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來救它們的,我也是!鄙倌耆缡钦f。
秦瑟面具下的白眼快要飛上鬢角,沒好氣道:“既是來救它們的,那我向你討要鑰匙,你為何不給我?”
少年自袖口掏出鑰匙,朝秦瑟晃了兩下,待秦瑟作勢要搶,又閃電般收回手。
“給我!”秦瑟?dú)獾么蠛,怕引來別人,臟話在嘴巴里滾了一轉(zhuǎn),只吐出三個字,“小崽子!
少年渾不在意,撣了撣衣襟,慢悠悠道:“你把它們統(tǒng)統(tǒng)從籠子里放出來,又要怎樣把它們帶出去呢?”
臨慎涯這般靈雅之地,容得下一個藏污納垢,以萬千生靈的痛苦取樂且若干年來從未暴露的斗獸場,想必是有萬全倚仗的。率領(lǐng)全部獸族逃出生天無異于癡人說夢,秦瑟盡最大的努力,可能也只救得下半數(shù)。
聽這少年的話,似是有別的法子。秦瑟眼底迸出希翼的光芒,捏著拳頭,咬牙道:“我們獸族,一貫可殺不可辱,被喂食迷藥做盡非本愿之事已是奇恥大辱,我準(zhǔn)備帶它們闖出去,把這個斗獸場打砸了,出一口惡氣,死了也無所謂!
少年果然是少年,聽不得半點(diǎn)蠢話,嗤笑一聲:“哼,獸族果真赤勇!
秦瑟再次按耐住把人一拳打飛的沖動,裝作不屑地道:“莫不成你有什么好辦法?”
年畫娃娃面具下深潭似的眸子閃過太陽那般耀眼的少年風(fēng)流,徑直撞入秦瑟躲閃不及的目光,她聽見他清朗道:“觀獸斗之人坐于看臺,以為身為修者便有支配生靈的權(quán)利,不知雙方身份調(diào)換,他們是否還會擊掌大笑!
……
“小小年紀(jì),哪里來得一肚子壞水?”秦瑟戳著楚戎的胸口,意味不明地道。
楚戎這時竟然有些懷念自己入魔時的狀態(tài),至少還可以裝暈糊弄過去。
他一直以為,他們的初見,是在昆侖槐木臺,那已經(jīng)給心儀女子留下了最不堪的印象。未曾想,在這更早之前,在他最年幼無知的時候,她見過他。
他和她一般高,還嘲笑她的獸族身份,貶低她的腦子。
“我……我……”楚戎結(jié)結(jié)巴巴的,“那個時候……”
秦瑟用爪子堵住他的嘴:“其實(shí)你最擅長的,不是劍,是法,對吧?”
尋常修士入化神才可施展的斗轉(zhuǎn)星移術(shù),十三四歲的楚戎提筆便畫,還非常成功。臨慎涯那些堅不可摧的陣法,輕而易舉顛倒了用途,把那些修士全部困在了陣法里。雖然沒把他們困死,但絕沒讓他們吃好果子。最關(guān)鍵的是,救出的一百一十五只獸族,無一只在此次救援中受傷。
這是楚戎于法一道令其余法修望塵莫及的天賦。
但那時楚戎的劍術(shù)……
不倫不類,完全看不出日后成為昆侖第七峰峰主的潛質(zhì)。
“主修劍術(shù)多年,你的法術(shù)依然看得出昔日盛極的影子!鼻厣钢唤伉x鴦繩,“林鶴鳴再修十年,也做不出這個!
“昆侖我記得第五峰還是第十峰,不是專門修法的嗎?你入山前,他們沒給你做資質(zhì)測試?”
楚戎略蹙眉,回憶道:“我是由師父直接帶回昆侖的,沒有做過測試!
“小時候?qū)Ψㄐg(shù)的修習(xí)興趣確實(shí)比劍術(shù)大,可……”
可是一旦他表露出修習(xí)法術(shù)的想法,霄云劍尊就會把他關(guān)進(jìn)又黑又冷的思過室,也不知有多少回,只記得思過室的四面墻壁皆刻滿昆侖劍訣,像詛咒那樣包圍著他,漸漸地他的心思便淡了。
如果不是秦瑟提起,他都已經(jīng)快要忘了,自己曾有過一陣傾覆天地的本事。
這個事實(shí)秦瑟無需知曉,畢竟他只是被迫放棄了一條修道之途,選擇了修劍,這樣也很好。
很好。
否則他與秦瑟,大概是萍水相逢的過客。
“可長大了,便覺得劍道更合適。”楚戎停頓了一下,篤定地說。
秦瑟卻不相信,她覺得明時遠(yuǎn)這個老東西肯定逼迫楚戎。
于是忿忿不平道:“早知道當(dāng)年直接把你抓走藏起來。我把你養(yǎng)大,怎么會是這個樣子!
不經(jīng)意對上楚戎亮晶晶的眼睛。
秦瑟清了清嗓子,對天發(fā)誓:“我絕不是對一個奶娃娃有什么想法的,我只是看他……很弱小,想保護(hù)幼崽!
作者有話說:養(yǎng)成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