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繼續(xù)玩下去,御花園的一角忽然喧嘩起來。
“出什么事了?”涔墨有些不悅的說道。
“啟稟皇上,是裴鸞小姐掉到了池塘里�!币粋€侍衛(wèi)模樣的人匆匆趕來。
“什么?”鐘靈立刻站了起來,向喧鬧的一角走去。
“裴鸞怎么好端端的掉進了池塘里?”涔墨冷著一張臉緊跟其后。
“這……”侍衛(wèi)有些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你這侍衛(wèi)是怎么當(dāng)?shù)�?”涔墨頓住了腳步。
“皇上恕罪,今日皇上與各位娘娘在此設(shè)宴,臣等都刻意躲得遠了些�!蹦莻€侍衛(wèi)說出了實情,“若不是有個宮女大聲呼喊,臣等也不敢輕易靠近�!�
涔墨臉色這才有所緩和,腳步繼續(xù)向前:“人可救上來了?”
“回皇上,臣到的時候已經(jīng)有宮女下去救了,臣也趕緊派人下去幫忙了�!�
鐘靈趕到的時候就見到裴鸞白著一張小臉,毫無血色的緊閉著眼睛,躺在了朱兒的懷中。
“都還堵在這里做什么,還不快把人送回宮里去!”鐘靈有些氣急的拉開圍在一邊的宮女嬪妃。這大冬天的掉進了池塘里可不是鬧著玩的,“宣太醫(yī)去云祥宮待命�!�
早已有見著不對的提前去太醫(yī)院讓太醫(yī)做了準(zhǔn)備。
“皇上,好端端的鸞兒也不會自己往池塘里跳,肯定是有誰……”走到涔墨身邊,鐘靈紅著眼睛說道,不知道是急的還是擔(dān)心的。裴鸞不過一個十歲的孩子,誰這么殘忍,連個小孩子也不放過,還是在皇宮里,在皇上的眼皮底下。
“孤知道,孤一定徹查此時,絕對不會放過那個人�!辈还苣莻€人安得是什么心思,既然傷害了裴鸞,在他看來那就是蓄意挑釁他跟裴將軍的關(guān)系。
裴將軍就這么一個獨女,若是在皇宮中出了事情,就算嘴上不說什么,心里也肯定會介意的。
“今日就都散了吧。”涔墨回頭淡淡的說了一句,一些還沒來得及表現(xiàn)的嬪妃不由得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但也知道出了這事,皇上怎么也不會有心情繼續(xù)玩樂了。
“除了剛才跟孤在宴席上的,其他的人,所有的太監(jiān)宮女,一個都不要放過的審查�!笨粗贿叺椭^的侍衛(wèi),涔墨說道,“等事情辦完了,再來跟孤請罪�!�
“是,罪臣領(lǐng)旨�!�
云祥宮內(nèi),幾個太醫(yī)在宮女的幫助下,經(jīng)過好一陣子的忙乎才有空出來招呼皇上。
“情況怎么樣了?”鐘靈關(guān)切的問道。
“回娘娘,裴鸞姑娘年紀(jì)還小,呆在水里的時間也久了些,臣等雖已經(jīng)扎了針,也用了藥,但是還是發(fā)了高燒,而且現(xiàn)在沒有醒過來。而另外一個雖然也著了水,但是畢竟身子底子要好得多,因此倒是沒什么大礙,只需要繼續(xù)服藥,幾日后便可以康復(fù)了�!壁w挺站出了一步抱拳說道。
聽聞朱兒是沒什么大事的,鐘靈的心總算放下了一些,可是裴鸞的情況卻也不容樂觀。
“好好照看著裴鸞�!变鼓裆蛔兊姆愿赖�。
“臣遵旨�!�
涔墨點了點頭便回了勤政殿,他還有正事要做。
鐘靈一個人在殿內(nèi)坐立不安,裴鸞的溫度越來越高了。
“娘娘,裴將軍和衛(wèi)大人來了。”云兒匆匆來報。
“快請進來�!边@個時候也顧不得什么男女之別了,一個是里面躺著的人的親生父親,一個是她未來的夫婿。
“參見娘娘�!眱扇说纳裆加行┙辜薄�
“快進去看看吧�!辩婌`連連揮手,跟著一起走了進去。
裴釗看見自己女兒通紅的小臉,緊閉著雙眼躺在床上,腳步一頓,竟是紅了眼眶。然后快步走到了床前,就這么坐在了床邊。
衛(wèi)謙也是一臉擔(dān)憂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到一邊輕聲跟太醫(yī)問了些什么。
“裴將軍,是我,對不住你�!辩婌`輕聲的站在了他的身后,不管怎么說人都是在教給她之后才出事的,這份責(zé)任是無論如何推不掉的,她也沒想過要推脫。
“娘娘無須如此,臣知道這不管娘娘的事情�!迸後撐站o了拳頭,語氣低沉,不管怎么樣,他是不會放過害她女兒的人的。
鐘靈聽出他語氣中的隱忍,神色黯然的走到了一邊。
“娘娘還請原諒裴將軍的無禮,他只是愛女心切……”衛(wèi)謙似乎有些猶豫的走了過來。
“本宮知道的�!辩婌`扯出了一個微笑便不再說話。
衛(wèi)謙看了她兩眼,然后又看了一眼裴釗跟裴鸞,然后就轉(zhuǎn)身出去了。
到了晚上,皇上派了林英來請了裴釗跟鐘靈。
“參見皇上�!眱扇俗哌M了勤政殿一齊行禮。
“起來吧�!变鼓纳裆坪跤行┢>�。
“皇上,可是查出了什么?”裴釗上前一步問道。
“衛(wèi)謙,把你下午查到的事情都說出來吧�!变鼓珖@了一口氣。
“是。裴將軍,臣下午跟宮里的侍衛(wèi)一起調(diào)查了下午在那個時間段出現(xiàn)的宮女,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可疑的人,應(yīng)該就是害鸞兒人了�!毙l(wèi)謙站了出來,他一個下午跟著侍衛(wèi)一起審問,就是為了能夠盡早的查個水落石出。
“究竟是誰!”裴釗的口氣十分不悅。
“是,鐘貴人�!毙l(wèi)謙口氣有些遲疑,但是還是說了出來。
裴釗聽了這句話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朝鐘靈看過去。
鐘靈苦笑了一下:“裴將軍無需如此看本宮,本宮跟鐘貴人不合是由來已久的事情了,決計不是本宮授意�!�
裴釗一愣,顯然是沒想到她會這么說,連忙搖頭道:“娘娘誤會了,娘娘與鐘貴人不合的事情,臣雖然不太清楚,但是也是知道的。臣剛才只是在想,她與小女究竟有什么仇,居然對她做出那種事情來�!�
見裴釗并無責(zé)怪的意思,鐘靈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只是聽完他說的話,鐘靈卻是無奈了:“不瞞將軍,鐘貴人這次,只怕是沖著本宮來的,鸞兒,應(yīng)該只是被波及了�!�
“不知皇上打算怎么處置鐘貴人?”裴釗最后還是看向了涔墨。
“她做出這種事情,孤定然不會輕饒,來人宣旨。”涔墨自然之道裴釗的意思,“鐘婉天性殘忍,對宮中其他人竟然很下毒手,剝奪其貴人身份,貶為平民,著其交由裴將軍自行發(fā)落。”
“臣想親自見一見她,好問個清楚,鸞兒為什么憑白的遭受了這個罪。”雖然被剝奪了身份,但是之前她畢竟也是個后宮的嬪妃,他一個外臣不好做些什么,只想著問個清楚,便交給皇上的人去處置了。
“皇上,臣妾也想聽聽她為什么這么做�!豹q豫了一下,鐘靈也開口說道。
“直接將人帶來吧。”涔墨轉(zhuǎn)頭向林英吩咐。
“奴才遵命�!绷钟㈩I(lǐng)命而去,沒一會就讓把人帶來了。
“罪民參見皇上�!辩娡翊藭r已經(jīng)釵環(huán)盡去,只著布衣,簡單的束了頭發(fā),面色平靜,乍看起來也是美人一個。
“裴將軍有什么盡管問吧。”涔墨也不理會她,直接轉(zhuǎn)向了裴釗。
“敢問小女與你有什么仇恨,居然在這樣的天氣將她推進了池塘中�!迸後撾[忍著自己的怒氣問道。
似乎這時才看見他一般,鐘婉緩緩的歪了歪頭,然后垂下了眼簾:“本來,我也沒想害她的,只是,我做的事不能叫別人知道了,可是不巧,她聽見了,還被我發(fā)現(xiàn)了。一時情急,手上力氣沒掌握好,就將她推了出去。”
原來竟然是裴鸞無意間聽見了她跟別人在說話,可是說的內(nèi)容卻是跟鐘靈有關(guān),裴鸞聽了以后就想趕快回去告訴她。只是卻折騰出了動靜,讓鐘婉給發(fā)現(xiàn)了。
鐘婉抓著她不讓她跑,她人小倒也能躲,只是掙扎間,卻是鐘婉力氣大了些,然后她又恰好被絆倒,這才掉進了冰冷的池塘里。
“你究竟說了什么事,這么見不得人?”鐘靈冷冷的問道,無非就是些不入流的手段,縱然讓她使出來又怎么樣。她倒不是真想知道其中的內(nèi)容,只是對她寧愿推了人下水都不肯讓這事傳出去有些無法理解。
她這么一做,事情必然是無法善了的,她原本的計劃還有什么用。
“為什么要告訴你!”鐘婉原本平靜的神色在聽見鐘靈的聲音后忽然扭曲起來,“鐘靈!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說到最后已是淚流滿面,像是先前沒有表達出的情緒此時全都顯露出來一樣。
“你,你!”鐘靈有些顫抖起來,“我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這么招著你的恨了,還要連累了旁人?你倒是說清楚了!”
“你害死了我的孩兒,這還不夠嗎?”鐘婉歇斯底里的叫喊著,“若不是因為你,我怎么會到今天這個地步!”
“我害死了你的孩兒?”鐘靈氣急反笑,“那日若不是你存心想要害了菀芳儀,我也不會擋在她面前,你若是不拉著我,我又怎么會摔倒,你又怎么會跟著摔倒才小產(chǎn)?說我害了你的孩子,不要自欺欺人了,害了你的孩子的,是你自己�!�
說到最后,鐘靈也冷靜了下來,扭過頭去不愿看她。
“鐘靈啊鐘靈,你真是枉為了鐘家的女兒�!毕肫鹫虑榈木売桑娡裥闹袘嵑逕o比,若不是鐘靈如此不近人情,她也不會落得如此地步。
“鐘家的女兒?這會兒倒是成了鐘家的女兒了�!辩婌`冷冷一笑,“我只知道,鐘家的女兒只有你鐘婉一個,從我娘去世以后,不就是這樣嗎?”
鐘婉已經(jīng)完全聽不進去她的話,只是死死的盯著她,目光若化為實質(zhì)。似乎能將她射穿。
一邊的裴釗,聞言卻是神色復(fù)雜的看了一眼鐘靈。
“帶下去吧�!币恢睕]說話的涔墨終于開口了。
“臣等先告退了。”裴釗衛(wèi)謙齊齊說道,他們自然是有眼色的,知道皇上肯定有話單獨要跟樂妃娘娘說,而且他們也要去照看裴鸞。
“靈兒,你很難過?”涔墨的語氣平淡,分不清情緒。
“臣妾可不想為了她難過。”鐘靈語氣黯然的轉(zhuǎn)過身來,雖然紅了眼眶,但是并沒有哭出來。
她只是想到,她前世也是有父母疼愛的獨生女,偏偏到了這里爹不疼也沒了娘,姐姐又總是愛欺壓她,她跟他們沒感情,自然不會有什么報恩的心理。
只是,有些委屈罷了。
“靈兒若是不高興了,孤替你把鐘家的人都殺了可好?”涔墨歪著頭輕輕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