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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黃魚面
偌大的營地，有人瞠目結(jié)舌，有人跪地拜神，有人破口大罵，有人塞了一把“金豆子”進嘴，一咬嘎嘣脆，真香？
被拔去的帳篷還留著安營時打的地樁，西夏主帥成親王李元成瞪著地樁目眥欲裂，我的糧草呢？！
一定是那只狗干的，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他娘的，小畜生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英明神武的壽將軍怎會放過此等天賜良機。
西夏人久攻不下的城門開了，從城內(nèi)沖出一隊急先鋒，打頭的壽小將軍身長八尺，銀甲裹身，一桿紅纓槍直指敵營，“弟兄們，沖�。 �
急先鋒快如閃電，闖入敵營一通亂竄，你以為我們是來殺敵嗎？錯，我們是來當攪屎棍子的。
西夏大營因為剛剛神奇消失的糧草垛子軍心正散亂著，被他們一通攪合，徹底人仰馬翻。
主帥李元成險些被亂竄的士兵給踩死，靠著親兵拼死相護，閉進馬廄里才逃過一劫，只差一點點就成了西夏歷史上第一個窩囊死的兵馬大元帥。
攪屎棍子攪完就跑。
個別訓練有素的西夏士兵拾箭射向快馬回城的大顯小賊。
今天發(fā)生的怪事何止糧草消失這一件？
大顯小賊根本不躲，背上中了十多箭都不墜馬，哪有這樣的強人？
有人指著殿后之人大喊，“你們看！”
烈烈風中，壽小將軍的斗篷高高揚起，斗篷下不是空無一物，小將軍背上還背了一個人，不對，是人偶，長著大耳朵的人偶，射出的箭矢全在人偶身上插著呢。
急先鋒們安全回到城內(nèi)，從后背拔了二百來根箭，揚聲大笑，“兔偶借箭，痛快！”
昱琉禮尚往來的星黛露被袁圓借來勞軍，兔子作用大大的，不但能幫小太子在床上擋刀，還是現(xiàn)成的箭靶子。
玉門關(guān)大營亂成一團，來不及往外送消息，富貴再接再厲，按照相同的步驟，把圍困另外三個關(guān)口的西夏大軍的糧草全給洗劫了一遍。
傍晚時分，捷報傳來，李元成拔寨退兵了。
沒費一兵一卒退敵十里，大顯守軍士氣大震，“天佑大顯！”
萬眾高呼從城內(nèi)傳出城外，退兵路上的西夏大軍聞聲心有戚戚，跟人斗可以，跟狗斗，斗不過……難道大顯真被天神庇佑了？那這仗還怎么打？
富貴把盜取的糧草搬回城內(nèi)，順便帶來了袁圓為將士們準備的羊肉，胖宰相一口氣換了十根人參，預算足夠，士兵們守衛(wèi)邊關(guān)辛苦了，慶祝勝利必須吃好點。
篝火燃起，一只只全羊在火上翻轉(zhuǎn)，顏色赤紅，滋滋冒油，待烤到表皮焦香，萬眾矚目下，伙夫開始往羊身上拋灑一種從未見過的神秘粉末。
“劉大頭，你會不會烤羊？灑的什么玩意，可別糟蹋了這么好的羊肉�！庇腥顺雎曋浦�。
劉大頭甕聲甕氣回他一句，“粉末是神犬帶來的�！�
“別摳門，多撒點�！鄙袢畮淼臇|西只管閉眼吃，絕對好吃。
袁小廚出品什么時候讓人失望過，獨家秘制烤全羊干料，別的不說，光是其中的辣椒粉就把守城官兵全部征服。
壽小將軍斯斯哈哈啃完一塊裹滿辣椒粉的羊腿肉，喊出口頭禪，“夠勁，痛快！”
男兒當如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奮勇退敵，辣椒火一樣的味覺體驗讓慶功氣氛更加火熱，把氣氛推向高潮的是神犬的到來。
眾將士高舉酒碗，“神犬威武�！�
富貴又膨脹了，蹲坐在點兵臺上，脖頸望天，胸毛迎風飄揚。
帥不過三秒，毛爪摁下帶來的塑料語音按鈕，這種沒什么大作用的東西，系統(tǒng)一向不禁止它帶，里面?zhèn)鱽黻帕鸷鹌屏说男∧桃簦斑呹P(guān)將士們，沖��！星黛露，沖��！”
眾人：星帶路？難道是神犬的名字？好名字，確實給他們帶來了一條生路。
富貴還有特別任務，跟將領(lǐng)們開會討論西夏援軍大致的方位。營帳范圍太廣，富貴沒法一次性把糧草全部收走，西夏大軍還沒被逼上絕路，只要援軍帶來足夠的糧草補足損失，西夏人還能撐很長時間。
輿圖擺上桌案，將領(lǐng)們根據(jù)上次斥候匯報的位置，以及援軍的行軍速度，圈定了他們此刻所在的大概方位，畫了一張圖給狗子，富貴還沒聰明到把將領(lǐng)們所描述的位置從系統(tǒng)的3d地圖中找出來，把圖帶回去，由程墉核對。
狗子指了指脖子上掛著的錦囊，讓壽將軍把錦囊里的東西倒出來，再把它要帶走的信和地圖裝進去。
還有禮物送他們？神犬也太慷慨了。將領(lǐng)們雙眼放光，滿懷期待。
灌滿錦囊的是魚皮豆，三塊錢一袋，袁圓在小商品市場批發(fā)了好多。
壽小將軍見魚皮豆突然想起西夏大營的金豆，不會就是這玩意裹了金粉做的吧……
程墉安排了一天時間回駐地處理公務，一直忙到深夜，才找了個機會來到夜未央，時鐘的指針指向十二點。多日連軸轉(zhuǎn)，鐵打的程大隊長面色疲憊，眼底也有了血絲。
袁圓心疼極了，“要不請兩天假休息一下吧？讓項天歌他們頂上�！�
程墉把女友擁入懷中，柔聲安慰：“找人就是不斷地試錯，不斷地碰運氣，這點工作量根本不算什么，放心吧，我有分寸。”
“現(xiàn)在西大西洋的病毒擴散到哪了？”袁圓憂心忡忡。
“病毒向北快速越過了佛羅里達，往南穿過巴拿馬運河，已經(jīng)進入印度洋了�！背誊瓫]有隱瞞，實話實說。
“怎么對付病毒是不是毫無頭緒？”袁圓對此不抱希望，如果科學家能夠解決，系統(tǒng)也不會給他們布置任務。
程墉的沉默說明了一切。
今夜月華如水，海上波紋似練，如此溫柔美好的夜色，卻暗藏晦暗的殺機。
袁圓不愿陷入焦慮，窩在程墉懷里，說起了自己跟狗子在大顯西境四關(guān)的作為。
程墉笑出聲，“魚皮豆真是神來一筆。古人更相信怪力亂神那一套，你們做得很好，心態(tài)崩了，氣勢就下來了，輸贏也就分明了�！�
精力有限，先集中對付西夏，西境安定后，再對付另兩方敵人，兩人很快達成共識。
袁圓去給程墉做夜宵，程墉研究狗子帶回來的地圖。
黃魚面做好了，程墉也在系統(tǒng)的3d地圖中替狗子圈定了尋找西夏援軍的落腳點。
給勤勞男人做的夜宵袁圓一點沒馬虎，手工拆骨的黃魚裹上生粉，入鍋滑油，以保持完整的形狀。
獨家秘制的紅湯湯頭潤一碗細面，澆頭則是品相完整的黃魚肉。
程墉先喝一口紅湯，湯頭帶著獨到的醬香，再熟悉不過的鮮美滋味，濃烈且悠長，再吃魚，蒜瓣一樣的肉質(zhì)，細膩鮮滑，最后吃面，面條夠韌夠細，不糊不爛，爽滑勁道。
程墉給女友豎大拇指，小袁姑娘的手藝帶著魔力，一碗寬湯細面吃下去，多日奔波的疲勞全都消解了。
袁圓支著下巴看程墉吃面，開口道：“如果世界明天毀滅，最后的晚餐我就選黃魚面，生于斯長于斯，我們東海兒女離開前必須吃一碗最能代表家鄉(xiāng)的美食，下輩子投胎也好找到回家的路。你的最后晚餐想吃什么？”
程墉從面碗中抬頭，笑容帶點邪氣，“吃什么黃魚面，當然是吃你啊�！�
不等袁圓做出反應，冰箱顯示屏里傳出了賤兮兮的環(huán)繞立體聲，“哎呀，我什么都沒聽見，你們繼續(xù)。”
繼續(xù)個屁，程墉惱火道：“下完大棋，你什么時候滾蛋？”特么的誰受得了身邊有個能隨時鉆進腦子里的電燈泡。
小管家哭出了環(huán)繞立體聲，“你無情，你殘酷，你無理取鬧，你過河拆橋，你你你……”氣磕巴了。
聲音太大，把在后院睡覺的富貴都吵醒了，扒門進來，見著程墉立即跑過來抱大腿，嗚嗚嚶嚶一通叫，從狗子翹上天的尾巴就知道，這家伙一定又在吹噓自己的偉大。
程墉把狗子從身上扒拉下來，生無可戀地對袁圓道：“咱們倆以后丁克吧�！彼麑嵲诓幌朐僖姛襞萘�。
袁圓睨他一眼，“程先生你想得可真遠啊。”
……
西夏大軍丟了糧草，這兩天加緊攻城，大顯守軍不缺糧、不缺藥，沒有后顧之憂，還有神犬做靠山，雖然人數(shù)是對方的三分之一，還是頑強地守住了四個關(guān)口。
小狗子沒閑著，按照程墉指引的方向?qū)ふ以姡湓诨臎龈瓯诶�，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根本看不到大軍的身影，富貴發(fā)揮牧羊犬擅長奔跑的天賦，在戈壁上奔襲了很遠，并沒發(fā)現(xiàn)援軍的蹤跡。
連續(xù)尋找了四天，富貴終于嗅到了一股隱隱約約的羊膻味，西夏人最愛吃羊肉了，小狗子咧開嘴，開心極了。
……
程墉通過特殊渠道，找到被他冒名獻上蟲災位面高新材料的著名雙面間諜老k，跟他打聽病毒的事情。
沒想到老k還真知道點內(nèi)情，明白情勢緊急，也沒想隱瞞，老k只有一個條件，“程，我想知道你的那份高新材料的資料從哪里來的�！�
“是一位代號為886的人通過特殊渠道送給我的，他不想暴露，抱歉，我不得不冒了你的名頭送上去�！背誊雌鸫浇�。
“886現(xiàn)在是死是活？有什么特征�！崩蟢對資料不感興趣，對提供資料的人很感興趣。
“他應該活著，據(jù)說年紀不是很大，在物理學、腦科學方面有超強的天賦。”程墉“據(jù)實以告”。
特征這么明顯，一定能找到這個886，老k很滿意，將自己知道的有關(guān)病毒的事情和盤托出，“大約十年前一位化學天才犯了大錯，被加州一間實驗室除名，后來輾轉(zhuǎn)去了中美洲，替毒梟研究軟性毒品，得知西大西洋一帶的珊瑚白化我立即想到了這位天才，在加州時，我跟他有過接觸，此人十分激進，病毒極有可能是他弄出來的。”
老k給出的答案只是他的猜測，但程墉沒放棄，在美方的配合下，順藤摸瓜，在洪都拉斯找到了資助瘋子科學家搞研究的毒梟。
壞消息是毒梟前段時間得重病去世了。去世之前，把手里的病毒原液倒進海里，拉所有人陪葬，也不是不可能。
線索又斷了。
福靈心至，程墉突然想起了袁圓常掛在嘴邊的“趨近性”這三個字。
系統(tǒng)遇見到災難，想要采取拯救措施，世界上那么多餐館，系統(tǒng)為什么會選空巢島上一家已經(jīng)歇業(yè)了的餐館合作？
系統(tǒng)預測不到制造災難的人具體是誰，但趨近性讓系統(tǒng)跟這個人產(chǎn)生了一定聯(lián)系。
袁圓獲得系統(tǒng)時，李青城剛承包未眠島養(yǎng)殖場沒多久。
程墉立即撥打了緝私局許局長的電話，上次那件走私黃金的案子并沒有抓到首惡，遠洋漁船的船長和部分船員領(lǐng)了刑罰，許局長手里有船員的證詞，這艘船回程時，在中美洲某處港口補給，停留了兩天。
非常時刻，上層同意先發(fā)制人，主動出擊，以查稅的名義將李青城從公司帶走。
凡是李青城名下的不動產(chǎn)，全都被搜了一遍，并沒有發(fā)現(xiàn)病毒原液。
李青城的心腹供述，李青城壓力大時，確實有滅世的想法，也跟他提過一嘴具體操作方式，但原液在哪只有李青城本人知道。
李青城拒不承認，他是著名房地產(chǎn)商人，怎么會跟走私黃金的漁船扯上關(guān)系，更別說什么從毒梟那獲得的病毒原液了。
趨近性提醒程墉，必須登島尋找，原本以為養(yǎng)殖場只是李青城轉(zhuǎn)移毒物的中轉(zhuǎn)站，沒成想他們竟掏空了一大片山體，用紫外線燈具種起了某種葉子毒物。
養(yǎng)殖場里也沒有病毒原液。
程墉為自己的失察懊惱，“我還是把他想簡單了�！�
袁圓安慰道：“你這大半年都在幫我出任務，忙得覺都不夠睡，哪有那么多精力盯著他，你已經(jīng)做得夠好的了。”
程墉對袁圓笑了笑，他想到了個好辦法對付嘴硬的李青城，讓小管家搜魂。
系統(tǒng)管家是位面餐廳的主宰，對餐廳內(nèi)的人實施記憶搜索簡直小菜一碟。
但這項能力在李青城這里遇到了麻煩，小管家搜完驚住了，“媽呀，這個人看著正常，事實上分裂出了第二人格和第三人格，記憶太混亂，有虛有實，區(qū)分各種情緒和思維不是我擅長的，我得花大量時間捋順這些信息�！�
小管家的短板暴露得太是時候。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