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想起她說的話。
如果她愛一個人,她會永遠愛他。
陸東羿喉結(jié)滾動,他們是一樣的人,如果他愛一個人,也不會輕易忘了她。
姚簡潔凈的面頰上因室內(nèi)外冷熱交替,浮現(xiàn)一絲蝦紅似的紅暈,打眼看去,好似她也動情。
欺身要吻。
指尖卻體悟到她偏身時肌膚滑過的觸感,無聲無息極為自然。
她低頭說:“老板,回去吧!
姚簡躲開他的吻。
陸東羿像有預料般聳聳鼻尖,抖落滿身寒氣,手指在半空中尷尬地停滯半秒,眼中清濁難辨。
他還有件事想問她。
“姚簡,你告訴我,如果你愛我,你會把你所有的秘密都告訴我么?”鮜續(xù)zнàńɡ擳噈至リ:4 6 8 v . c om
*
天色涳濛有風無云,正值工作日,本市商場大都人煙慘淡。
姚述在商場中快步地走,拿著上印一串大寫字母的黃底黑邊購物袋,購物袋里是一件襯衣,用以替代被姚簡撕碎肩頭布料的那件。
買過襯衣,他對周遭花枝招展的專柜興致缺缺,僅在一兩間展示對戒的珠寶店面前停駐腳步。
很快發(fā)覺有人小心翼翼地同他亦步亦趨。
他轉(zhuǎn)過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陌生的面頰。
女人脖頸前掛著條碧色柔潤的佛牌,寓意深刻用以祈福添壽。經(jīng)年累月補食豬骨湯的習慣令徐青青的下頜線趨于模糊。她二胎不久,破腹產(chǎn)留下的傷疤隱藏在寬松的棉麻長裙下,被她用一條珍珠串腰包勒住。
姚述眉頭輕蹙,徐青青胸中一動,霎時間那些青蔥年歲的往事跑馬似閃過。
高中時她坐在離姚述只差一張桌的地方,伸出手姚述即近在咫尺。姚述清俊、高傲、早慧,他浮于表面的好想當然地滿足了少女徐青青對于情竇初開的幻想。
她知道姚述的家庭住址、飲食習慣,他習慣性地在被打擾時蹙眉。時至今日她還記得他總是逃課,再回到教室時身上總黏著著野草馥郁的清甜。
但她一點兒也不了解他,她離姚述的神魂總是遙不可及。
“你不記得我了?姚述,你真不記得我了?”徐青青用手指反手指向自己:“我是徐青青呀,你同班同學,高中的時候我坐你左邊!
徐青青的名字在他腦海中如無根浮萍,他朦朧記起是因為這名字由姚簡口中說出,才令他印象深刻。
他說我記得,你好。
“真沒想到會在這兒碰見你,咱們都多久沒見了?你最近怎么樣?我就在這里工作,你看到二層那間家居用品店了么?我開了間店!
徐青青頗為手足無措,他只淡漠一笑,說恭喜她事業(yè)有成。她看出他保持著基本的禮貌,對寒暄感到無趣,仿佛隨時要走。話到最后徐青青只好捧起她脖頸前的佛牌做挽留似地說道:“這是在歸元寺請的,你說巧不巧,今天……”
腰包中傳來電話鈴聲打斷她要說的話。
姚述說不打擾你了。
她攔他也無濟于事,望著姚述遠走的背影徐青青頓感無力。拿出手機劃向接通鍵,電話那邊女聲悠悠傳來:“喂,青青么?我現(xiàn)在在停車,大概三分鐘后到。”
“姚簡姐,不急,我今天在店至少兩小時。”
徐青青要說的就是這個。
“你說巧不巧,今天姚簡姐要來找我,前些天我們在歸元寺恰好碰見,我們同請佛牌,她還求了兩支護身符。一支送給淇淇,另一支是不是要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