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斷的聲音不含一絲溫度,唇角卻牽著一抹別樣笑意,“牢里男囚,選一個,可解你蠱毒!
溫禾拾起腳邊的一長串鑰匙,每個鑰匙柄上貼著與牢房相應(yīng)的數(shù)字,可打開相應(yīng)之門。
她勉力站起,穩(wěn)住身形,盡量讓自己走直線。滲著薄汗的指腹,推開牢籠門,走至赫連斷身前。
赫連斷嫌惡眼神掃一眼滿室的囚犯,語調(diào)中夾雜一絲嘲弄,“你若害羞不好意思選,本君便幫你選一個。”
斜里一瞥,“那個老頭子如何?”
被點名的三措毛老頭,一臉不知享受還是痛苦的模樣。單手揪著褲腰帶的手抖啊抖,但攝于赫連斷威壓,不敢吱聲。
見眼前少女咬著下唇,似再極力忍耐,赫連斷玩味道:“本君再給你機會,選哪一個?”
溫禾仰首,暈紅的面頰柔媚可人,雙眸氤著水霧,顯出幾分楚楚可憐,“我選……你……”
赫連斷怔住。
什么?選他?
蒜苗選他?
這個回答顯然超綱。
這個不知羞的蒜苗,便宜竟占到他身上,豈有此理。
赫連斷怒火方要發(fā)作,溫禾在心里縷了遍詞匯,這才將話完整說出來,“我選你奶奶個攥兒,你……你個變態(tài)!
赫連斷,臉綠了下,又轉(zhuǎn)黑。
眼見著少女軟著身子滑至地上,那雙白皙柔嫩的小手牽住他的袍角,“赫連斷,這樣好不好!
溫禾頗為艱難,才控制住自己話語間不發(fā)出呻~吟,到這般程度了,不得不服軟,“稿費分你一半,你直接殺了我,給我個痛快!
赫連斷俯身,一手扼住溫禾的脖頸,切齒道:“想痛快死,沒那么容易。”
赫連斷指骨間施的力道并不算重,真正讓溫禾難熬的是體內(nèi)的蠱蟲,她緊緊咬住下唇,直到鮮血溢出。
赫連斷又聞到那股讓人心癢的香甜,少女唇上的那抹殷紅,讓他有些失神,竟引得他情不自禁靠近那雙唇瓣,之后微垂了眼睫,緩緩吸了口香氣。
此人血液含著誘人香甜,因自己的難以自控,讓赫連斷心里有些難耐煩躁。
想直接將人掐死。
手上方要施力,溫禾啟唇,發(fā)出一聲似有若死的輕吟。
赫連斷如遭雷擊,瞬間松開手,任由溫禾軟趴趴滑至地上。
赫連斷半瞇著眸子,后退幾步,再后退幾步。最后停至牢門滴答著水滴的階口上,驟然轉(zhuǎn)身離去。
溫禾倒在地上,幾乎要暈厥過去。
耳畔,是囚犯們瘋狂的叫聲。
刺耳,扎心。
花鈴閃了閃,“小主,小主,振作點。我發(fā)現(xiàn)了魔頭的異常,我想我知道如何對付他了。
第5章 緣起【05】
滲著縷縷妖氣的螣蛇御座之上,赫連斷拳心抵額,有點……發(fā)愁。
方才地牢內(nèi),小蒜苗面色殷紅,倒地拽住他衣角時,他體內(nèi)便生出異樣感覺。
作為一個禁欲數(shù)百年的魔頭,于地牢那種腌臜晦暗的環(huán)境下,對著一個寫淫~書侮辱自己的小蒜苗動情,他不禁產(chǎn)生了自我懷疑。
尤其他扼著小蒜苗脖頸時,對方那一聲蚊蚋似的輕吟聲,如電波一般擊至他心頭。
他不知那強烈的感覺從何而來,迅猛而猝不及防。
總不會被中蠱的小蒜苗傳染所至。
魔陰王朝的雌性,一個賽一個開放,裝飾更是八荒六道中最為性感奔放。
侍奉于王朝的女侍,皆坦胸露乳,亦或露出白嫩的纖腿及赤足。
近些年,王朝女子間流行戴足鏈。
艷色的珠子滾于腳踝,移步間蠕蠕而動,越發(fā)襯得足腕白皙,別有風(fēng)情。
當(dāng)然,這話是白烏說的。赫連斷壓根沒分一抹眼神到王朝女子身上。
別說王朝內(nèi)的女子,足踝掛旖旎串鏈,便是一~絲~不~掛站在他眼前,他亦無動于衷。
莫名被小蒜苗撩到,赫連斷甚覺奇恥大辱。
當(dāng)時,地牢內(nèi),察覺身子異常的他,退后,再退后幾步。
發(fā)覺越是離那小蒜苗遠(yuǎn),體內(nèi)的欲望便減淡幾分。
意識到這一點,赫連斷驟然離開。
他極難動云雨之情,即便已離那蒜苗幾里遠(yuǎn)。
然,體內(nèi)余情未消。
生理上他有點難以自控,但又從心理上十分厭惡排斥那種感覺。
男女交媾,最是惡心。
赫連斷皺著眉心,喚侍女取來千年寒冰于掌心把玩,絲絲寒氣滲入四肢百骸,這才覺得輕松些。
理智回歸,赫連斷不禁又開始琢磨起那株與眾不同的小蒜苗。
自五百年前與鶴焉仙尊一戰(zhàn),重傷后的他便六識不全。
眼耳鼻舌身意,皆受影響。再不能清晰感知這個世界的種種,哪怕連最基本的嗅覺味覺亦喪失。
這樣的生活枯燥煩悶,這也是他近幾百年精神不濟(jì)的原因。
再是強大又如何,如行尸走肉般活著,不如不活。
可小蒜苗卻讓他重拾嗅覺及味覺。
當(dāng)他靠近蒜苗時,可聞到她身上散出的清香,尤其她血液中的香甜氣,讓他忍不住想掐住她脖頸,飽吸一頓。
但當(dāng)他遠(yuǎn)離小蒜苗時,六識又漸漸喪失。
聞不到一絲氣味,嘗不出食物滋味,連疼痛的感覺亦是模糊不清。
他心底清楚,小蒜苗一定有問題。
欲解開她身上之謎,這才將人掠回魔陰王朝。
眼下,蒜苗中了春情蠱,已然情動,可他怎么會……
又聯(lián)想到地牢中,他后退幾步間的感覺。
靠近蒜苗,他便會受蒜苗影響。
蒜苗情動,他亦跟著情動。
此感覺類似……兩人共享同一元神魂魄,但又分屬兩具不同的身體。
所以,一方身體有恙,另一方必受影響。
赫連斷越想越糟心。
赫連斷正處在糟心頭上,白烏樂呵呵求見,進(jìn)殿樂呵呵行禮道:“君上,您這氣色有些……微妙,這是上的哪門子火?”
“若無正事,滾下去!
白烏握緊扇子,這才說:“地牢里頭的那株水仙,似是撐不住了。男囚們蠢蠢欲動,再這樣耗下去,怕是水仙……”
偷偷覷一眼座上君主,白烏組織著詞匯,“方才小的去瞅了眼,著實讓人心動,小水仙她面色紅暈,腰間衣帶略顯凌亂,兩鬢香汗淋漓,貝齒咬唇……”
白烏啊的一聲低呼,抬手捂住腦門,止了香艷話頭。
腳下是從他腦門上滑落的冰塊,稍稍氤出些水漬。
赫連斷捏碎手中僅余的一塊千年寒冰,眉頭緊鎖,打御座起身。
他好不容易壓制住的旖旎念頭,被白烏這一通生動描述,又勾得他體內(nèi)邪火往上躥。
赫連斷:“你是有多清閑,專門跑去地牢去看那小淫~蟲。那小淫~蟲辱本君,即便被折磨死,亦難消本君心頭之恨!
眼神危險一瞇,赫連斷盯著不停揉腦門的白烏,“依本君看,你是特意來尋本君的晦氣!
白烏趕忙跪下磕頭,“蒼天可鑒,白烏對君上一片忠心。屬下是看君上對小水仙與旁人不同,斗膽猜測,君上是要留著小水仙的命,日后留作大用,這才冒死覲見,提醒君上莫要因一時小怒,壞了大計!
赫連斷面上無甚表情。
實則,白烏說到點上了。
留下小蒜苗的命,卻是有別用。
否則他當(dāng)日親自殺上少室山,小蒜苗絕無生還的可能。
赫連斷驀了片刻,考慮到若放任小蒜苗不管,她極有可能被那一群饑渴的男囚活活折磨死,于是斟酌道:“打牢里挑個男囚,替她解情蠱。”
赫連斷特別交代:“挑個最丑的!
白烏還未來得及替偶像周旋,偶像先一步抵達(dá)大殿門口。
也不知怎么進(jìn)來的,竟無聲無息避過“歸息殿”的魔衛(wèi)和結(jié)界。
只見溫禾一臉紅暈喘著粗氣,像是來跟人火拼的架勢,踉蹌著大步直接停至赫連斷身前。
“甭費心替我找男人了,就你吧!彼f。
白烏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小水仙叫囂的眼神,直盯著面皮發(fā)黑的赫連斷看,而后單手叉腰,說:“我猜你抗拒不了我!
赫連斷氣笑了,“小蒜苗,你是嫌自己死得慢是么!
溫禾忍體內(nèi)躁動忍得心尖打顫,仍強打起精神,當(dāng)即呸了一聲:“赫連斷你個變態(tài),竟用如此下三濫招式對付一個姑娘,你簡直連畜生都不如。天道好輪回,蒼天不會放過你個喪心病狂的魔頭。我一定要活得比你長,待你死了,親自去你墳頭上蹦……”感覺魔頭不理解何為蹦迪,于是改口說:“去你墳頭上跳舞放炮仗!
一旁的白烏,再吸一口涼氣。
整個王朝的人,無一敢對赫連斷說一個不字。
當(dāng)著面罵他罵得這么狠的,他還是頭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