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已經(jīng)有三百多年歷史，但絲毫不會給人厚重古老的感覺。
這里應(yīng)用了大量的最新科技，所有建筑用的都是可變形材料，隨時可以進行模塊化再組裝。八足的機器人無聲無息地滑行過去，飛快地布置新的生態(tài)景觀。
洛紗記得，從她的住處出去往西南方向走十幾分鐘，是一片很開闊的廣場。
云暝說他以前就住在那里，在他還不夠年紀進白塔的時候，陛下給他開辟了一塊地方用于訓(xùn)練。然而他們到那里的時候，廣場已經(jīng)變成了巨大的室內(nèi)泳池。
隨著主人發(fā)布指令，半個小時之內(nèi)，電子管家用玻璃和鋼架建起了一座水晶般的建筑。
說是泳池也許不太貼切，泳池岸邊堆著細紗，造浪機已經(jīng)開始運轉(zhuǎn)，水面更像一片波光粼粼的湖。
天際線邊日已西斜，余暉灑在水面上，一片絢麗的顏色。
云暝換了衣服去游泳，洛紗卻不下水，只是坐在沙岸上，踢著水花玩。
眨眨眼的功夫，云暝已經(jīng)在幾米外的水面露出頭，揚手朝她招呼：“你不會游泳啊？”
“小看誰呢？我有30米深潛合格證！”
“那你怎么不下來？”
洛紗沒好意思說，因為看云暝游泳還蠻享受的。
雖然已經(jīng)做過，但這好像是她第一次有機會仔細欣賞云暝的身體。
肩膀?qū)掗�，腰身精悍，再往下，人魚線隱沒在黑色的泳褲中。長期自律的星艦生涯，使他每一寸肌肉都被錘煉得恰到好處，極其有力卻并不夸張。
少女還在發(fā)呆，沒注意到面前水面上微小的漣漪。
旋即，她的腳踝被一把抓住，然后猛地扯入水中！
池中濺起巨大的水花，洛紗尖叫一聲，本能地抓住離自己最近的東西。直到意識到手心里肌肉緊實有力的觸感，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抱著云暝的腰。
洛紗氣得用雙腿緊緊纏住他的腰，屏住呼吸想把他一起拖進水里。然而哨兵在水里靈活得不可思議，單臂輕而易舉地把她摟在懷中，慢慢劃到泳池中心。
洛紗白了他一眼，想要自己去游泳，然而男人并不松手，依然將她緊緊按在懷中。云暝笑道，“來，小美人魚，教教我怎么深潛，我沒有合格證�！�
“你就裝吧，無器械深潛是哨兵畢業(yè)考試項目，你當我不知道嗎？”
云暝一點不好意思也沒有，立刻改口：“那我來教你好了！”
洛紗立刻警惕，“不學(xué)不學(xué)！我現(xiàn)在在放假，才不要訓(xùn)練！”
云暝看著少女烏溜溜的眼睛，樂得不行，忍不住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
“放假待在這開心嗎？陛下對你怎么樣？”
一提這個話題，洛紗就開始不由自主地望天沉思�！巴玫模贿^可能……”
“和他有代溝是吧？”
“……？”洛紗被他膽大包天的發(fā)言驚呆了。
“本來就是，陛下比你大十六歲呢�！痹脐岳碇睔鈮�，頓了頓，又感嘆，“天哪，正好是你兩倍大，這他居然都下得了手？！”
洛紗呆了片刻，果斷指出他的問題：“你就很年輕嗎？你不是也比我大九歲？”
“那我們倆的代溝也只有你和陛下的一半啊！”
此話好像也不能說全無道理，但洛紗從小崇拜陛下，并不想聽人說他有任何不好。
少女咕噥道：“你說這個干什么……”
“好，不說了，來，我們一起游泳吧。”云暝見好就收，手臂托在少女腰間輕輕一送。
水中項目是哨兵向?qū)в?xùn)練中很重要的一環(huán)，話音一落，云暝已經(jīng)游了出去。
洛紗知道沉入水中會游得更快，深吸一口氣追向他。然而云暝在水里靈活得像是一枚小型魚雷，有意掌控著兩人之間的距離，讓她介于追得上和追不上之間。
洛紗的手即將碰到他的時候，云暝就向前沖刺一段，她換氣休息，他就在原地不動。兩個人在水中像是兩條旋轉(zhuǎn)回環(huán)的白線，時近時遠。
哨兵的體力優(yōu)勢這時才顯露出來，游了一樣的距離，洛紗已經(jīng)不得不浮上水面暫時休息，云暝卻仍然神采奕奕。
他游回來將少女抱入懷中，水中無處著力，洛紗只能與這具結(jié)實有力的身體緊緊相貼。
云暝托著她朝岸邊游去，少女身上還穿著陛下挑的裙子，純白的裙擺在水中漂了起來，好像沉沉浮浮的荷葉。
只隔著一層薄薄的內(nèi)褲，洛紗的腿纏在云暝腰間，而那個器官已經(jīng)漲硬得她無法忽視。
他的手充滿暗示地托在她屁股上，把她壓得更近，洛紗漸漸有了一種大事不妙的預(yù)感。
盛宜秋的警告言猶在耳，洛紗膽子再大也不敢真在皇帝眼皮底下和云暝做愛。
少女立刻開始拼命掙扎撲騰：“你你你，你放開！”
“怎么這么兇？”云暝應(yīng)聲松手，一臉委屈。
“你膽子也太大了！”洛紗指責(zé)他，“在這你也敢——”
云暝看著她的表情樂不可支，輕輕撞了一下她的額頭�！皩氊�，你想什么呢？你以為我想干什么？”
“這還用說嗎，你都硬成什么樣了……”
“哦，這個啊�！痹脐曰腥淮笪蛞粯狱c了點頭，“我確實是很想操你沒錯�！�
洛紗努力瞪他，而云暝笑著，附在她耳邊低語�！暗@不著急，我現(xiàn)在有一件更想做的事�！�
“……什么？”被哨兵禁錮在懷里，少女呆呆問道。
“安撫我吧�！痹脐缘穆曇舻偷萌缤M惑，“像你之前做的那樣�！�
真正進入哨兵的精神域，是非常新奇的體驗。
不是在外逡巡，她進入了這個并不存在于現(xiàn)實之中的世界。
洛紗的額頭與云暝相貼，身體接觸并不是安撫的必要步驟，只是她下意識地想要這樣做。
閉上眼睛的時候，云暝與陛下顯得愈發(fā)相似，對著這張臉，她從來都沒法不心軟。
當她的精神力流入這個領(lǐng)域，她就與這個世界緊密地聯(lián)系在一起了。他的喜怒哀樂，也都與她連接在一起。
隨著洛紗沉得更深，有一些短暫的影像在飛速地流入她的腦海。云暝正在向她打開自己的精神域，情緒與意識都毫無保留地袒露在她面前。
一個男人在地上翻滾哀嚎，云暝開槍，血在地上洇成一灘……星艦駛過浩瀚的宇宙……各種各樣奇異瑰麗的礦星……
一個合格的向?qū)В谶M行安撫的時候，應(yīng)該有意識地避開哨兵的記憶，只梳理暴戾不安的情緒和感知。
但沒有匹配哨兵的向?qū)Р荒苓M行實際訓(xùn)練的，洛紗沒有經(jīng)驗，只看過一些理論。少女小心翼翼地擁抱著云暝，將精神力散布向這片世界。
在整個精神域里，只有一個意識異常鮮明，是她懷中哨兵腦海里此刻正回蕩著的念頭。
周圍的一切，都在呼喚她，都在渴求她的存在。
從安撫中回過神來的時候，洛紗發(fā)現(xiàn)，云暝正在吻她。
真正的安撫，對于他們兩個都是極大的沖擊。洛紗還在怔怔，絲毫沒有注意到男人已經(jīng)掠奪般地吻了她很久。
身體在水中好像失去了重量，有什么東西在飛快地游走，從嘴唇，到脖頸，到乳尖，順著她酥酥麻麻的小腹，在她腿間融化。
抱著她的哨兵已經(jīng)比她自己更早發(fā)現(xiàn)了她身體的變化。
“按我說的做，紗紗，”云暝耳語般地呢喃，“我保證，陛下什么也不會發(fā)現(xiàn)�！�
他自己就是個級別極高的哨兵，自然知道哨兵能辨認什么樣的痕跡。
洛紗的腦子已經(jīng)幾乎一片空白，幾乎是本能地跟著他的話音對電子管家下令。
“調(diào)節(jié)送風(fēng)量，調(diào)節(jié)水流量，通入香氛混合氣體……”
終端早就被她丟在岸邊，洛紗融化在熾熱的親吻里，并沒有注意到剛剛收到了一條新消息。
來自聯(lián)系人o?·￥???èμ。
【晚上一起吃飯嗎？】
*
議事大廳。
陸笙發(fā)現(xiàn)，半小時內(nèi)，陛下已經(jīng)是第三次翻閱終端了。
陛下向來要求所有人保持專注，他自己也以身作則，會在會議時走神是極稀罕的事。
皇帝端坐在正首，臉上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情緒卻不像看起來的這么平靜。
洛紗在室外活動時，電子管家會采集一小段她的圖像傳給他。
她最近生活很規(guī)律，他一般每天下午都能收到新的影像，她在草坪邊和機械狗丟球，在沙灘椅上曬太陽，在湖邊散步，或者做一些簡單的康復(fù)運動。在工作間隙看時，皇帝的心情也會不覺輕松很多，偶爾和她閑聊幾句，洛紗一向回復(fù)很快。
然而今天下午三點鐘，他終端里收到的提示卻只有一句話：“紗紗拒絕了您的訪問。”
云曜下意識地重新敲了敲終端，收到的還是同一句話：“紗紗拒絕了您的訪問�！�
第三次提示，還是“紗紗拒絕了您的訪問�！�
皇帝向電子管家發(fā)訊：“她在哪兒？”
電子管家回答：“紗紗目前的狀態(tài)為安全，但她選擇了對您屏蔽動向，所以我無法向您匯報結(jié)果�！�
一場會議已經(jīng)開始，皇帝暫時放下了終端，疑問卻始終盤桓在腦海中。
為什么？
她不想讓他看到？
這還是洛紗第一次向他表達明確的拒絕。
這是怎么回事？
皇帝冷淡的表情紋絲不動，手指一下下輕輕敲在桌面。
盛宜秋勸過他，和洛紗適當保持一定的距離。一方面，這能鍛煉減輕他對向?qū)У囊蕾嚕硪环矫�，洛紗年紀太小，此前的生活非常簡單，心智不夠成熟，他逼得太緊，只會把她嚇壞。
他遵循了醫(yī)療組長的建議，在洛紗仍然生活在白塔的那一年里，他每個月見她兩次，這是他能忍受的最長間隔。
可是從洛紗搬進皇宮里開始，皇帝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根本無法控制想要和她親近的念頭。
那天，她在他身邊緊張得睡不著覺，是因為這個，才屏蔽了他？
云曜一貫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而此刻下屬們正爭得面紅耳赤，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沒法完全集中注意力。
皇帝敲敲終端，問電子管家：“這是怎么回事？”
電子管家誤解了他的意思，禮貌地解釋道：“陛下，洛紗是未成年人，但她有權(quán)選擇保留隱私，在皇宮里她和您權(quán)限相同，我只是執(zhí)行了她的命令�！�
云曜深吸一口氣，點開終端里的置頂聯(lián)系人，手指停頓幾秒，很快發(fā)出去了一條消息。
【晚上一起吃飯嗎？】
————
云暝：聽說你拒絕了我的訪問？
雖然哥哥已經(jīng)麻了，但是弟弟目前也還沒有意識到，紗紗和他很親近，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長得很像陛下卻又不是陛下。
大家比較喜歡哥哥還是弟弟呢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