乎也知道自己恐怕是奈何不得背上之人。
不由放棄了掙扎,只是踏空狂奔。
一顆顆如血般的汗珠沁出,映照著頭頂驕陽,更顯赤紅華麗。
鼻孔白氣噴薄,御空而下。
開始在大地上疾奔。
看來它騰云奔行也是有極限的,不能一直滯空。
跑了不知道多久,江舟看著前方有大江滾滾,浩浩蕩蕩,奔流不息。
到一座雄峻山岳前,轟然撞出百尺巨浪,水珠漫天。
浩蕩江水自此一分為二。
若是他沒有猜錯,再過不遠(yuǎn),便是南州與陽州交界之處,懷水、陽江、黃河三大江河匯流的三江口。
距離吳郡應(yīng)有近千里之遙。
這才過了多久?
江舟抬頭看天,殘陽如血。
他從西淝河段上馬時,不過日向中天,到現(xiàn)在才大半日光景,竟到了千里外的南、陽兩州邊界。
周王八駿行萬里,朝游昆侖暮滄海。
果然名不虛傳!
“畜生,停下!”
江舟喝了一聲,他可不想再任這馬亂跑下去。
以這速度,沒準(zhǔn)會帶他跑去哪里。
此間不比彼世,到處亂跑是會要命的。
騰霧噴了個響鼻,回頭斜了他一眼,沒理會。
“喲呵?不服是吧?”
江舟見它一邊跑,一邊兩眼珠子亂轉(zhuǎn),鼻孔里時不時噴著白氣,知道它還是沒服氣。
仍在憋著壞,隨時準(zhǔn)備給他炸毛尥蹶子。
不由將夾緊馬腹的雙腿一松,騰霧察覺,以為這個人終于堅持不住了,馬嘴一咧,正想掀翻他。
忽然只覺背上一輕,不由疑惑。
本馬還沒有動手呢,自己摔下去了?
它沒有看到,此時江舟直直地站在它背上,輕如棉絮般,隨風(fēng)搖擺,隨其身形起起伏伏。
“哼!”
只聽江舟一聲輕哼,騰霧只覺背上有一座山猛然壓了下來。
“嘶律律~!”
四蹄猛滯,陷入大地數(shù)寸有余,便它終究不凡,這能將一般凡馬瞬間壓垮壓廢的千鈞巨力,也只是將它壓得四腿微屈。
速度也只是稍稍緩了下來。
騰霧咬著牙,強撐著巨力,就是不肯停下來。
忽然又感覺一股至陽至剛的氣息涌進自己體內(nèi)。
融入自己血氣中,令它體內(nèi)如同多出一個巨大的火爐。
馬眼瞬間變得通紅,口鼻都狂噴熱氣。
它感覺自己的氣力猛增,渾身躁熱。
偏偏這股氣息在體內(nèi)橫沖直撞,不受控制,背上還壓著一座大山似的,讓它有力使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