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覺到她那過于強烈的目光,雨師抬起頭,琥珀的金眸朝她看去,眼神依舊平靜淡漠,沒有憎惡。
見他看過來,林茶茶心下突然有些緊張,微妙地有種遇上了討債的感覺,但她也不欠他!
這種毫無由來的負罪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位是我的好友。”柳易似乎沒有察覺到林茶茶和雨師之間怪異不同尋常的氣氛,語氣平靜開口介紹道:“如今他被他的孩子們趕出了家門,無處可去,今夜在此留宿!
“……”林茶茶。
“……”林歲陽。
不好意思,他們好像也在趕走他的那群人當(dāng)中。
柳易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他該不會是在裝傻,扮豬吃老虎,故意的吧?
心下這般想到的林茶茶,目光狐疑地看著他。
但柳易的神色依舊平靜坦然,沒有絲毫異常,就仿佛方才那句話只是極為平常的一說,并無其他含義。
林茶茶心下嘀咕,然后抬眸看向前方雨師,只見雨師的表情看不出喜怒,琥珀的金眸依舊神性溢滿,身上并無絲毫憎惡怨恨。
也想象不出,這般燦若金石的人物滋生怨恨的模樣。
“真沒想到,柳祖師你竟然認識雨師閣下!绷植璨枵Z氣驚訝說道,她有意打探,狀似好奇問道:“祖師您和雨師閣下是如何相識的?”
“他曾經(jīng)幫助過我!绷渍f道。
“嗯嗯!”林茶茶連連點頭,等著他繼續(xù)往下說。
結(jié)果等了半天,也沒見柳易繼續(xù)開口。
林茶茶:?
什么,這就沒了?
說了,有好像什么都沒說。
柳易又對前方雨師介紹說道,“這是我們的兩位后輩!
“吾知曉。”雨師淡淡開口說道,“吾剛見過他們!
“……”林茶茶。
“……”林歲陽。
他果然是來報仇的吧!
在少祭司、大祭司和風(fēng)雨城人逼迫雨師讓出城主之位離開風(fēng)雨城的時候,林茶茶和林歲陽兩個人就在旁邊看著,雨師這話分明就是在內(nèi)涵他們。
也有可能是情商低。
不管是哪種,林茶茶覺得她還能狡辯一下,于是她清了清嗓子說道:“沒錯,我們剛才見過!
“對于您的家務(wù)事我們不好插手,真是抱歉呢!沒能幫上忙!绷植璨铦M臉歉意地對著前方雨師說道。
“不必道歉,你們做的已經(jīng)足夠多了!庇陰熉曇舻f道。
這話讓林茶茶聽得一時分不清,他這是真的在夸他們,還是在諷刺他們。
就當(dāng)他是在夸他們好了,林茶茶臉皮厚,不在乎。
“哪里哪里,雨師閣下過譽了。”她一臉謙虛說道,“不夠,還遠遠不夠。”
惹得一旁的林歲陽都不由側(cè)目,看向她的目光充滿了佩服,這孩子的臉皮可真厚!真能裝傻。
你這做的還不夠都已經(jīng)把人趕出城了,林歲陽心下吐槽道。
林茶茶看著前方坐著喝茶的柳易和雨師二人,想起了白日里消失了一整天的柳易,她腦海里浮現(xiàn)了一個猜想,于是若無其事狀似無意地問道:“今天柳祖師不在武館,莫非是外出訪友去了?”
柳易抬眸看著她,漆黑深邃的眼眸注視著她,“嗯!
他聲音淡淡應(yīng)了一聲,“雨師邀請我去喝茶,我去了。”
“……”林茶茶。
“……”林歲陽。
原來是這樣!
所以你們兩個到底是哪來的交情,他幫了你,是怎么幫你的?
你倒是說清楚啊!
可惜柳易說完這句話便不再開口了,林茶茶在那里等了半天也只等來一句,“要一起用晚膳嗎?”柳易看著他們問道。
林茶茶聞言額角直接落下一滴汗,這大半夜的,吃什么晚膳啊!早過飯點了好嗎?要吃也是吃夜宵。
但不管是晚膳還是夜宵,她都不想吃。
見問不出什么,林茶茶只好找了個借口告辭了,“就不勞煩祖師了,您好好陪雨師閣下喝茶吧,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罷,她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告辭!”林歲陽也對著前方柳易說道,然后跟著林茶茶一道走了。
等他們走遠之后。
“會不會打擾你們了?”雨師說道。
“人都來了,何必再說這些。”柳易聲音淡淡說道。
另一邊。
林茶茶和林歲陽走遠之后,兩人齊齊嘆了口氣,“沒想到!”
“沒想到雨師竟然找上門來了,他居然和柳易認識!绷植璨枰荒橂y以置信說道,“怎么回事!?他們兩個怎么會有交集!”
“不知道!”林歲陽也很意外,“總覺得柳易隱瞞了很多事情!
林茶茶嘆了口氣,“我不忍心問!
“還有你不忍心的事情?”林歲陽瞥了她一眼,“說實話。”
“我覺得問了也沒用。”林茶茶改口說道,“不問比問好,問了反而麻煩!
“這是你的直覺?”林歲陽看著她問道。
“對,我的直覺!绷植璨枵f道。
林歲陽聽后笑了下,“巧了,我也是這么覺得的!
聞言,林茶茶心下猛地一跳,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或許這就是我們林家人祖?zhèn)鞯奶厥饽芰Π!”林歲陽笑嘻嘻說道。
他笑的倒是開心,林茶茶卻要被他這句話給嚇死了,她面無表情盯著他,罵了聲:“滾!”
“就不,就不!”林歲陽故意逗她。
林茶茶氣得跳起來打他,“我看你就是欠打!”
“打不到,打不到!”
兩人玩鬧了一會,氣氛頓時就放松了下來。
“算了,不管這些了,橋到船頭自然直,一切等明天再來吧!”林茶茶說道,“明天一切就該結(jié)束了!
林歲陽伸手揉了把她的頭發(fā),“晚上好好休息吧,別急。”
“也別怕,還有我在呢!”
林茶茶抬頭看了他一眼,許久之后應(yīng)了聲,“嗯!
兩人各自轉(zhuǎn)身離去,進屋回房。
深夜。
林茶茶躺在床鋪上,輾轉(zhuǎn)反側(cè),睡不著,根本睡不著!
她腦海里有太多事情,一會是擔(dān)心明天一覺起來會不會又發(fā)現(xiàn)自己回到了原點失敗重新開始,一會又是想著柳易和雨師的關(guān)系,這兩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總而言之,毫無睡意!
但不睡又不行。
林茶茶只好逼迫自己強制入睡,結(jié)果就是越想睡越睡不著,翻來覆去,反而更加精神了。
折騰了大半夜,她才堪堪睡著。
……
……
次日。
林茶茶睜開眼睛,她從床上坐了起來,臉上表情有些茫然。
房間還是那個房間,床也是昨晚躺下的那張床,所以這里是柳易的武館!
他們沒有回到初始點!
也就是說,賭對了!
他們這回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時間比起上一周目,往后推進了一天,這是新的一天,新的開始。
意識到這點,林茶茶頓時精神一振,她趕緊從床上下來,然后轉(zhuǎn)身朝著屋外跑去,神色激動地去尋找林歲陽。
她剛跑出去,就看見了前方庭院內(nèi),林歲陽正站在那里……澆花?
呃……
林茶茶伸手揉了揉眼睛,看了好幾遍確認前方那個澆花的人是林歲陽而不是柳易,頓時震驚了。
這時,林歲陽也察覺到她的到來,轉(zhuǎn)過身看向她,對著她露出清爽的笑容,“你起來了,茶茶!
“我說,你真的是林歲陽嗎?”林茶茶走了過去,一臉狐疑地看著他,“不是柳易假扮的嗎?”
“一大清早的說什么傻話呢!”林歲陽沒好氣說道。
“那你怎么學(xué)著柳易澆花了?你可不像是會做這種毫無意義事情的人!绷植璨柚赋稣f道。
“柳易一大早的人就不見了,只剩下一個水壺放在澆了一半的花園內(nèi),我尋思著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把剩下的一半花園也澆完!绷謿q陽說道,“不然我看著難受!
林茶茶:哦,這是個強迫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