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今天差不多就到這里,翼陽記得值日,把水電門窗都檢查好了!
實驗課的助教在講臺上拍了兩下手,然而滿教室的人已經亂哄哄地推拉起桌椅,腳步聲和少年少女們的歡笑一起爭先恐后地擠出機房。幾個女生圍在卓翼陽桌邊,嘰嘰喳喳地邀請他一起去吃晚飯。
“哎呀,可是我的這段代碼還沒跑完,而且值日估計還要弄很久呢,還是你們先去吧!弊恳黻柎蟠蠓椒降財[擺手,巧妙地擋住左邊的短發(fā)女生貼上來的臉龐。
“這種小事就下節(jié)課再做啦,我們弄到了通行證,可以去學校外面,這種機會可不是天天都有哦。”女生撅起了嘴,托著腮擺出可愛的表情。
“對不起啦,我其實也很想和你們去……”卓翼陽雙手合十,夸張地對她們拜了拜,“可你們也知道我還要去社團幫忙,下周再交不出這個作業(yè)老唐會殺了我的,所以——抱歉啦!下次我一定請客!”
他的頭發(fā)蓬蓬的,垂下腦袋的時候就像委屈的金毛小狗,另一個女生哈哈笑著在他頭頂揉了一把。“好吧好吧,這次就放過你,下次一定要和我們一起玩哦!”
卓翼陽雖然是中途從科技大學少年班提拔上來的插班生,但性子熱情,長得又好看,標準的陽光小奶狗,很快就和他們打成一片,尤其是俘獲了計算機系不少女生的心。
那個短發(fā)的方倩,已經好幾次對他做出曖昧的暗示,可他長得顯小在男女之事上也單純,只當是大家一起玩玩,一說到正事卻油鹽不進。
目送著幾個女孩離開教室,埋頭在電腦后面的卓翼陽才松了一口氣。
一直躲著人會顯得奇怪,可是主動融入的戰(zhàn)略好像又起了反效果,不知道自己裝傻還能裝到什么時候。
電腦屏幕上的綠色代碼懶懶地運行著。卓翼陽的注意力卻沒有放在那上面,一個環(huán)狀的金屬裝置躺在他的手心,被手指撥出了殘影。
那根本不是什么幼稚的作業(yè),而是控制機房攝像頭的程序——隨著最后一行字符被吐出,攝像頭上的紅色小點無力地閃爍了兩下后熄滅了。卓翼陽伸了個懶腰,三兩步蹦到講臺上,打開裝置的蓋子,剝出兩根連接線,插在總控電腦的接口上。
對話框很快跳了出來,只有兩行數(shù)據(jù),卓翼陽掃一眼就知道只是學生終端的更新包。每年憲法日之前都會搞這種東西,什么活動簽到,社團評比投票的小程序……他忍不住咂了咂嘴,自言自語道:“藏得真嚴實啊!
S大作為最高學府,許多國家級的機密項目都是在這里完成的,組織費盡心力才把他安插進來,就是希望能更方便地獲取情報。他已經摸清了大學城周圍的路線,甚至搞到了一張新的首都城防分布圖,但關于最重要的監(jiān)視塔和芯片的系統(tǒng)更新,卻始終沒有線索。
芯片是他們攻克關卡的最大難點。他們這些叛國者從被逐出界墻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從監(jiān)視系統(tǒng)中除名,體內的芯片一旦被檢測到,就會即刻觸發(fā)報警。雖然蕭霖已經證明過干擾傳輸是有效的,但那需要準備的數(shù)據(jù)量太大,根本不可能普及使用。更令人頭疼的是,常年在界內秘密活動的組織“旅鼠”最近傳出消息,政府很快就要對芯片進行全面升級,具體效果會如何誰都說不準,目前一個粗俗但可靠的說法是“連你幻想了一下路邊的美女奶子長啥樣他們都能知道”。
無論如何,這必然是保密級別最高的消息,卓翼陽猜測可能是S大、國家科學院和光明軍各保存了一部分,并且采用了動態(tài)密鑰,需要先攻破一個保密的數(shù)據(jù)庫,拿到相關的運算規(guī)則,還需要一臺他宿舍那么大的量子計算機……想想就頭大,在給學生用的實驗機房里必然是什么都找不到的。而且過幾天就是憲法日——光明國的憲法日是10月4日,建國紀念日則在11月,也就是說一系列的慶祝活動將持續(xù)一個月以上,在這段時間里一切部門的安保級別都將提到最高,畢竟誰也不想在喜氣洋洋的愚民狂歡節(jié)上看見煩人的老鼠。
先暫時把自己動的手腳撤掉,趁著沒人愿意離開安樂窩的時候組織就可以養(yǎng)精蓄銳,他也能在學校里發(fā)展發(fā)展下線,等到慶祝結束、所有人放松警惕的時候再一舉攻入——這就是他們近期的計劃。
機房的電腦有些年頭了,程序運行速度很慢,卓翼陽靠在椅子上打了個哈欠。最近他除了盯著自己的任務,還要被攝影社抓去到處拍攝S大“喜迎憲法日”的繁榮景象,整天忙得腳不沾地。不過好在這個新身份的履歷很干凈,能夠順利通過審查,只要說自己是搞年鑒的,無論在什么地方拍照都不會引起懷疑。
一會就先去一趟生態(tài)社吧,卓翼陽想著。
好不容易等到運行結束,仔細檢查了一遍沒有留下侵入痕跡,他才把裝置妥善地收回,打開攝像頭,甚至按照助教的要求把機房打掃了一遍。一看時鐘快指到五點了,他抓起相機,急匆匆地往生科院溫室趕去。
然而氣喘吁吁地推開門時,卻沒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學長!學姐!”卓翼陽一邊大聲打招呼一邊伸長脖子到處張望,“咦,山月學姐今天沒來嗎?”
應子儀正在修建花枝,頭也不抬:“她去學生會幫忙交表格了!
“交表格?什么表格?需要去這么久嗎?”
應子儀這才掏出終端看了一眼!芭叮f身體有點不舒服,先回宿舍了!
周景輝從灌木叢后面站起身來,沖他擠眉弄眼:“怎么了?小卓這么關心她呀?”
應子儀抓起一塊土作勢要砸他:“能不能別這么猥瑣?干活都堵不上你的嘴。”
卓翼陽心說要是不關心著她點,等蕭霖出來了可能要把自己大卸八塊,臉頰卻真的有點發(fā)熱。吐了吐舌頭,繞著溫室匆匆拍了兩張照片,然后點開了終端聊天頁面想給寧山月發(fā)消息。
“學姐怎么了?聽說你沒去社團,身體好點了嗎?[星星眼][大哭]”
“沒事,有點累,休息一下就好了!
寧山月回得很快,看來是已經到宿舍了。卓翼陽稍微放下了心。
“那學姐好好休息,過兩天見!”
他發(fā)了一個小金毛犬捧著花搖尾巴的GIF,寧山月以前只會發(fā)文字和普通圖片,來了興趣,問道:“這是怎么發(fā)出來的?”
“嘿嘿是我自己改編的數(shù)據(jù),學姐需要的話復制這個代碼就有啦![#7ygif花花小狗user59#]”
片刻之后,寧山月回復了他一個小狗。
望著兩只小狗在屏幕上同頻率搖頭晃腦,她的心情終于好了一些。放下終端四下環(huán)顧空蕩蕩的宿舍,沉希似乎終于被自己下午在課堂上的反應惹火了,到現(xiàn)在都沒有回來。
寧山月知道自己一再隱瞞她的行為讓她傷了心。她以前以為首都的高等公民們都用鼻孔看人,但無論是沉希還是楚明鏡他們都一直對她很好,她也想試著敞開心扉回報他們。可她不善交際,再加上一直埋頭讀書,從小到大朋友都很少,習慣了什么事情都自己消化,這么離譜又恥辱的遭遇更不可能告訴只認識了一個多月的室友。
她心里糾結,手無意識地做著小動作,把抽屜推來拉去。突然碰到了一個塑料物,拽出來一看,原來是自己那天上山帶回來的紀念品。
過了這么久,被封在標本袋里的花朵竟只有邊緣有一點枯萎泛黃,精致得仿佛人造物,寧山月想起周景輝懷疑有人刻意投毒之類的話,心里有些瘆得慌。
除此之外里面還躺著一只手指長的密封袋,被人用油性筆涂成了純黑色,表面沾滿了干掉的黃泥。寧山月小心地把它取出來拆開,只見里面是一根塑料采樣管,表面竟也被人涂成了黑色,顯得極其神秘。
蓋子蓋得很緊,她屏住了呼吸,用美工刀輕輕劃了一圈,這才撬開了一個口。最初她以為管子里是空的,因為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見,她甚至誤以為自己在注視一個溶洞的入口,明知里面只有無盡的黑暗,那份未知的危險和興奮卻依然令人著迷。
她把管口朝下使勁一甩,兩粒晶亮的片狀物落進了她的手心里。
一瞬間,血管里的流體仿佛凝固住了。驚雷一般的心跳向外撞擊著她的胸腔,堵塞她的喉管,讓她幾乎在遍布全身的寒冷和戰(zhàn)栗中窒息。
那是兩片鈷藍色的、印著血絲的、被人掰成了兩瓣的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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