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有一段時間沒見了,根據以往經驗,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但又不能不接。
“哥, 什么事?”
“你明天有沒有其他安排?”白鏡開門見山。
白錦聽這調調就知道來活了,暗暗吐氣。
“哥, 有事直接說!
白鏡也不客氣:“明天我要出外診, 你沒事的話, 過來幫忙!
白錦還想掙扎:“哥,你找錚哥他們唄,我力氣小, 幫不了什么忙!
她可太了解這位堂兄了,找家里弟弟妹妹幫忙,大多是出私診,差個拎箱搬設備的工具人。
白鏡:“阿錚是要去, 還差個女生。這次是給一家私企員工做體檢,不要你搬器材!
白錦不禁有些好奇, 什么公司員工體檢還能讓大哥上/門/服/務?
話說到這個份上,她也不能拒絕了,再次被迫和愉快的周末計劃說拜拜。
白鏡似乎能感受到她的怨念, 寬慰道:“那邊人不多, 不會忙一整天。到時我跟店主說一聲, 帶你倆去個好地方, 保準讓你們開眼界!
白錦已經對家里人愛畫大餅的行為免疫,懶懶道:“開眼界就不必了,早點下班就行。我還奢望休息一天!
第二天清晨七點,白錦、白錚頂著惺忪睡眼,和冤種堂兄碰頭,開著家里的醫(yī)用車一路飆到郊區(qū),拐進一條曲折小道。
醫(yī)用車停在街道中間,白錦率先下車,抬眼看到不遠處老舊的停車坪上,停著好幾輛頂級豪車,眼神迷惑。
這荒郊野嶺不知開的什么野雞公司,老板開這么豪的車,公司選址卻一點不講究。
白錦腳步一頓,眼里蹦出幾分笑意。
幾輛豪車中間,居然并排擠著兩輛小電驢。
這肯定是員工的代步工具,如同被大佬環(huán)伺、瑟瑟發(fā)抖的小可憐,瞧著真是喜感十足。
白錚也從車上下來,注意到街道兩側的招牌,全是以“路遙”二字開頭,大聲問道:“哥,這條街上的店不會是同一個人開的吧?”
白鏡下了車,繞到后面開門,點頭:“你們先把設備搬下來,我去找店主!
白錦低聲碎碎念:“明明說不要我們搬設備,果然又是來做苦勞力了。”
白錚比白錦大兩歲,是白錦二叔的兒子,也是在讀醫(yī)學生,聽妹妹念叨,笑著道:“你站一旁,我來搬就是!
嘴上抱怨,白錦還是不好意思讓白錚一個人做事,站在下車下接設備,轉身放到一旁的屋檐下。
“阿錦,你最近和姬氏的人有沒有聯系?”白錚忽然問道。
白錦搖頭,“上課忙得很,也沒什么事好聊!
白錚:“我聽人說姬氏內部似乎出了一些事情!
白錦來了點興致:“什么事?”
姬氏和白氏兩族是世交,只是最近百年,姬氏獨占神明眷愛,風光無限。
白氏的地位漸漸弱于姬氏,但又比其他日漸消亡的家族好上幾分。
半年前神明意外隕落,姬氏的上任神使逐漸遠離家族中心,姬、白兩家的關系也似有疏遠。
白錦確實許久沒和那些“好姐妹”聯系了。
白錚想了想,盡量不帶情緒地說:“你還記得姬止心不?”
白錦點頭。
五年前,那位可是社交界最風光無限的大少爺,可惜運氣不好。
“最近姬止熏找我抱怨好多次,說姬止心聽信前神使游說,來了搖光市。不知在哪里找了個野雞公司上班,天天在外面為一兩百萬的小合同跟人掰扯,F在外面都在傳姬家生意出了問題,資金鏈斷了。”白錚興致勃勃地說,“姬止熏還說她堂兄以前要強,腿傷后,漸漸沒了心氣,如今還盡給家里丟臉!
“……”身后死一般的安靜。
白錚沒有察覺,還想繼續(xù)說什么。
“咳咳!卑诅R重重咳嗽兩聲。
白錚一愣,轉過身,只見一個陌生中年男人和一個年輕妹紙站在堂兄身邊,也是有些尷尬。
不知他們聽到多少?
他平時沒這么嘴碎,就是忽然想起這事,閑聊嘛。
為緩解尷尬氣氛,白錚笑了笑,朝白鏡遞眼色:“哥,這是老板和助理小姐姐吧?”
“……”
助理小姐姐路遙、前神使·野雞公司老板姬非命默不作聲。
白錚也不是傻子,察覺氣氛有點奇怪,“我是不是說錯什么了?”
白鏡抬手捂住額頭,真是丟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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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遙提前知會過,體檢從美甲店開始,只給人類店員體檢。
哪怕只有一天,白錚和白錦也需要簽署保密契約。
二人不太樂意,被白鏡狠狠數落一頓后,委委屈屈地簽了。
美甲店和盲盒店進展很快,美甲店只有尤金妮亞一個人需要做體檢,其他人呆在研究室里沒出來,盲盒店本就偏現代化,白錚和白錦給店員做完基礎檢查就出來了,沒有察覺任何不對。
到了第四家店,路遙叫周素和姬止心出來做體檢,姬非命也同他們一起。
看到坐著輪椅從毛茸茸小店出來的姬止心,白錚和白錦都不淡定了。
白錚眼睛瞪得老大,顫顫巍巍指著姬止心,“你你你……你怎么在這里?”
姬止心在家關了好幾年,白錚又比他小幾歲,以往都不在一個圈子,對他完全沒印象:“我在這里上班。不好意思,請問你是?”
白錚深吸一口氣,緩緩移動眼珠,看向站得筆直的路遙和姬非命。
二人抿著嘴唇,溫和地朝他露出笑容。
白錚一口氣差點上不來,尷尬得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難怪剛才氣氛那么詭異。
路遙看時間不早,商店街的店員知道怎么做體檢,擔心電影院有事,便道:“這邊體檢完,小姬帶他們來電影院。我先過去了!
白錚瞧著姬非命應了一聲,眼睛再次瞪大,“她她她……她是?”
姬非命:“我們老板!
白錚:“……”
今天算是里子面子都丟光了。
而此時,他還不知道面前的中年男人是前神使。
白錦默默往旁邊移開兩步,離白錚遠一點,再遠一點,還好沒有多話。
錚哥也太慘了,但是好想笑。
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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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院的休息室擴建了一間小倉庫,路遙從亞歷山大大陸的老木匠那里定制了兩個結實的木質貨架,用來存放爆米花原料、糖、油、泡面和一些雜物,還新買了一臺冷柜,存放開封的烤腸和冰塊。
熱狗和橘子水一經推出,很快受到百姓青睞,尤其是熱狗,排隊的客人時常一買好幾根。
不到兩天,熱狗風靡松安街。許多不看電影的人也趁人少的時候到電影院買熱狗,一臺機器根本烤不過來,路遙不得已又購置了一臺。
午間高峰之后,熱狗售空,狗子到倉庫拿貨。
拉開紙箱,里面空空如也,他不由皺眉。
最近熱狗火爆,四十根一袋的超大包裝,每天輕松賣掉五六袋。
昨日下午才新開一箱,一箱有十袋。
他清楚記得當時拿了三袋,沒賣完剩下半袋,今早連同剩下的半袋一起,還拿了三袋新的。
箱子怎么就空了?
狗子四處翻找,沒有找到丟失的熱狗,反而察覺不僅熱狗存貨不對,玉米粒、砂糖、果汁粉、泡面……好幾樣貨品的數量都和他印象中有出入。
倉庫有門,門上有個搭扣,平日沒有上鎖。
小掌柜說沒值錢東西,休息室也只有店員能進出,不用上鎖。
狗子又怕記錯了,到外面拿了平日記數用的賬本,一一比對。
熱狗丟失四袋,其余雜物也有少量缺失。
狗子心知出了內賊,偏偏小掌柜有事不在,只好去找付遲。
“二掌柜,”狗子拉付遲到角落,低聲道:“我發(fā)現倉庫的存貨不對。”
付遲挑眉,“怎么回事?”
狗子惶恐不安地把事情說了。
付遲聽完,沒太大反應,只道:“知道了,你先去吧。”
狗子惴惴不安地回到倉庫,重新開了一箱熱狗。
平日就他進出倉庫最多,這事追究起來,對他最為不利,也不知小掌柜和二掌柜有沒有法子揪出真正的內賊。
檢票處,哭八耳朵動了動,看狗子一眼,又快速移開。
三個新人站在哭八身后,都注意到狗子找付遲說話的舉動,但不知二人說了什么。
葉瀟站在門口,眼覆黑紗,身姿挺拔,不言不語。
路遙不在的時候,這個人就跟木頭一樣,很少有反應。
路遙正好從商店街過來,察覺付遲臉色不太對,“發(fā)生什么事了?”
付遲搖頭,“沒什么大事。體檢怎么樣了?”
路遙:“這會兒在毛茸茸小店,要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