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彬一愣,好像自己的老家的確拆了很多年了,當時記得好像是修高壓線,政府遷走了村莊,在附近的小鎮(zhèn)建了一個村民小區(qū)。
“拆了!彼挝谋蛘f道。
“那些人給你們家錢了嗎?”李大中斜著眼睛問道。
“好像……沒有吧……”
宋文彬說道,他的爺爺奶奶都過世很久了,自己家也在城里買了房,當時大伯就沒有要那間拆遷分的房子,要了也沒有人住。
這一下,李大中突然激動起來,他用顫抖的手從口袋里掏出一盒煙,抽著煙破口大罵起來。一邊罵一邊抽煙,其言辭之污穢不堪入耳。
宋文彬看了眼跟在身后的攝影師,心想幸虧攝影師不能進來拍,這要是進來拍只怕這節(jié)目分分鐘就沒了。
從李大中的怒罵中,宋文彬大概知道他以前也是個中國人,因為不滿足覺得政府拆遷房子給的錢少了,就一怒跑到了韓國來生存,甚至把名字都給改了。
足足罵了有半個小時,李大中也沒有見的舒坦,但看宋文彬倒是親切不少。好像看到了同類一樣。
兩人在進貨地搬運貨物的時候,他甚至還主動分擔了三分之一的貨物。
搬完貨物之后,宋文彬的手更疼了,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看下醫(yī)生。但是李大中卻并沒有把車往回開,相反的,他把車往首爾的江南區(qū)開過去。
宋文彬不知道李大中要干什么,就問道:“這是回去的路嗎?”
李大中笑了笑,甩了根煙給宋文彬,說道:“臭小子,你今天運氣不錯,我?guī)闳ヒ娨娛烂。?br />
宋文彬覺得好笑,心想狗一樣的人,也配帶他見世面。
但是他也沒表現(xiàn)出來,只是沉默。
沒多久,破面包車開到了江南區(qū)的一條街上,這條街上燈紅酒綠。人來人往的都是年輕漂亮的姑娘,她們衣著暴露,提著個包,無聊的在街上晃來晃去。而且奇怪的是,她們嘴里大多含著根棒棒糖。
每當有一些穿著光鮮的男子路過的時候,那些在路上閑逛的女人就會拿出嘴里的棒棒糖,放在男子嘴邊。
被拒絕了,也不惱,棒棒糖又塞回自己嘴里。
若是那個男子嘗了一口,女人便笑瞇瞇的伸出手,挽住男人的胳膊,肩并肩的走起來。
“你看,那些個女的。”
李大中坐在車里,色瞇瞇的盯著外面走來走去的女人,說道:“她們吃過的棒棒糖給你,你要是接過來,就能跟著她們?nèi)appy一次,那感覺,嘖嘖嘖……”
宋文彬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些街上的年輕女孩,心里涌出濃濃的無奈。當現(xiàn)實不加任何矯揉造作的撲面而來之際,面對它的人或許也唯有嘆息。只是曾幾何時,那些血與火中的光輝,早已被時間磨滅,成為歷史中一絲淡淡的嘆息。
“這樣啊。”他輕聲說道。
“這場面你在國內(nèi)見不到吧!崩畲笾械靡庋笱笳f道。
“的確……見不到……”宋文彬輕聲說道。
他十年的戶外直播生涯在韓國直接被簡化成了一根棒棒糖,令他嘆為觀止。
“怎么樣,韓國是不是自由多了?”李大中笑著問。
“呵呵!彼挝谋蛐πΓ蛔鞔。
“要我說,你也把中國國籍退了,加入韓國好了,像我一樣!崩畲笾型蝗患诱f道。
宋文彬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首爾在他看來幾乎和中國的一個縣城差不多;蛟S這里的人很有錢,但,也只是一個有錢且擁擠的縣城,僅此而已。
“那種地方?jīng)]意思的,你看這些美女,只要你有錢,想睡哪個睡哪個,隨你挑,隨便玩。根本沒有一點顧忌,也沒人管你!崩畲笾姓f道:“不比國內(nèi)快活多了?”
“玩不起。”宋文彬淡淡道:“我是窮人。”
“那有什么玩不起!崩畲笾写蟠筮诌值恼f道:“上個一個月班,來這里放松幾天的,大有人在,我有好些個朋友……”
“你說的朋友,是你自己嗎?”宋文彬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他。他實在不想在這個地方再繼續(xù)浪費時間了,他想要去看醫(yī)生。
盡管宋文彬的語氣依舊平靜,但李大中卻非常敏感的覺察到宋文彬的不耐煩。這讓他瞇起眼睛,有些危險的盯著宋文彬,問道:“你是五毛嗎?”
宋文彬看著老板嚴肅的樣子,心里突然泛出一股濃濃的厭惡。足足用了三秒鐘,他才忍住了把車門摔在他臉上的沖動,平靜說道:“這種大事,我得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李大中上下打量著宋文彬,嘴角連續(xù)抽搐幾下,隨后冷笑道:“撇比爛慫貨,就你這種膽子,能干成什么大事,一輩子在底層打工吧!”
說罷,他猛地將車門打開,說道:“下去!”
宋文彬說道,“下去我去哪兒?”
“管你去哪兒!”李大中不耐煩道說道。
宋文彬莫名其妙下車了,李大中踩動方向盤,直接了當揚長而去,把宋文彬一個人丟在大街上。
他呆愣愣的站在大街上。
一根棒棒糖送到他嘴邊。
他打開棒棒糖,盯著面包車消失的方向,從嘴里吐出兩個字。
“傻逼!”
第14章 卷中卷
在和貝納輪胎的執(zhí)行官金在鎔談過之后,霍雨很快便走馬上任,成為了中溪一號園區(qū)的安全負責人。在得到園區(qū)負責人的允許后,霍雨的攝影師也得以跟在身后,拍攝公司的產(chǎn)品,以用作宣傳。只是,拍出來的產(chǎn)品也必須要交由貝納公司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