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餓極了，等到熱量熱騰騰地出現(xiàn)在眼前，她的心才稍微安定幾分。
漢堡的起司混合咸香的肉汁融淌在味蕾，牧野感覺靈魂從胃里爬出來，吃掉半個漢堡后她感嘆：「九姊說的真對，吃好睡好才能當(dāng)好人�！�
世華不是餓死鬼投胎，扒拉了一些通心粉和沙拉在盤子里，一面吃一面說：「你心寬體胖的未來，指日可待�！�
牧野把島上的事搭配照片圖解和世華說一遍。
世華一面聽一面打開電腦做筆記，插嘴：「那是唐卡�！�
「唐卡？」
「壁畫，畫的是唐卡。」他搜尋了一下，繼續(xù)說：「那個碑文，是明寧靖王的辭世詩�！�
「什么是辭世詩？」
「他殉國自殺前留下的遺言，你看�！故廊A把電腦推到牧野面前，上面是朱術(shù)桂的生平。
牧野一看先笑：「字天球還蠻好聽的，他媽懷他是不是像帶球跑？」
接著往下讀：【自壬午流賊陷荊州，攜家南下。甲申避亂閩海，總為幾莖頭發(fā)，茍全微軀，遠潛外國四十馀年，今六十有六矣。時逄大難，得全發(fā)冠裳而死。不負高皇，不負父母，生事畢矣，無愧無怍�！�
「全發(fā)冠裳，看來是很重要的事�！鼓烈坝X得這人挺可憐的。
「古裝片不都說留發(fā)不留頭嗎？老百姓也有人堅持，何況一位爺。你看，為了混淆清兵視聽，人們還為他蓋了一百多座偽墓，后來挖到的都是空棺，所以辭世詩很多地方都有�！�
「所以？」
「所以他為人應(yīng)該還不錯，起碼百姓眼里過得去，還想替他留個全尸。但你看到的碑，我猜是有人拓印到今明島的？不至于當(dāng)年把尸體運到島上藏著吧？」
「那里頭也不像是個墳?zāi)�，沒有棺材或陪葬品。我把方位記下了，之后問問九九這地點能不能做陰宅。對了！明朝的王爺，為什么要唐卡？關(guān)唐朝什么事？」牧野問。
世華發(fā)自肺腑深深嘆氣：「唐卡和唐朝沒關(guān)係，是藏語的音譯�！�
「這個王爺和西藏有關(guān)係？」
「和宗教有關(guān)係，但這位王爺是大關(guān)帝廟了斷自己的，不像是信奉藏傳佛教？」
「船夫之前載過小明，那幫人去干嘛的呢？」牧野盤腿坐在椅子上，把生菜咬得脆響。
「你終于說到點子上了，我們現(xiàn)在首先要把小明和薛雀喜的事辦了�！故廊A的輕重緩急，是跟著金主和金額走的。
「要挖黑歷史簡單呀，你我一起，很快搞定�！鼓烈靶U不在乎。
「那可是王儲。」
「那又怎樣？黛安娜王妃還能被狗仔逼死呢！」牧野開始吃起提拉米蘇。
「那是嫁進去的，有原生王子公主被逼死嗎？黛安娜離完婚，想談個戀愛都不行，前夫卻過得很滋潤。你說是狗仔隊，我說是皇室陰謀�！故廊A冷笑：「不把人當(dāng)人看�！�
「那你說怎么辦？」
「薛雀喜是跟在黃嘉身邊的人，行程很容易調(diào)查，但他見過我，我不能出面，還是由你來跟蹤。」
「好。院長那，有什么新動態(tài)嗎？」
世華搖頭：「我有空沒空去繞兩下，沒什么動靜。抽查盯梢的運氣我看用完了。我覺得，可以約泰安出來聊聊。」
「我約？」
「你忙你的，我來約就好，你負責(zé)參加就行了�！�
第二天牧野收到薛雀喜的基本資料和日程表，決定在中午吃飯時間，去黃嘉公司附近轉(zhuǎn)轉(zhuǎn)盯梢，收拾好衣物道具，方便簡單變裝。
她聯(lián)絡(luò)小虎領(lǐng)車，小虎還替她裝了行車記錄儀，還能給車廂內(nèi)錄音。
她一想也對，這樣似乎更安心。算了下時間有點緊張，變不出什么早餐花樣，照舊帶了燒餅油條去見九九。
九九看到老套早餐也不抱怨，眼光在牧野身上掃來掃去：「曬這么黑，你以為黑成一片，印堂就不黑了嗎？」
「九姊氣色比上次好多了！那個害你不淺的歐洲人還有打擾你嗎？」
九九搖頭，面帶憂色：「推掉了，目前沒鬧騰，我看過兩天還是會找上門�！�
「他和黃嘉的八字真的很不和嗎？」
「就是齊大非偶�！咕啪艖n鬱地咬燒餅。
「他們兩人哪個大？」
「各有各大！你這個沒文化的，成語都不知道？算了算了，我也懶得教你。」
「我收入有穩(wěn)定而樂觀的成長，過陣子是母親節(jié)，九姊你好東西多，我也買不起，找天請你外頭吃頓飯吧？」牧野問。
九九臉上神色幻變了幾次，先是想罵人、然后有點不忍、接著欣然接受。
「找家好點的西餐，換換口味好了。」九九補充一句：「不準(zhǔn)真當(dāng)我是你媽�！�
「不敢不敢，九姊要是有女兒肯定是人上人，比我強多了�！�
「也不準(zhǔn)詛咒我有孩子�！咕啪艛[手：「今明島怎樣？」
牧野趕緊掏出手機里的照片，把此行的精華區(qū)地道行和海市蜃樓告訴九九。
「這不是陰宅�！咕啪藕芸炀徒o了結(jié)論，但她皺起了眉頭：「這些唐卡在這里怎么看都不自然。」
「你怎么知道不是陰宅？」
「方位不對，風(fēng)水不對，里頭陳設(shè)也不對。有人純粹把石碑安進去而已。」
「海市蜃樓也是風(fēng)水嗎？」
九九笑著拍牧野的頭：「我掰不出來，你試試？」
「我要是會掰就拜在你門下了�！鼓烈翱戳丝村l：「今天有正事，我要趕緊走了，過兩天再來。那個sherman王子你小心點。」
九九斜看著牧野：「你不要和他們作對。」
「我沒有�！鼓烈靶ξ骸钢皇墙o你提個醒�！�
九九嗯了一聲，很敷衍：「你走吧！正經(jīng)事我比你多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