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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都市言情 > 我搶了姐姐七任男友 > 黑月光攻略手札 第108節(jié)
  他覷著對方的眼睛,“這次,身上帶了何靈器!

  雪莧拼命搖首,想解釋,似又覺得無從解釋,干脆往前一撲,直接撲人懷里,雙手緊緊環(huán)擁對方腰身,哭著道:“弦月哥哥我都知道了。師父師娘的死不怪你,是心甘情愿被你吸去精元,屠了雪家村的人也不是你,先前是我錯怪了你,我以為是你,那天在浩瀚淵你亦承認(rèn),我……”

  “所以你用八部龍錐刺入我心口。你失蹤的那幾日,早便有了縝密計劃,置我于死地。讓你們失望,我沒死成,所以,你又想出法子,打算故技重施,再殺我一次。”商弦月道。

  雪莧站直身,搖頭,“不是的,沒有的,上次是誤會,這次沒有,是我得知真相,我來跟你道歉,我來……我想見你。”

  她說得語無倫次,但一張小臉滿布淚痕,情真意切,一雙眼睛更是死死盯著商弦月看,生怕錯過對方臉上每一瞬的表情。

  “道歉?”商弦月不再看她,朝滿壁墻的兵器架走去,“勿用你道歉,莫要出現(xiàn)在我眼前就是了。”

  雪莧不甘心地沖向前,欲再將人抱住,離人七寸距離時,憑空乍現(xiàn)一道無形結(jié)界,她直接被彈至地上。

  商弦月路過跪跌倒地的少女,坐去案臺御椅,提筆蘸墨,“魔陰王朝不是你呆的地方,回你的人界去,我護(hù)你長大,你亦還我一份親情,你我十余年兄妹情便抵消你刺我那一錐,自此,你我兩清。但你若再糾纏,莫怪我無情!

  雪莧爬起,跑至正對著商弦月的案前,“我自六歲起就隨你來了這,我自魔陰沼澤宮長大,雪家村已經(jīng)沒有了,師父師娘都死了,我回不去了,我只剩你一個親人了,弦月哥哥我錯了,我對不起你,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哪怕留我在你身邊做個侍奉也好,我不想再離開你,一刻都不想!

  商弦月往批文上落著字,頭亦不抬,“你已長大,可行婚配,兩年前我跌落淵底之前聽你親口道你要嫁給鶴焉,怎么,還未嫁成。你既未揣著陰謀來這,難不成是討嫁妝。”

  他拾筆又蘸了些宿墨,“罷了,畢竟做了你十年的兄長,再送你一份嫁妝不為過,讓黑檀帶你去寶庫挑罷!

  “我不要嫁妝!毖┣{十指扒著案首,力道之大,似要將玉石案臺摳出窟窿似得,“我不會嫁給鶴焉,我不會嫁人的,我要一直留在弦月哥哥身邊。”

  余光瞥見少女紅腫的指頭,上頭落有交錯疤痕,商弦月將目光移開,看向她滿是淚痕的臉,“留在我身邊作甚,你一屆凡人,我不需要。至于儺國的上邪古墓,我也不稀罕,未有古墓內(nèi)靈器相持,我亦討上天界。你已毫無價值,走吧!

  “我不走,我不走,弦月哥哥你讓我留下來,就當(dāng)是恕罪,你讓我留下來,只要能看見你,我就不會這般難受,你讓我留下來好不好!毖┣{哭著哀求。

  商弦月廣袖一掃,直接將案前少女扇飛。

  雪莧落至殿門口,踉蹌一步后,摔倒,她不顧身上疼痛爬起來,繼續(xù)往殿內(nèi)跑。

  手指觸及殿門的一瞬,一道結(jié)界將她彈飛,順著十幾步玉階滾至院中雪柳樹下。

  殿內(nèi)。

  商弦月握筆不動,聽得門外撕心裂肺哭吼聲:“弦月哥哥,你讓我留下來,你讓我見見你,你一向最疼我的,你擔(dān)心我因師父師娘的慘死而傷心,抹去我記憶,你舍不得我受一點(diǎn)傷,弦月哥哥,你是那么疼我,弦月哥哥,讓我留在你身邊,我會乖的。”

  修指猛地施力,玉筆折斷,“為什么!鄙滔以碌袜溃骸盀槭裁醋吡耍要回來!

  靈凝前來給商弦月送進(jìn)補(bǔ)湯藥,見雪莧站在殿前慟哭,她將藥盞交予身側(cè)的桔梗,將雪莧拉至院角才道:“莧兒莫要再吵君上了,你這般哭鬧反而另君上生厭,若想君上留下你,需得乖巧懂事方可!

  雪莧立刻止了哭聲,她拭著眼淚道:“靈姐姐說的對,是我沖動亂了分寸,我……我這便乖乖回雪歲鄔,弦月哥哥只是在生我氣,待他氣消了,自然會見我了!

  少女纖弱背影漸行漸遠(yuǎn),靈凝身側(cè)的桔梗,忍不住道:“主子,我從未見過像她這么蠢笨的人,君上不殺她已是萬幸,她還敢跑來殿前哭鬧,成何體統(tǒng),竟是一點(diǎn)禮貌規(guī)訓(xùn)都不懂!

  靈凝嘆息,“君上自小寵她,才養(yǎng)成她毫無規(guī)矩又直率的性子,若有人自小將你寵上天,你亦如此,莫要笑話人家。只是,若她真失了君上的寵愛,她那性子怕要討不少苦吃!

  不遠(yuǎn)處,雪莧回身,瞧見靈凝入了殿門,挨至弦月哥哥身邊,侍衛(wèi)闔了門,擋去兩人身影。

  雪莧失魂落魄走回雪歲鄔。

  黑檀重新熬了湯藥端給她喝,雪莧一口氣乖乖喝掉,黑檀端來一碟玫瑰芝麻糖給她,“無生藥師說這帖草藥極苦,雪姑娘食塊糖潤口。”

  雪莧坐至秋千,頭倚著藤條,眸子直盯著天上弦月看,“不用了,我不覺苦。”

  這兩年,她是被湯藥泡過來的,什么樣的苦藥湯子未嘗過,無生藥師開得這帖藥算是好入口的了。

  黑檀乃御殿管事,有諸多雜食處理,向雪莧辭別,返回歸息殿。

  雪莧白日哭累了,不知不覺倚至秋千藤條上睡去,魔陰王朝果然再不是先前那個暗無天日的沼澤宮,因白日暖陽的照拂,夜里溫度已不再冷,她沿路回來時,見邊角搖曳了不少花草,這里已同人間無甚區(qū)別。

  她憶起弦月哥哥的話。

  “待哥哥突破六合境界,便可倚幻術(shù)造熾陽,屆時魔陰沼澤將遍地花開,同人界一樣美!

  是一尾靈雀叫醒了她,雪莧睜開眼,已有晨曦照影。

  她進(jìn)屋灌了一盞冷茶后,又朝歸息殿奔去。

  她只敢遠(yuǎn)遠(yuǎn)瞧著,銀發(fā)御袍之人自殿內(nèi)出殿外歸,前呼后擁一眾人,有時被擋了身,她得站到稍高的位置才能看清。

  她又憶起以前暗暗跟蹤弦月哥哥,她還躲到雪柳樹上,其實早被發(fā)現(xiàn),弦月哥哥故意讓黑檀搬個小桌支在雪柳下,待她自個兒爬下來。

  那時她被凍得哆哆嗦嗦,卻被弦月哥哥尤帶體溫的袍子暖了心身。

  銀發(fā)君王已入殿,雪莧仰首望著殿院中的那顆碩大雪柳,看著看著眼淚又淌下來。

  如今,即便她掛樹上凍一宿,怕是已換不回那件溫暖的袍子。

  靈凝每日三趟,到歸息殿送補(bǔ)藥,雪莧專門去找無生藥師打聽一番,曉得只是進(jìn)補(bǔ)的藥湯便放下心來。

  已是夜半燭熄,瞧著靈凝自殿內(nèi)走出,身上披著弦月哥哥的外袍,雪莧心底既羨又痛,她已瞧出兩人關(guān)系比先前親密許多。

  魅族數(shù)量極少,尤其天生邪骨的魅族商氏。弦月哥哥已成一代君王,繁衍后代至關(guān)王朝運(yùn)術(shù),自然被臣子重視。

  雪莧走在路上,聽魔陰臣子議論君主的婚事,還有些臣子見到鮫族長老,笑著打拱道一句何時吃君上同千金的喜酒。

  或許,弦月哥哥同靈凝的婚事近了。

  那一夜,她返回雪歲鄔,再無眠。

  —

  晨,空中灑著細(xì)雨,幾縷霧氣繞窗花。

  門侍為君王拉開殿門,商弦月便瞧見站至門階上的少女。

  未曾撐傘,濛濛雨絲罩身,一臉憔悴,眼皮紅腫,長睫上不知滾的雨水還是淚水,讓人生憐。

  他的心狠狠瑟縮了下。

  自打上次被他一袖扇出去,這丫頭倒也安分多日,雖每日暗中跟蹤她,倒從未出現(xiàn)在他視線之內(nèi),今日倒是特別。

  商弦月只當(dāng)未瞧見,由著隨侍擎了黑傘遮身,趨步向前。

  掠過少女時,只聽她輕聲道:“雪歲鄔還在,我先前種的朱雀花開得正好,我問了黑檀,她說并非是她去給朱雀花澆的水,是弦月哥哥,是不是,你是想著我的,所以我離開的那兩年,那些花兒未曾枯去!

  錯身而過的一瞬,雪莧瞧見對方唇角勾起的一抹嘲笑,幾步后,只剩銀發(fā)背影,以及他冷聲交代侍衛(wèi)的話,“日后不許她靠近本君寢宮一步。”

  雪莧跑上前,攔住即將邁出院門的人,糯糯道一聲,“弦月哥哥……”

  “不準(zhǔn)再對我說這四字,聽到?jīng)]有。”商弦月推開擎?zhèn)愕氖屉S,驀地俯身逼近雪莧,恨恨道。

  他眸底布上血絲,怒瞪著她,似要將人吃掉一般兇悍,“再讓本君聽到這四字,本君便將你丟下浩瀚淵!

  雪莧站在原地許久,長睫上的水珠順著下頜滴落,她只覺得魔陰王朝的空氣里含著刀,吸進(jìn)肺腑,割痛五臟。

  后來,她腿站麻了,不知怎么回的雪歲鄔。

  —

  連著幾日,雪莧端著舍利珠四處游蕩,瞧著珠內(nèi)一幕墓閃過的畫面,以回憶取暖。

  橐駝花匠正給雪歲鄔中的花草澆水,瞅見雪莧失魂落魄自門外走來,并未回話,只緩慢旋身,繼續(xù)拿瓜瓢自木桶內(nèi)汲水,澆灌著一花一草,連方出芽的小嫩苗都不落下。

  雪莧一步步挨近,有氣無力道:“原來澆花之人是你!

  “不是我是誰,整個魔陰王朝唯有老頭我最愛惜花草,你走后,院落空了,無人打理,我心疼這些花草,就抽了空來澆水!

  給屋內(nèi)院前的花草澆灌了足量的水,廖橐駝拎著瓜瓢木桶走向院外,門口時,又折返回來,對著怔楞看花的雪莧道:“你這丫頭怎這般狠心,這些年,君上待你如珍寶,你怎狠心置他于死地!

  見丫頭眸底淚珠又滾出來,廖橐駝自袖口掏出個鏤空漆木匣子,掀開后,一片碧桑上臥著一條小金蠶,“前陣子我去人界鬼市買一株霜桑,這條小蠶半死不活蜷至葉底;貋眇B(yǎng)了幾日,方發(fā)現(xiàn)是你的侍女桑桑,我給你送過來,希望你能從中體悟些人情味,日后啊,莫要那般狠。”

  屋內(nèi)的匣奩內(nèi),留有幾顆靈丹。

  是先前弦月哥哥擔(dān)心她意外受傷而備下的,雪莧化開一顆丹丸,灑至桑葉上,金蠶食了桑葉后,恢復(fù)了靈氣,總算化成了人形。

  桑桑道,那日見她暈倒在半路,她去溪邊為她取水遇到一尾魚妖,將她擄去河洞,她好不容易逃至人界,因受傷過重化作法身,躲在一株霜桑幼苗上養(yǎng)傷,所幸被廖橐駝買了,得以與主子重逢。

  主仆重聚,比雪莧一人呆在雪歲鄔強(qiáng),至少有人噓寒問暖,有人陪她說話。

  只是桑桑發(fā)現(xiàn),主子變了許多,再不是那個愛說愛笑愛吃愛鬧的小姑娘,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沉郁傷慟,不是發(fā)怔便是兀自流淚的斷腸人。

  主子有時盯著玉腕上的十二月珠看一宿,有時端著舍利珠滿院子游逛。

  珠內(nèi)映出往日種種,凡是有商弦月的畫面,她都會默默看上許多遍。

  商弦月眉眼溫柔地為她蕩秋千,或?qū)⒁活w圓滾滾的葡萄塞她口中,或是端來幾碟甜點(diǎn)一口一口喂給她吃,或是陪她扎紙鳶,或是被她強(qiáng)行灌酒,又或是坐在榻前給她搖扇講故事……

  主子一會哭一會笑,一會沉默,一會又盯著自己的手看,一會又捂上心口,如此反復(fù)……

  那夜,月光湛湛。

  桑桑睡熟了,雪莧自榻上起身,不知不覺走到禿峰林。

  以前,她吵著弦月哥哥來禿峰摘琉璃花,回去的路上偷懶撒嬌讓人背。

  雪莧踏過回憶中的每一步,走至一座禿峰,竟有一朵琉璃花于月光下石縫中靜靜綻放,花瓣渡了幽光,似夢一般。

  雪莧飛身而上,摘了琉璃花。

  捏著指尖花,飛身而下的一剎那,蟄伏沼澤河的水虺破水而出,血盆大顎閃著尖密巨牙,雪莧雖學(xué)了些法術(shù),絕非水虺對手,口中的訣咒,擊至水虺身上,堪比撓癢。

  臂彎粗的紅信子,舔上少女身子的瞬間,一記靈光將水虺打回沼澤河底。

  雪莧只覺腰身一緊,眸底閃過隨風(fēng)而動的銀發(fā)千絲,是他的弦月哥哥。

  商弦月攜著人落地,便松開手,“尋死莫要在魔陰王朝,晦氣!

  言罷,旋身欲走。

  雪莧指尖一松,琉璃花墜地,她飛撲上前死死將人抱住,“弦月哥哥,我就知道你心里還有我!

  商弦月用力將勒著腰身的指頭掰開,只背身道:“明日我讓黑檀送你出王朝!

  雪莧幾步跨前,與人面對面,說:“我不走,你殺了我我也不走,我死也要留在你身邊。”

  商弦月冷笑一聲:“當(dāng)初為了個鶴焉,不惜與我翻臉,道這魔陰沼澤地處處不好,只想往外跑,難不成鶴焉對你不好,這才讓你惦念起這個曾被你嫌棄的地界!

  雪莧使勁搖頭,“當(dāng)初我以為我喜歡鶴焉,其實不是的!

  她抓住對方的手,“我喜歡的是你,弦月哥哥。我早便喜歡上了你,我卻不自知。那時,我戴著十二月珠看你的眼睛,十二月珠亮了,你還記不記得。還有那次,我拉著鶴焉的手說我喜歡他,珠子也亮了,可當(dāng)時我看的是你的眼睛。十二月珠實則是為你而亮,并非鶴焉!

  這些,是近日捧著舍利珠看往日影像時,內(nèi)觀后覺頓悟所出。

  她才明白,為何當(dāng)初會莫名想偷偷跟蹤他,每時每刻想知道他在做什么。

  因為她喜歡上了他,自然滿心滿腦皆是他。

  可她自小視他為親生哥哥,從未往情愛范疇內(nèi)想,她不知何時起,那份兄妹之情變成了愛情。

  不可知,不可控。

  她終于明白了,已鑄成大錯,時過境遷桑海桑田。

  商弦月面無表情,只靜靜聽眼前的丫頭一邊淌淚一邊道:“我說我喜歡你,你一定不信是不是,或許你信,又覺得荒唐?墒俏艺f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