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鬼□□頭,可他會是什么樣子?青面獠牙?張牙舞爪?
她不敢想,咬著下唇連連后退,把自己縮進床單里,小狗不解,見她逃離就越要把她拉過來,長長的觸手將她纏住,一點點……一點點……將床上的人攬進懷里。
“別抗拒我……”他無聲地說。
漆黑的身體如云似霧,將她完全鎖住。
白皎張了張嘴,想要哄騙他,臉色難看得說不出話,這時,房門被人敲響,白皎如釋重負地出聲,像是兔子一樣彈跳起來:“進來!”
青姐進來后,一臉愧疚地看向白皎,白皎則是一臉輕松,她刻意忽略小狗,問她:“有什么事嗎?”
床上的女生披著睡衣,雪膚花貌,黑發(fā)軟軟垂下,在燈光下,暈出一層光暈,她看起來那么年輕柔嫩,像是枝頭初綻的花蕾,漂亮極了,美麗極了。
青姐嘆了口氣,告訴她:“你知道我們這里是什么地方嗎?”
白皎沒說話。
她自己一個人嘮嘮叨叨地說起來,再難以啟齒的過往,有了開頭,都不成問題。
白皎從她這里得知,蘭朝會所完全就是另一個天上人間,這里是權(quán)貴消遣娛樂的地方,因為大量金錢,滋生出各種勾當(dāng)。
以青姐為首的會所員工,大部分都是被迫的,少部分自甘墮落,沉迷于紙醉金迷中。
還有一些外層女,也在這邊出沒,不過出挑的永遠是會所里的人,因為他們有源源不斷的新鮮血液。
同時,為了防止她們逃跑,她們被對方強迫著簽訂霸王條款,護衛(wèi)嚴加看守,完全離不開蘭朝會所!
任誰也無法想象,現(xiàn)在這樣的時代,竟然還有這樣無法無天的惡事!
林松之所以要拐白皎,是因為上一任臺柱被一個客人給玩兒死了,青姐和對方算是朋友,在為她收尸時,她看過一眼,白布裹著的尸體看一眼便讓人全身發(fā)顫。
對方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雙眼睜開,竟然是死不瞑目!
因為沒有臺柱,蘭朝又客人眾多,所以急需推出新臺柱,這個人,就是白皎。
青姐眼神放空地看向虛空:“這里就是魔窟,進來就出不去!”
她聲音淡淡,一字一句飽含滿血與淚,像是想到什么,身體竟輕輕顫抖起來,像是受傷的小獸,白皎看得心潮低落。
她伸出一只手,將女人摟在懷里:“沒事了,馬上就沒事了!
……
白皎催眠了員工,蘭朝的大老板幾百年不來一次,這里完完全全在她掌控之下,她沒想著就這么結(jié)束,找不到罪魁禍首,做什么都是治標不治本。
很快,便到了她第一次出場,極其漂亮的容貌引得不少客人移不開眼,更是大出風(fēng)頭。
她愜意地笑,每一個客人的模樣都記在腦子里,就這樣,她迎來第一個客人。
對方正是之前喜歡性虐的權(quán)貴,豪擲千萬只為一親芳澤。
還沒靠近,便露出一副癡態(tài),笑著說:“果然是新頭牌,比之前的阿瑤還漂亮,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白皎沒說話。
指尖一彈,好好讓他體驗了一番什么叫感同身受!
事后,他自己也說不出是怎么弄的,瘸著腿幾乎是爬出的房間,立刻被人送去醫(yī)院,其他人擔(dān)心,他自己卻像是鬼迷心竅一樣,念念不忘,戀戀不舍。
白皎沒有借助鬼神的力量,讓小狗有點兒不舒服。
他越來越粘人,沒什么事就掛在自己身上,白皎簡直不堪其擾。
接下來的一切只為見到幕后主使做準備,表面上她是蘭朝風(fēng)光無限的頭牌,實際上——
每一位客人呆坐在書桌前,教她寫字。
雖然有上個世界的知識,可是這是新的世界,白皎裝作第一次學(xué)習(xí)的樣子,開始讓讓客戶教她寫字、學(xué)習(xí)。
其實主要目的還是為了文盲小狗。
她瞥了眼一側(cè),就算看不到,也能感覺到,這會兒小狗已經(jīng)沮喪都收起了爪子。
她撇了撇嘴,客人還在認真教書,白皎朝小狗招了招手:“過來!
一只觸手悄悄纏上她的指尖,白皎剜了一眼,雖然不知道方向?qū)Σ粚Γ恰?br />
她咳嗽兩聲:“趕快學(xué)習(xí),別偷懶!”
“待會兒我要檢查功課,要是你做不到……”
她沒說話,冷哼一聲,小狗哪能不知道她的意思,默默纏緊她。
于是,她邊學(xué)便順帶著領(lǐng)著小狗一起學(xué)習(xí),沒想到他還是個好學(xué)生。
回到現(xiàn)在。
儒雅的男人推了推鏡框,問她:“這道題學(xué)會了嗎?”
白皎點點頭,又看向身體一側(cè),那是小狗所在的位置,這段時間的默契已經(jīng)讓她跟小狗十分默契。
不用她說,小狗都知道她想問什么。
旁邊放置的中性筆忽然懸浮起來,像是有人握住它,筆尖落在雪白的紙張上,片刻后,沙沙聲消失,清晰的黑色字體出現(xiàn)在白紙上。
仔細看,他的字和男人的幾乎一模一樣,白皎點點頭。
這樣詭異的一幕,男人像是完全沒看到,滿心滿眼都是白皎的模樣。
很顯然,他被白皎催眠了。
她也沒怎么做,是對方先來招惹自己,男人之前可不像現(xiàn)在這么老實,見到她就像動手動腳,活脫脫一只披著人皮的野獸。
人和野獸最大的區(qū)別是什么,人有自控能力,野獸沒有,可惜現(xiàn)在不少人返祖,白皎都要看膩了。
作為蘭朝會所的新臺柱,她最近受到不少追捧,但她要求苛刻,僅僅幾日便傳出她性格高傲,更是出了名的挑剔。
能被她選中的都是非富即貴還長得帥氣的客人,不過,這些人再好看也都是披著人皮的餓狼,他們既然在蘭朝會所消費,基本上就沒什么好人。
白皎把玩著指尖,漫無邊際地想,她不過是廢物利用罷了。
期間也碰到過空有一張皮囊,腦子全是草包的廢物,被她直接一腳踹出去。
因為身上修煉的法術(shù)完全沒有人是她的對手,可以說整個會所基本都在她的操控之下。就連會所主人都沒發(fā)覺。
倘若知道會引狼入室,怕是早就悔青了腸子,千不該萬不該,竟然將這樣的小魔星請了回來,不過要白皎說,這是他們自作自受,自食惡果。
惡人自有惡人磨?
呸,有她這么漂亮聰明的惡人嗎。
白皎笑了笑,忽然瞥了眼一側(cè),一道血影閃過,終于忍耐不住了。
一側(cè),男人停下動作,就算被操控,可他本能還在,沒有半分清明的眼珠直勾勾地看著她,忽然覺得后背發(fā)涼,可是看著美人笑了,又心甘情愿,只覺得現(xiàn)在赴死,也無妨!
他看不見的地方,房間的一個角落,已經(jīng)塞滿漆黑的云團,小狗揮舞觸手,張牙舞爪,她是我的!
就算什么都不懂,它也憑借本能,不想讓任何人靠近她!
想到白皎這段時間的抗拒,它又失落地垂下一只觸腕。
自從那天起,白皎就抗拒他的接觸,他只能偷偷在旁邊嘗一嘗味道。
心里隱隱有一道聲音告訴他,他是鬼神,全世界都該為他顫抖,區(qū)區(qū)一個女人,怎么能夠讓他為此屈服!
可現(xiàn)實是,他根本不敢。
沒有她的允許,他不敢碰她一絲一毫,只能傻乎乎地看著,生怕惹她生氣,不知道怎么做,就只能無底線地粘著她。
他又悄悄的纏上她,從細軟的腰肢、線條流暢的小腿到瑩白的手腕,像是一只貪吃的膽小鬼,小心翼翼地品嘗得來不易的美味。
白皎猛地回神,被冰涼的觸感拉回心神,嚇了一跳。
她看不見他。
可她能感覺到小狗在委屈,他委屈個什么勁兒啊?她還沒替自己委屈呢!
于是,她晃著小腿踢了踢他,眼神冷酷:“不準偷吃!”
接收信號的小狗立刻知道這是她在讓自己離開,默默把自己蜷成一團,陰郁的像是角落里的黑色大蘑菇,心酸得不行!
他控制不住地嫉妒起那些能夠接觸她的人類,他發(fā)現(xiàn)那些人都有一副好皮囊,而他只有蠕動的觸手,一團漆黑的身體。
明明已經(jīng)竭盡全力的克制自己,為什么她不讓自己靠近?
隱約中,他領(lǐng)悟到了一些東西,有意識的朝那些人類的模樣改變,印象中他似乎也有一副極其俊美的人類身體。
小狗忍不住想,如果他有漂亮的人類軀體,那她一定不會再看別人,只會看著自己了吧。
白皎不知道小狗這邊的糾結(jié)。
休息時間,房門忽然震動起來,白皎抬頭,看到來人。
林松恭敬地看著她:“主人,我接到上面的命令,會所的主人聽說要見您!
白皎瞇了瞇眼:“什么時間?”
“三天后!
她揮揮手讓男人離開,心情大好。
終于,藏在背后的大魚隱藏不住了,她是打算守株待兔,但是要讓她一直這么等下去,她也沒那個耐性,倒不如直接殺過去!
白皎忽然覺得,好像有什么東西壞掉了。
她關(guān)上門,好像,是她從不存在的三觀呀。
時至深夜。
天邊明月被烏云遮蔽,萬籟俱寂。
白皎躺在自己的房間里,蘭朝會所奢華氣派,對待員工卻格外小氣,更何況是她們這樣被控制的,如果不是她在控制一切,這時候正是上班時間。
關(guān)了燈的房子一片漆黑。
窗戶被手指粗的鋼筋封住,窗外的夜色與燈光,朦朦朧朧的透過窗戶投下,在床前整潔瑩潤的大理石地板上投射下一道道狹長細影。
不知何時,屋子里忽然響起滴答滴答的水滴聲,躺在床上的人一動不動。
濃重的陰冷席卷而來。
隨著低溫一并到來的,還有一抹細長鬼影。
天花板上,女鬼像是蛇類一樣蜿蜒前行,爬到床頭上方,忽然倒掛而下,長長的黑發(fā)遮住大半張臉,透出青白交錯的皮膚。
桀桀怪笑在房間里回蕩,一滴滴血水,滴在床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