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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有口罩,后有手套,嚴(yán)之默,真有你的!】

  【你們都沒看昨晚的直播?這可是默寶現(xiàn)場縫的!】

  【有需求就有日常,要不默寶再搞個副業(yè)吧,比如開個勞保商店?】

  畫面里,村長拿起那個怪模怪樣的布手套,試戴了一下。

  這個尺寸是嚴(yán)之默比劃著自己的手做的,村長戴起來就有點小,但也差不太多。

  “這個東西好,戴上不妨礙活動。而且還可以扎個繩子,這樣就不會掉了!”

  村長到底是村長,看一眼都知道提出改進意見了。

  嚴(yán)之默笑道:“這是我自己嘗試著縫的,相信各家女子、哥兒,手藝都比我好多了!

  這回輪到村長傻眼,“這……是你做的?我尋思是灼哥兒。你也是,一個書生郎,做這些女紅之事,不是耽誤時間嘛!”

  村長的老思想,嚴(yán)之默無暇辯駁。

  橫豎事情說完了,最后和村長一拍即合,村長當(dāng)即決定,等兩日后衙差帶著稅官來收完稅后,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全村的人。

  嚴(yán)之默算了算時間覺得不耽誤什么,上一批一百根蠟燭應(yīng)該夠西窗閣賣一陣子了。

  何況這件事有村長背書,就不怕村里人耍弄小心思,因此招惹更多禍?zhǔn)隆?br />
  最后,嚴(yán)之默還未提起,村長就主動說道:“莫忘了嚴(yán)老大家那四兩銀子!你且放心,等秋收后頭這些事收尾,我就親自領(lǐng)著你去討要,趕緊把這筆債了了才干凈!

  另一頭,劉春花只覺得右眼皮子突突跳了一整天,覺得斷沒什么好事。

  一旁嚴(yán)老大還在念叨,“過兩日衙門就來征糧稅,你非趕著今日賣糧做什么!到時候若是賦稅漲了,納的多了,咱們?nèi)液任鞅憋L(fēng)?”

  劉春花道:“我特地打聽的,過了這兩日可就沒這個價了,而且人家糧店今日特地下鄉(xiāng)收這一趟,只需多支一石兩文錢的車馬費,可不比咱們扛去鎮(zhèn)上方便!

  嚴(yán)老大不住朝門外看,到底還是盼著糧店的牛車來。

  “價格倒是一石多了一成,可我總還是覺得不踏實!”

  劉春花看嚴(yán)老大這副窩囊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當(dāng)我是為了誰呢?還不是你那好弟弟!你是不是忘了咱還有張四兩銀子的條子在人手里呢?足足四兩!你當(dāng)這一年的收成,加上平日攢的,一共才多少?多賣一兩銀子,咱家明年可不就多剩一兩?”

  嚴(yán)老大一想起那四兩銀子,真是肝兒都在顫。

  但眼下他那弟弟脫胎換骨了,分了家以后有個彪悍夫郎護著不說,連村長也站他那邊!

  這幾日他可沒少見嚴(yán)之默從村長家那頭過來,不曉得又給了村長什么好處。

  兩人爭論間,牛車已經(jīng)到門口了,來的是兩個伙計,一個年長的,一個年輕些的。

  兩人今日下鄉(xiāng)收糧,石坎村是第一個村子。

  他們不多廢話,直接就進倉看糧。

  嚴(yán)老大家今年一共收成了二十八石糧食,按照往年的糧稅,這二十八石的零頭是要直接去了的。

  余下二十石,他們拿出了十石準(zhǔn)備賣。

  如今是太平年景,四海豐饒,糧價也便宜。

  石坎村地處南北交界,有水田也有旱田,小麥比稻子價格高些。

  六石麥子,四石稻子,一共賣了四兩四錢。

  收完糧食,牛車就走了。

  徒留劉春花在原地,數(shù)著銅錢,想到到手的錢馬上就要飛了,格外肉痛。

  偏偏這筆債還昧不得,村長不能得罪不說,她害怕那瘋哥兒又拿刀來家砍人呢!

  糧店原本在石坎村,只收三家的糧,都是事先去鎮(zhèn)上店里打過招呼的。

  只是沒想到都收完了以后,又被一家攔下。

  不過這家人顯然還沒就到底要不要賣糧達成一致,屋外姚老大賠笑臉讓糧店伙計等片刻,又折身回屋催促道:“爹,這糧到底賣不賣!人家可等不得了!”

  屋里,姚清挎著吳氏的胳膊,對姚老爹說道:“反正余莽給我講的,今年賦稅定不會漲!既然這幾日糧價好,何不賣了!

  姚老爹仍是不信,“那余莽說的話當(dāng)真可信?”

  這回吳氏開口了,“有何不能信的?那余莽的表哥可是在縣衙里做事!誰的消息能比他更真了!況且若不是他心許咱家清兒,這等秘辛,哪能隨便講?”

  姚清聽到吳氏這句話,羞慚道:“娘!你說什么呢!什么心許不心許……”

  吳氏睨了一眼自家哥兒,“既然都瞧上了,就等人下聘了,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姚清當(dāng)即露出幸福的甜笑。

  余莽是他和大哥去鎮(zhèn)上擺攤時認(rèn)識的,是管那條街?jǐn)偽蛔庾拥,還有個表哥在縣老爺手下做事。

  他擺攤?cè)チ藥状危嗝Ф紝λ裢怅P(guān)照,前些日子還送了他一只簪子,還說日后要帶他去縣城呢!

  因此姚清這些日子,心都飛遠(yuǎn)了,對余莽說的話都深信不疑。

  眼看外頭糧店伙計已經(jīng)等急了,放話說不賣也別耽誤時間,姚老爹跺了跺腳,下決心道:“既如此,就賣吧!只許賣十石!”

  一個村子就這么大,嚴(yán)老大家和姚家賣糧的消息傳出去后,又有人動搖,也跟風(fēng)賣糧。

  吳氏又是個藏不住話的,當(dāng)即把姚清從余莽那里打聽的那番話,散播的全村都知道。

  劉春花雖說對姚家半點好感都沒有,可聽了這話,心里也多了幾分把握,果然賣糧這個決定就是對的,若晚些賣,說不定能差出一兩的價差,那可就賠大了。

  這消息傳到嚴(yán)之默耳朵里的時候,他正在屋里幫姚灼的傷腿換藥。

  這件事前期還得了王大夫的指點,后面苓哥兒來換了兩回,但現(xiàn)如今他已經(jīng)輕車熟路了。

  他的動作又輕又柔,姚灼又是能忍的,幾乎覺得稱不上多么痛。

  重新?lián)Q上干凈的棉布,嚴(yán)之默坐下來和姚灼一起,看門外的方二娘與姜越收拾庭院,準(zhǔn)備做肥皂需要的草木灰。

  草木灰這東西,說白了就是把草木燒成灰,但嚴(yán)之默要求雜質(zhì)盡量少,所以撿回來的樹葉之類,也需要初步挑揀一番。

  不得不說有了這兩人的幫助,嚴(yán)之默輕松了不少,他這幾日已經(jīng)冒出不少新想法,都記錄在了紙上。

  至于姚灼,他在床上閑著無聊,就跟著姜越學(xué)刺繡和制衣,決定等學(xué)會了,再朝先前買的預(yù)備做棉衣的好料子下手。

  兩人靠著,聊起賣糧的事。

  他們自家沒有田地,也就不用繳納糧稅。

  但嚴(yán)之默仍覺得此事非常不妥。

  “賦稅終究是個變數(shù),至于糧店的價差,也很有可能只是糧店想搶先收糧的套路!

  嚴(yán)家和姚家,在這件事上吃了虧也就算了,那屬于惡人有惡報。

  可兩人聽說村里不少人,也跟著兩家賣糧。

  姚灼聽完嚴(yán)之默的分析,擔(dān)憂道:“那些人家一年的收成更比不得嚴(yán)老大家和姚家。一年到頭也就收不到二十石糧,只求別被坑了就好!

  若真是被坑了,冤有頭債有主,還不知道要找誰說理去。

  然而真就是怕什么來什么。兩日之后衙差陪同稅官,挨個村子開始征稅。

  一個晴天霹靂一天之內(nèi)傳遍整個縣城下轄的村落,那就是賦稅當(dāng)真漲了!

  糧稅竟從三成,直接漲到了四成!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周末可能小修一下前文,不會大改劇情,只是完善一下。因此更新會放在晚上,周末白天看到提示更新的話,就是修文哈~

  主攻種田預(yù)收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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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這日是繳稅的日子,方二娘和姜越都未來,暫且停工一日。

  衙差來嚴(yán)之默家時,他正坐在灶房的小板凳上雕木頭。

  因怕姚灼發(fā)現(xiàn),所在才躲在這里,好在爐膛生著火熬藥,因此并不冷。

  聽見那不甚友善的叫門聲,便知是收稅的衙差來了。

  他把手里的東西丟進一個小竹筐,起身迎了出去。

  “各位官爺好!眹(yán)之默這風(fēng)姿模樣,可以說是這幫衙差最見不慣的白面書生。

  再者手上戶籍冊子明明白白寫著,這家僅住了一個窮童生和其夫郎,一無田產(chǎn),二無子女,料想也撈不到什么多余的油水,態(tài)度也不見得好。

  當(dāng)即挎著刀趾高氣昂地進了院子,

  “速將銀錢交上來,莫耽誤了爺幾個辦差的時辰!”

  如今的賦稅,分為“田賦”和“口賦”兩種。

  田賦便是繳納田產(chǎn)所得,今年各類雜項加起來,漲到了總收成的四成。

  口賦便是所謂的“人頭稅”,又稱“身丁錢”。

  本朝規(guī)定,十五歲以上,六十歲以下即為丁,每年需繳納450文一人頭的稅錢。

  不僅如此,若家中有年過十五歲卻未出嫁的女子、哥兒,則要繳納兩倍之多,即變相地收取“婚稅”,為的就是鼓勵早婚早育,以增加人口。

  例如今年姚家少了姚灼,就可少支出將近一兩的銀子。

  也怪不得吳氏那么上趕著要把姚灼嫁了。

  至于嚴(yán)之默家,新婚夫夫,上無老人,下無適齡待嫁子女,只需繳納兩份口賦,也就是九百文。

  嚴(yán)之默把早就準(zhǔn)備好的九吊銅錢拿出來,規(guī)規(guī)矩矩地呈上去。

  幾個衙差各拿了些開始點算,嚴(yán)之默趁此時遞上糖水,又掏出三串小錢。

  “官爺遠(yuǎn)道而來,定是乏累了,且喝點糖水解解渴,另外一點心意,幾位回城的路上也好打壺酒吃!

  糖水可以說是農(nóng)家待客的最高禮遇了,幾個衙差臉色稍霽,伸手又收了銀錢,掂量掂量,確實足夠去打壺好酒吃,頓時繃緊的嘴角也松快了不少。

  “不愧是童生相公,到底是懂些世故的,若家家都似你家一般,我們這差事豈不好做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