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好不容易碰到她,立刻湊過去,兩人在小區(qū)附近的小公園散步,一路上,她嘰嘰喳喳的聲音就沒停下來過。
說這話,她忽然扭頭,問她:“你準(zhǔn)備報考什么學(xué)校?”
“咱們倆是好朋友,要一輩子不分開,你快說你報考什么學(xué)校,到時候我們還做同桌!一起吃飯、考試、畢業(yè)!”
阮玉沒注意到,秋彤聽見她的話之后,本就慘白的臉愈發(fā)蒼白,她僵硬地?fù)u頭,聲音有些嘶。骸斑不知道呢。等成績出來了報考,也還來得及!
阮玉下意識說:“那好,等你成績出來了,你來我家吧,我們倆一起報考,你可別想拋下我!”
秋彤沒說話,慘白的唇瓣微微牽起,霧氣實在太大了,她甚至都沒看到,對方僵硬的唇角,如同提線木偶般,強(qiáng)硬提起。
阮玉覺得她怪怪的,高考結(jié)束后,她也只和秋彤見了兩三面,這段時間都沒遇到過,她竟然也沒去找她。
要知道她們可是好閨蜜呀。
她自責(zé)起來,明知道秋彤性子內(nèi)斂,就應(yīng)該早早的去找她玩兒,要她自己一個人在這樣的大霧天氣出行,實在是不好!
“彤彤,你別生我氣呀!
她撒嬌似的要拉秋彤的手,碰觸的瞬間霧氣凝滯,秋彤驚呼一聲,阮玉被她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秋彤,你怎么啦?”
秋彤搖頭,向來溫柔的她一臉笑意,說:“我剛才騙你呢!
阮玉松了口氣,兩人聊著聊著,她不自覺的提起自己的生活,其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當(dāng)屬前段時間碰到的白皎,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那樣漂亮的美人呢。
面對自己的好閨蜜,她忍不住分享,聲音驚嘆又激動,秋彤溫柔地聽著,她是最好的傾聽者。
阮玉說著想到白皎臨走前送她的平安符,她拍了拍口袋,現(xiàn)在還被她貼身放著,用防水小包裹著。
秋彤聽見這話,目光微怔。
她看向毫無所覺的阮玉,后者嘮嘮叨叨說個不停:“你不知道,那個平安符就是她拿便簽折出來的,看得我都驚呆了,可能……這就是每人的獨特癖好吧。”
“不過說來真巧,這段時間我挺倒霉的,走路邊被水濺一身,想吃的東西輪到我就沒了,就連吃包方便面,里面也沒調(diào)料包!這還是小事,時間越長似乎越來越嚴(yán)重!
“我上回坐地鐵,6號線那邊你知道吧,我竟然差點兒被失控的安全門給夾!走在路上,遇到了高空拋物,差一點兒就成了植物人,嚇?biāo)廊肆!?br />
拿到平安符之后,霉運忽然銷聲匿跡。讓她忍不住多想,這個年紀(jì)的少女思維靈敏,腦洞大開,加上平日里不少小說熏陶,阮玉忍不住喃喃:“難道我碰到了有本事的天師了?”
“小玉,我看你是小說看多了吧?”這時,一旁沉默傾聽的秋彤忍不住搭話,阮玉撓了撓頭,自己也覺得想太多,嘿嘿笑了一聲。
快到公園出口了,她忍再三叮囑秋彤:“到時候成績出來了,你跟你一定要來我家報志愿啊!
秋彤認(rèn)真地看她一眼,點了點頭。
阮玉還要再說什么,就聽她說:“小玉,我忽然想起來,家里還有事,我要回去了!
阮玉雖然沮喪,但見她這么行色匆匆,只好答應(yīng)了。
彌漫的大霧逐漸稀薄,映出天邊點點金光,那是太陽光輝刺破霧靄,迸射的光芒。
秋彤單薄纖弱的身影逐漸模糊,最后,她完全陷入大霧中,與霧氣隱匿為一體。
阮玉看著這一幕,忽然沒由來的心慌,心臟狂跳,幾欲蹦出心口。
她下意識朝秋彤呼喊。
霧中的人影轉(zhuǎn)過身來,模糊的霧氣讓她的視野變得模糊,只能看見她身上殷紅似血的紅裙,以及一張近乎空白的臉。
雪白的,扁平的。
她握緊拳頭,心跳飛快,“秋彤!
這一刻,周遭空氣仿佛在瞬間攫取一空,叫她呼吸艱難。
少女稚嫩的聲音刺破濃霧。
聽到閨蜜呼喊的秋彤沒有再回頭,完全融入霧中,徹底不見身影。
阮玉一整天心事重重,像是有什么事要發(fā)生,讓她忍不住去想秋彤。
她知道秋彤家的住址,和媽媽說了一聲之后便找了過去,還沒靠近,便看見老小區(qū)樹下聚集了一群大媽。
阮玉不感興趣,正要離開,隱約間似乎聽見了秋彤的名字,叫她下意識停住腳步。
大媽討論的熱火朝天,神情倒是有些詭異。
模糊的聲音鉆進(jìn)耳朵里。
“秋家那小姑娘可真慘!”
另一個大媽忽然搓了搓胳膊:“你這個老婆子,不是不讓你說嗎,快別說了!
“怎么,你害怕了?”
“能不害怕嗎?我聽你說的,胳膊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膽大的人聽見她的話,忍不住嘲笑一聲:“真是個膽小鬼!
膽小女人的同伴忙替朋友說話:“你還說她呢,你要是自己親眼看見也得嚇得不半死。”
“我才不會呢!”
阮玉有些著急,怎么半天也聽不到正題,她正要提腳朝秋彤家走去,忽然聽見其中一個大媽說:“昨晚上秋家那小姑娘尸體被撈出來的時候,我正巧就在旁邊看呢,不成人樣了都!”
什么?
阮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步流星朝對方走去,靠近后清楚聽見大媽的聲音:“你們說,秋彤是被誰給殺死的?”
“那個慘狀我都沒法說,活了半輩子,可憐她那個爸爸呦,辛辛苦苦養(yǎng)大了孩子,馬上就有出息了,竟然死了!”
阮玉不敢相信,怒火瞬間占據(jù)了大腦,她憤怒地警告對方:“你們胡說八道什么呀?秋彤怎么會死了!”
大媽們驚訝地看著她,有人認(rèn)出她:“哎呀,是阮警官家那個小姑娘,你是秋彤的好朋友吧?”
聽見這么說,其他人表示理解:“你不相信我們也理解,可憐秋彤那孩子,好不容易高考完了,馬上就要讀大學(xué)了,年紀(jì)輕輕的,怎么就死了呢!
阮玉覺得自己要瘋了:“你們造謠什么,我早上還看見了秋彤,跟她說話了!”
一剎那,對方的大媽團(tuán)鴉雀無聲,眾人震驚地看著她。
半晌,才有膽大的人反駁:“可是,秋家那小姑娘不是昨天晚上就被人在河里發(fā)現(xiàn),尸體現(xiàn)在還放在殯儀館呢!
死一般的寂靜籠罩眾人。
……
白皎由人引著來到房間里,看到大老板,或者說,一個中年男人,通身透著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上位者氣質(zhì)。
他手腕戴著一串佛珠,其中一顆鑲嵌在佛珠中間,眾星拱月般,散發(fā)出淡淡的光輝,那應(yīng)該是法器之類的護(hù)身品。
她再看男人面容,不禁瞇起眼睛,看他這樣子,可不像是有財運的人,有人替他逆天改命,讓他生生享受了二十年的優(yōu)渥生活。
而這二十年間,他犯下不少惡事。本該遭受報應(yīng),卻又因為法器保護(hù),背后那人的幫助,好好的活著,半點兒沒受過折磨。
男人對她這樣的目光很不滿,一個低賤的妓*女竟然敢這樣直視他,他心血來潮過來,不過是聽下屬說,最近蘭朝會所來了個絕世美人。
如今看來美人是美,就是不懂規(guī)矩,真不知道下面是怎么調(diào)(晉江小說閱讀)教的。
白皎要是知道他的想法,怕是要笑出聲,調(diào)*教?難道他以為這是什么封建社會?大清都滅亡了,還有人想當(dāng)舊社會的老鴇!
男人念頭只在心里轉(zhuǎn)了一圈兒。面上露出慈愛的笑:“在這里適應(yīng)的怎么樣?你別怕,小姑娘,只要你乖乖聽話,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白皎靜靜看著他,目光透出些許嘲弄。
男人心頭微怒。
他不再打官司繞圈圈,而是直奔主題,站起身,算得上英俊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油膩的笑。
“嘩啦”一聲。
他拉開抽屜,一沓沓刺眼的鈔票,堆滿碩大的柜斗,紅鈔堆疊起兩三層,張張嶄新,怕是有幾百萬。
畫面沖擊力還行。
白皎淡淡的想,不過比不過上一世,她收藏的那些珠寶首飾。
“想要嗎?”男人引誘道,極其自信。
他以為她默不作聲,是被眼前的巨款嚇呆了。
一瞬不瞬地盯著小姑娘秾艷的面容,心中琢磨出幾分興味,她生得實在太漂亮,平生僅見的絕色。
就算是再心狠手辣的人,見到她的一瞬,也會忍不住晃神,更何況他又不是過來殺人的。
白皎不說話,腳步聲在室內(nèi)響起。
男人朝她走來,眼中閃爍著欲望的光芒,這就是他此行的目的,想到不是自己接手她的第一次,一時還有些惋惜。
早知道當(dāng)初聽到下屬匯報時就該先嘗一嘗她的滋味,可惜那邊催的緊……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當(dāng)年那個落魄的底層,而是整個蘭朝會所乃至深市都能稱得上的大人物。
區(qū)區(qū)一個女人,他想要多少有多少!
白皎微微皺眉,一方面是厭惡,一方面是黏人的小狗又吃醋了,黏黏糊糊地纏上腰身。
她能感覺到小狗觸手在背后伸展,張牙舞爪,只要她一聲令下,便將男人戳成肉泥!
想到那辣眼的畫面,白皎果斷否決了他的提議。
她在會所待了這么久,目的可不是這個,她要找到男人背后的主人,將對方一網(wǎng)打盡,一個邪修,遠(yuǎn)比普通人造成的危害更可怕!
她眼中紅光一閃而逝,男人目光瞬間變得呆滯,已經(jīng)中了她的魅惑之術(shù),佛珠完全沒有效果,瞬間迸裂成碎片。
她找了個椅子坐下,翹起細(xì)長的小腿:“你叫什么?”
“宋柏!
“手上的佛珠是誰送你的?他又是誰?”
男人一一作答,白皎才知道,對方早年只是一個民工,因為偷奸;圆涣丝啵话ゎ^趕出工地,流落街頭,成為乞丐。
某天乞討時,他碰到了一個干瘦的道士,后者問他想不想過好日子,當(dāng)上富豪,他當(dāng)然想!做夢都想!
道士讓他跟著自己。
宋柏看了看自己魁梧的身材,又看看道士干癟消瘦的體型,一只手都能捏得粉碎,便起大著膽子跟過去。
結(jié)果到地方才發(fā)現(xiàn),竟然是一片墳頭。
宋柏發(fā)跡之前的社會還不像現(xiàn)在這樣,遍布天眼,管理混亂,且流行土葬,不少人將死去的親人尸身埋進(jìn)墳?zāi)梗朗款I(lǐng)他來的便是一處墳頭。
他幫道士挖尸體,看到他施展詭異手段,祭煉尸體,趨使陰魂,她才知道自己跟的是什么人,連忙跪地求饒。
沒想到道士非但不殺他,反而給了她一場潑天富貴,便是蘭朝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