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他不是這種人。”
雖然才認識短短一周,但是賀胤給她的感覺確實不像那種流連于花叢里的花花公子,甚至還給她憨憨的感覺。
“周慍,就像我說的,能快點跑就快點跑,這兒越待下去你和賀胤就越危險!
徐芳緊緊抓住她的手,眼神堅定。
“我”
“還有,記著躲著李生安,他是他們當中最危險的。”
徐芳打斷她的話,黢黑的瞳孔嵌在因懷孕消瘦而深陷的眼眶里,直直地凝視著她,那表情嚴肅的有些嚇人。
周慍也明白,李生安這人確實要躲著點,另外,她現(xiàn)在也不知道賀胤有沒有找到能開的車離開這兒,要不是她現(xiàn)在左肩還綁著繃帶,不然她也出門了,總是讓賀胤出去冒險她也不放心。
“別聊天了,去給你奶奶送吃的去。”
陳靜蘭打斷徐芳,橫眉豎目地指著她,命令她。
“我,我知道了!
徐芳緊忙把熬好的紅肉粥端上二樓,周慍經(jīng)陳靜蘭那么一提醒,倒是把那位老太太給忘了,她總待在房間不出來,很容易就忘了還有這號人。
“小狐貍精,末日了還勾引人”
陳靜蘭的話讓好脾氣的周慍都忍不住把手里的筷子重重地往島臺上砸。
清晰的‘啪’的一聲,陳靜蘭被嚇到,反應(yīng)過來要發(fā)作脾氣,眉毛氣得豎起,指著她張嘴要罵。
“阿姨,請問我做什么了?又勾引了誰才會讓您這樣辱罵我?”
周慍的視線越過陳靜蘭落到李正樹身上,看來,李正樹夜里不睡覺偷看她的事被陳靜蘭知道了,所以她才會不分青紅皂白地罵自己。
陳靜蘭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說,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周慍只覺得好笑,收好東西,上了樓把該收拾的東西都收進了背包。
既然徐芳那么說了,也就證明李生安也正在暗地里計劃著什么,所以她必須和賀胤在他們發(fā)現(xiàn)前提前離開。
大包小包收拾了有三個,周慍站在洗手鏡前摘下掛在脖子上的繃帶,綁了將近一周,她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就沒必要再綁下去。
幾天沒動的左手一瞬間還沒辦法回復(fù)之前的狀態(tài),從骨頭里泛著麻意。
“該死的,怎么還不好?”
周慍甩甩手,活動了會兒,左肩胳膊總算恢復(fù)了點力氣。
賀胤他找到車了嗎?
接連兩日的晴天將土地炙烤得龜裂,包括那些在四處游蕩的行尸,本就腐爛嚴重的身軀腐壞得更為嚴重,拇指大小的水泡被食腐鳥一啄瞬間炸開,流出青綠的液體。
看不到盡頭的長路兩側(cè),破土而出的夏蟬爬上樹梢,惱人的蟬鳴與突破三十五度的高溫讓賀胤感到煩躁,即便走在樹下也無法完全遮住頭頂?shù)拇筇枺瑵L滾熱浪襲面而來,賀胤縱使習(xí)慣了在軍隊里的夏天,但現(xiàn)在他也不得不停下來。
這里太偏了,周慍想要的孕婦補藥估計在很遠的藥店里才有,信號消失,他現(xiàn)在壓根沒有辦法定位到附近最近的藥店,加上他如果出門太久,把周慍一個人留在那兒的話,她的安全沒有保證。
賀胤停下來喘著氣,在高溫中持續(xù)出汗會導(dǎo)致脫水,他出門時又忘了帶水,所以必須得走一段時間再停下來休息會兒以免中暑。
他靠著一棵樹眺望熱浪滾滾的路面,零星幾個喪尸像實體化的幽靈在太陽下暴曬,它們腐壞的身體所發(fā)出的臭味引來更多的食腐鳥在每棵樹的樹枝停留,偶爾撲騰著翅膀落在它們的頭頂與肩頭,利用長且鋒利的喙部啄食對它們來說是絕鼎美食的腐肉。
至于喪尸,它們對人類以外的生物沒什么興趣,就算食腐鳥快要把它們的身體啄穿,它們也毫無反應(yīng),根本不會驅(qū)趕食腐鳥。
賀胤頭頂?shù)暮顾疂B出得越來越多,預(yù)示著他身體里的水分快被蒸發(fā)殆盡,要是再不想辦法讓身體的溫度降下來,他腹腔里的內(nèi)臟將會被炙人的溫度生生蒸熟。
賀胤別無他法,轉(zhuǎn)身鉆進身后的叢林里,根據(jù)腳下土地的濕潤程度尋找水源。
叢林里也有惱人的知了與癩蛤蟆在叫,他走了會兒,靠著樹干稍作休息,最近的天氣格外反常,A市的四季恒溫,每年夏天的溫度基本保持在25°~30°左右,就算前幾年A市也出現(xiàn)過天氣異常的情況,氣溫直接飆升到35°+,但也沒像現(xiàn)在這樣熱得人喘不過氣。
那就更別說到了晚上氣溫忽然驟降,直接降到穿要穿冬襪的程度。
吼
由遠及近的低吼聲在西南方向傳進他的耳朵里,賀胤瞇起雙眼,緊盯跟前窸窣而動的半人多高的草叢,等待幾秒,一個腦袋已經(jīng)快要和脖子分家的喪尸步伐趔趄地鉆出來,灰白的雙眼看到倚靠樹干的賀胤,抬起雙手,張大嘴嘶吼著向他走去。
單獨行動的喪尸對于賀胤基本上沒有什么威脅,他主動靠近它,抽出綁在背后的長刀一舉砍下它本就岌岌可危的腦袋。
‘啪嗒-’
腦袋落地,腐爛的軀干也順勢應(yīng)聲倒地,賀胤用長刀撥正落地的腦袋,看它還張著嘴做出啃咬的動作,下頜繃緊,抬起長刀從它的眼睛刺入大腦,‘噗呲’,青灰色的液體噴濺在他的褲腿上,散發(fā)出陣陣難以言喻的惡臭。
“呼”
賀胤吐出一口熱氣,隨手扯下手邊的草葉擦拭干凈刀刃上的大腦碎塊。
砍了個喪尸損耗掉了更多的力氣和水分,賀胤現(xiàn)在嘴里干得要著火,他伸出舌頭舔了下干燥起皮的嘴唇,利用口水濕潤唇瓣。
賀胤不敢再多做停留,繼續(xù)往林中深處走,因為沒有帶手機,他沒辦法計算時間,僅好靠心中默數(shù)來計算自己走了有多久。
概是有幸運女神的眷顧,他往里走了約莫有十分鐘左右,看到有片池塘,池塘邊上剛好還停了輛灰色的轎車。
“但愿能開吧”
他加快步伐往車邊走,同時警惕四周的風(fēng)吹草動,身體緊貼車身慢慢走到車窗邊,往車窗里探頭望去。
駕駛座上有具腐尸,由于天氣異常炎熱,以至于尸體腐壞程度很高,骨架掛不住腐肉,像面糊似地往下流,不多會兒便顯露出皮肉下的白骨,當然,有腐肉就必有蠅蟲,車內(nèi)亂飛的蒼蠅將尸體當做孵化的溫床在下崽,賀胤看了眼就轉(zhuǎn)移了目光,畢竟看著肥大的蛆蟲在皮肉里鉆來鉆去的,是個人都看不下去。
賀胤的臉貼在車窗上,看到油箱表還是滿的,車鑰匙也在那具腐爛的尸體手里拿著。
他轉(zhuǎn)到車身的另一面,發(fā)現(xiàn)駕駛座的車門微敞,青白紅的腐尸液體滴答滴答地從車上滴落,無數(shù)只綠頭蒼蠅在腐尸周圍盤旋,有人靠近的剎那,盡數(shù)飛逃,有些還直接撞在賀胤的臉上。
賀胤厭惡極了蒼蠅,揮舞手臂擋開這些發(fā)出嗡嗡聲響的蒼蠅。
賀胤并沒有直接開車走,而是小心翼翼推開身后的小房子,借用門外的光環(huán)視房內(nèi)的情況,房子很小,僅有一間房間,里面亂七八糟的東西倒了一地,沒有看到喪尸,他這才放心地推門進去,徑直走向角落里的冰箱。
他打開冰箱,里面的東西也早已腐壞,散發(fā)出難聞的氣味,不過好在他想要的東西在中層,里面僅僅擺放著幾瓶還未開封的礦泉水。
看到礦泉水的瞬間,賀胤就像沙漠里找到了綠洲的旅行者,迫不及待打開水瓶,仰起脖頸咕嘟咕嘟地灌入喉嚨。
“呼啊”
賀胤爽快地長嘆一聲。
解決了口渴問題,他現(xiàn)在需要做的就是把車里的腐尸清理干凈,然后開車去尋找孕婦補藥。
“真臭啊”
他放下手里的所有東西,在房間里四處翻找工具將駕駛座上的腐尸清理干凈,過程中他幾乎不敢呼吸,生怕吸入半口就被臭暈過去。
搬尸、擦拭座椅上遺留的腐肉組織和蛆蟲幾乎花費了他半天的功夫,身上的T恤都被汗水浸透才算是把車清理干凈了,就是身下的座椅似乎被尸水淹入味了,那股難聞至極的氣味還是經(jīng)久不散。
賀胤降下車窗,試著發(fā)動油門,幸運的是車還能用,于是,他將傍身的武器拿上車,順道又把那幾瓶水也順走了,開車走前,他注意到房子前的水塘里有半截女喪尸在里面掙扎,出于善心,他抬槍正中它的大腦,短短一秒鐘便結(jié)束了它的痛苦,掙扎的女喪尸緩緩沉入池塘底,成為了魚蝦的食物。
做完這些,賀胤駕車駛上公路,有了代步工具,他渾身輕松,中途路過馬路上那些搖晃身體的喪尸時,嘴邊還噙著淡淡的弧度
周慍背靠緊閉的房門,額角不斷落下豆大的汗珠,神色驚恐。
叩叩—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嚇得她臉色發(fā)白,緊接著,門后傳來李生安的聲音。
“你還好嗎?”
他的聲音在周慍聽來與惡魔的低吟何其相似?她囁嚅著唇瓣,扯了下嘴角,說:“我,我沒事,就是剛才有點拉肚子。”
“拉肚子嗎?我那兒剛好有止瀉藥,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給你!
他繼續(xù)道。
“不用了謝謝,我已經(jīng)好一點了!
周慍哪敢吃他給的任何東西?怕不是傻了才會那么做。
“真的沒事了嗎?”
他依然堅持著。
“真的,我真的沒事了,謝謝!
周慍張嘴微喘,耳邊仔細注意著門外的動靜,聽到一沉一淺的腳步聲慢慢走遠,她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盡癱坐在地上。
惡魔他們一家都是惡魔
在不久前,她出于想散心的心思,在李家人眼前出了門,但她并沒有走遠,就在住宅附近散步,沒想到等她回來的時候,偷聽到李家人的竊竊私語
‘我們帶的肉只剩兩塊了!
‘沒事兒,不是還有兩個待宰的嗎?別擔心,這兩足夠我們堅持一段時間了!
‘吃可以,但是TA必須先留一段時間。’
‘什么意思?’
‘還能是什么意思?當然是干她啊,瞧她那副清高的樣子,等我干她的時候就知道她的本性肯定是個蕩婦,求著我把她的子宮射滿精液!
‘粗俗!
‘所以先讓我爽爽再說,等操夠了再吃了。’
‘那個男的呢?’
‘直接殺了,不然你的小蕩婦就要爬到那個人床上了。’
‘你有計劃了?’
后面他們的對話就停止了,變成了惡魔般的低笑聲。
周慍現(xiàn)在最擔心的就是在外的賀胤,李生安他沒有說出他的計劃,那么賀胤就很危險
她咬了咬牙,大腦在飛速運轉(zhuǎn)。
大意了,真的大意了,她的一時善心害了自己跟賀胤,她當時就不該因為那個女孩兒而引狼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