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洛利走進(jìn)馬廄，馬夫身穿當(dāng)?shù)剞r(nóng)民常見的粗布上衣和吊帶褲站在墻邊，將鍘刀靠在墻根，用手上的磨刀棒反覆刮磨刀刃，發(fā)出鋼鐵磨擦的刺耳聲響。

  「那把刀有什么好磨的？」他說。

  「有用�！柜R夫轉(zhuǎn)頭望向門外。

  草場上堆了好幾個乾草垛和木柵，卡拉漢夫婦坐在一旁，看著學(xué)生騎著馬躍過柵欄和草垛。

  「那些草垛和木柵是你放的？」維洛利右手撮了撮下巴，眩目的陽光打外面射進(jìn)馬廄，他忍不住用手掌輕輕抹過已經(jīng)開始冒汗的頸項和喉頭。

  「障礙賽�！柜R夫點點頭。

  「馬匹跳來跳去的障礙賽？在這里？」維洛利揉了揉太陽穴。

  馬夫視線落在遠(yuǎn)方樹木槍尖般的樹梢，彷彿心思隨著落在遠(yuǎn)方。

  「秋天。」馬夫微微頷首，手掌張開，指尖指向背負(fù)著學(xué)生，準(zhǔn)備躍過木柵的馬匹。

  學(xué)生雙腿一夾，深棕色肌肉結(jié)實的馬身越過木柵，四蹄輕輕落在草皮上，門外響起一陣鼓掌和歡呼。

  「我很想留下來，但是怕時間不夠�！咕S洛利摸摸頭頂。

  「難說�！柜R夫手背揩了揩前額。

  「真的像您講的就好了。」修士瞄了斜靠在地上的鍘刀一眼，「謝謝�！�

  「再見�！柜R夫點點頭，視線又回到手中的磨刀棒。

  維洛利走出馬廄，歐布萊恩和手下的漁夫正朝他走來。

  「你過來找馬夫？」歐布萊恩說。

  「只是過來看看，」維洛利回頭朝馬廄一瞥，「畢竟幾天前，我們才跟神父扶他回來。」

  「聽神父說這個馬夫酒喝得太多，腦子幾乎都泡在酒精里，一年說不了幾句整話。你們有什么可以聊的？」

  「很多啊，」維洛利微笑，「說到這個，您找到船了嗎？」

  「哎呀，不行，」歐布萊恩咧開嘴笑了出來，「看來我們得去別的港口碰碰運氣才行�！�

  「要不要再等一兩天看看？搞不好會轉(zhuǎn)運也不一定�！�

  「這算神職人員的直覺嗎？」

  一名漁夫跑上前，貼近歐布萊恩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后者點點頭。

  漁夫轉(zhuǎn)身時夾克下襬掀開，插在腰帶上的左輪槍柄落入了維洛利的眼瞳。

  「哎呀，被你看到了。」歐布萊恩察覺了維洛利的視線。

  「不，我什么都沒有看到�！咕S洛利說。

  「別告訴別人喔，」歐布萊恩豎起食指放在唇上，「在海上生活，有時候會需要一點保險，改天我再講給你聽。先走啦�！�

  維洛利站在那里，望向歐布萊恩跟漁夫們的背影，歐布萊恩推開門走進(jìn)民宿前，還朝他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