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弟弟在一旁哈哈大笑。
過了好一會兒,漢子才喘著大氣停下來,回頭叫道:“兄弟,這是何仙術(shù)?竟如此厲害?你從何處學(xué)得?”
弟弟傲然道:“兄長,此術(shù)為指物仙術(shù),乃是恩師所授的正宗仙法,那些愚夫愚婦所傳聞的什么點(diǎn)石成金、撒豆成兵、指鐵成鋼,那都是此術(shù)!
“兄弟這幾日不在,其實(shí)是被恩師收入了門下,教授了仙術(shù),”
“兄弟要隨恩師去修行,恐怕便要數(shù)十年不得相見,兄弟擔(dān)心哥哥,便求恩師恩典,回來與哥哥話別一番!
“!”
漢子聞言一驚,顧不得那些羊,慌忙跑過來:“兄弟你要去何處?你不要兄長了?”
弟弟勸慰道:“修仙煉道,本就要斷情絕俗,兄弟不是不要兄長,只是此乃成仙的機(jī)緣,他日兄弟若是成了仙,也能回來帶著哥哥一起飛升成仙,長生不死。”
“這……”
什么飛升成仙,長生不死,固然是令人心動,但漢子還是有些舍不得弟弟。
“哥哥不必如此,他日總有再見之時!
弟弟勸慰幾句,忽然又道:“哥哥,今日之事,可萬萬不能對人言,尤其是那肅靖司,免得橫生波折!
他指著那些白羊道:“這些羊兒哥哥可尋一人家都發(fā)賣了,換些錢財,過得十五日,被圓月一照,可就全都要變回白石了!
“啊?”漢子一愣:“怎么還要變回白石?”
弟弟不以為意道:“弟弟我道行不夠,只能變化十五日,左右也是要賣出去,換了錢財,哥哥遠(yuǎn)走他鄉(xiāng),別人也尋你不著!
“如今哥哥可知,我為何不讓哥哥與那肅靖司打交道了?”
“這……”
漢子面現(xiàn)猶豫。
他本性還算忠厚,總覺得這般不是坑人嗎?
不過這是弟弟一番好意,他也不好說什么,只好滿口答應(yīng)。
弟弟這才滿意一笑。
……
從小村離去的江舟,還在想剛剛的那個漢子的事。
他能看出來,那個漢子的弟弟顯然沒說實(shí)話。
不過所謂民不舉,官不究。
他雖算不上什么官,也明白這個道理。
既然他們自己都不愿意讓他查,他也沒有必要強(qiáng)求。
而且說這是一樁案子都不能成立。
沒有受害人,沒任何財產(chǎn)損失,拿什么去查?查什么?
他之所到現(xiàn)在還想著,并不是那個漢子的弟弟發(fā)生過什么事,又為什么要說謊。
而是有些在意那漢子所說的神靈托夢。
這也許是漢子因?yàn)樗寄畹艿,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所致,并非不可能?br />
可若不是,又有什么人能有這本事,進(jìn)入別人的夢中?
神靈托夢?
不是沒有可能。
不說那些行蹤縹緲的高人修士,聽說,皇帝敕封的陰司神靈,便有這樣的本事。
而且市井之中,也流傳著許多陰神托夢的故事。
其中提及最多的主角,非城隍莫屬了。
據(jù)說那些管著各地陰司的城隍,常常用托夢這種方式,來提醒一些德高行厚的人,或是避災(zāi),或是迎福。
乙二三在他身旁忽然道:“大人,可是還在想剛才那兩個村漢?我就看他們沒說實(shí)話,如此戲耍大人,要我說,就該鎖回去讓他們嘗嘗苦頭!”
執(zhí)刀日久,戾氣就重,脾氣自然而然也暴躁些。
江舟失笑道:“別叫我大人,我一個巡妖衛(wèi)算什么大人?還是和以前一樣吧!
他身邊這四個執(zhí)刀人,都是當(dāng)初他做執(zhí)刀人時關(guān)系不錯的。
當(dāng)時要他開始坐堂時,尤許說要給他調(diào)幾個幫手,特地問了他。
江舟也就將要好的幾人要了過來。
他做執(zhí)刀人時間不長,關(guān)系好的就那么十來個。
除了這四個被他要過來的,都已經(jīng)死了。
幾人同時道:“那怎么行?”
乙二三固執(zhí)道:“巡妖衛(wèi)是一般人能做的嗎?怎么不是大人?”
“我聽著別扭!”
江舟翻了個白眼,不欲跟他們掰扯太多,強(qiáng)硬道:“你們要不愿意叫我兄弟,那就叫一聲大哥吧,雖然你們年紀(jì)都比我大,若不然,那以后就別跟著我了。”
“這……”
幾人相視猶豫,半晌才道:“是,大哥!”
江舟這才滿意道:“你剛剛說的沒錯,那兩人里,兄長是個老實(shí)人,應(yīng)該沒說謊,弟弟卻不大老實(shí),不過所謂官不舉民不究,他們既然不想我們插手,那我們也樂得少一事不是?”
他沒有跟幾人說其中詳細(xì),沒有必要。
一路回到肅靖司,江舟拿著乾坤葫蘆,徑直來到錄事房找老錢。
錢泰韶見多識廣,沒準(zhǔn)認(rèn)識這玩意兒。
第109章 玉京神都
“來了?”
錢泰韶的案前站著幾個巡妖衛(wèi),似乎正在處理公事,見到江舟,一點(diǎn)都不意外。
江舟也一點(diǎn)都不客氣,跟那幾個巡妖衛(wèi)打了個招呼,便一屁股坐到了錢泰韶旁邊。
拿起案上的一本書籍,隨意翻了翻。
嘶~
《擒龍監(jiān)秘記》!
好家伙!
江舟在藏經(jīng)閣閱遍史書,哪里不知道這玩意兒?
相傳前朝曾出過一位權(quán)傾天下的帝后,垂簾把持朝政,手段高明酷烈,連皇帝都淪為其傀儡。
但其性卻荒淫無度,曾在宮中設(shè)一擒龍監(jiān),招納男寵,穢亂深宮。
這本書,就是從前朝流傳下來,專門記錄擒龍監(jiān)秘事,甚至是種種宮廷“秘技”的。
江舟瞪大眼睛看著老錢:“老錢,認(rèn)識你這么久了,我竟然不知道你是這種人!
錢泰韶正在記錄著什么,聞言抬頭,看到江舟手中的書籍,頓時老臉一紅。
旋即江舟也不知怎么的,手一輕,書已經(jīng)不見了。
“咳咳,行了,你們功勞都記錄在冊,走吧”
老錢干咳幾聲,揮手驅(qū)趕幾個巡妖衛(wèi)。
“江兄,我等告辭了。”
他們不像江舟,對老錢不敢無禮,自然不敢久留。
紛紛客氣地對江舟告辭,然后都頗為羨慕地看了眼他,才先后離去。
老錢才紅著老臉,有些惱羞成怒地道:“你來干什么?今天盡快,沒空聽你胡咧咧!你走!”
江舟有點(diǎn)想笑。
平時看這老頭都是一副萬事不縈于心的高人模樣。
今天可算是露出老色批本性了。
未免他羞愧撞墻,江舟沒有繼續(xù)揄揶他:“行了老錢,都是男人,看就看了,有什么好怕的?”
他不屑道:“而且不是我吹,就你看的那東西,對我來說根本就是過時的玩意兒!
錢泰韶讓他這么一打岔,倒忘了不好意思,鄙視地打量了他某個地方一眼道:“就你?女人都沒碰過的嫩豆丁,跟我吹這牛?”
這回輪到江舟老臉一紅。
這死老頭,眼這么賊呢?
被一語點(diǎn)中死穴,江舟也不好意思繼續(xù)吹牛,連忙轉(zhuǎn)移話題,拿出那只葫蘆。
“乾坤酒葫蘆?!”
老錢一眼看見這葫蘆就叫出名字來。
果然,他認(rèn)得這東西。
他面帶驚愕道:“你哪來的這玩意兒?”
江舟將事情前后說了一遍。
老錢拿過乾坤酒葫蘆,翻來覆去看了幾眼,目光落到那兩道刀痕上,不由意外道:“沒想到你小子還有這本事!
“這酒葫蘆可是酒仙人采昆山金精所煉,堅不可摧,即便是神兵寶刃也難在上面留下半點(diǎn)痕跡!
“酒仙人?”
江舟道:“這東西是那酒仙人的?這酒仙人是何方神圣?”
“以前是,后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