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擁有的一切,都是自己一路拼搏而來,后來她又以為,他們會是并肩作戰(zhàn)的道侶,一同飛升。
他又成了拖后腿的絆腳石。
她俯視下方的男人,原來居高臨下的感覺是這樣美妙,她笑容燦爛:“難怪你不愿意聽我的話,一意孤行替我做決定。”
“臨霄,你知道我為什么討厭你嗎?”
她看到對方眼里的茫然,搖了搖頭,再強大的男人,可他連愛情都沒接觸過,白皎不可憐他,那又不是她的錯。
“因為你不尊重我!
“你知道怎么愛人嗎?”
“你不知道,你總是把自己的意愿強加到我身上!
“我跟你修為不對等,可我并不覺得自己沒有表達意愿的權(quán)利,你以為你是誰,你喜歡我,不,我更覺得,你在拿我當(dāng)玩物。”
她定定地注視他,忽而展露笑容,就在桃林芳菲之中,局勢已經(jīng)徹底顛倒。
他張了張嘴:“皎皎!
俊美的男人此時顯得格外脆弱且無助,白皎知道這是自己的錯覺,但這不妨礙她為自己扳回一局。
她俯身,以居高臨下的目光審視他,手指捏著他凌厲的下頜,線條冷硬,粹冰一般:“仙尊大人,嘗過下位者的滋味嗎?”
他皺緊眉頭,面無表情,便透出十二萬分的漠然與冷酷,宛若冰山頂峰萬載不化的冰雪。
她低頭,滿意地笑了起來:“就是這樣!
手指脫去他身上的白色外袍,那雙甜如蜜的琥珀色眼眸,鑲滿閃耀的晨星:“希望你之后還能像現(xiàn)在這樣!”
……
白皎披上嫁衣,俏臉飛紅,面若桃花,她挑釁似得看向臨霄,看他狼狽地披著外袍,衣衫不整的模樣,笑容燦若朝霞。
“皎皎。”他聲音微弱,宛若低喃。
白皎冷哼一聲:“堂堂仙尊大人,竟然也會被人強迫?真是好笑!
“怎么樣?”她俯下身,饒有興趣地問他:“被人強迫的滋味好受嗎?”
紅潤的唇在眼前張張合合,隱約窺見粉潤的舌尖,她身上幽幽的香氣撲面而來,即便是清冷禁欲的仙尊,此時也遏制不住滿腦子污穢念頭。
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涌上心頭,他試圖伸手抓握,卻只能停在原地,仰望著她,半晌,才吐出兩個字:“皎皎!
霎時間,她臉色通紅,合著剛才的不甘,讓他享受到了!
她轉(zhuǎn)身就走,決絕的背影映入臨霄眼簾,不過瞬息,他已從痛苦的泥沼中掙脫,找到她!
三天后,作為加固封印的臨霄立刻感受到情況不妙,他遙遙望向前方,海面平靜無波,唯一一群嚴(yán)陣以待的修士。
他最關(guān)注的那個人,便在修士之中,灼目又耀眼。
他來此已經(jīng)三天,卻不似第一次那般急切,他隱匿蹤跡一路追隨,看她如何與同門肆意相處,看她一個人時,如何輕松自在。
終于知曉,她不是關(guān)在籠中的金絲雀,她是藍天下自由翱翔的鷹隼。
他真的做錯了。
海面陡然掀起驚濤駭浪,在龐大的偉力面前,人類渺小如塵埃。
“封印破了!迸R霄冷冷說道。
各宗修士并未怯懦,而是舉劍迎戰(zhàn)。
他們身后還有上千萬無辜百姓。
那是他們的責(zé)任!
氣勢浩蕩的戰(zhàn)場隨之開啟,臨霄目光淡然,所過之處,魔族血肉橫飛,炸成碎末。
龐大冰冷的海浪中,隱約浮出一尊巨大猙獰的類人形,魔尊臨世了!
魔尊一眼看到他,桀桀笑聲響徹天地。
“我出來了!”
他一眼看到不遠(yuǎn)處的臨霄,肆意叫囂:“我早就說過,你困不住我!
所有人都在關(guān)注這場戰(zhàn)役。
白皎一怔,看到半空中的男人身影,下一刻,迅疾轉(zhuǎn)身,九重心蓮迸射花瓣,背后偷襲的魔族連慘叫都發(fā)不出,立刻化為一團血霧。
“撤退吧!
所有人都知道,決定勝負(fù)的是對方,他們只能退守到無法波及的陸地,一面拼殺,一面看向遠(yuǎn)處。
可到他們那種層次,又豈是其他人能輕易窺探的,不少人直接退出海面,遠(yuǎn)遠(yuǎn)的,只能窺見澎湃洶涌的海浪,轉(zhuǎn)瞬間炸成一團水霧!
咸腥的海水化作煙霧,在岸邊凝結(jié)成雨珠,冰冷細(xì)潤的水珠滴在人身上,掠走一片溫度。
不久后,他們聽見一聲慘叫。
平靜深黑的水面,忽然漾起刺鼻的腥氣,血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擴散,所有人警惕地握緊武器,看向海面。
直到眼前出現(xiàn)一抹雪色。
人群死一般的寂靜。
目光匯聚之處,男人白衣勝雪,氣質(zhì)高冷孤傲,那雙銀灰色的眼眸掠過眾人,忽然直直落在一處,一直關(guān)注他的眾人下意識朝他望去——
白皎精疲力盡,軟軟地依靠著明襄,長發(fā)如潑墨般垂落,法衣早已變成一件普通衣服,裹出窈窕身形,卻遮不住她耀眼奪目的容色。
經(jīng)過血與戰(zhàn)爭的洗禮,她如一顆打磨過的鉆石,褪去厚重的外殼,露出耀眼璀璨的內(nèi)里。
她全身煥發(fā)出奪目光彩,即便只是偏安一隅,卻也不能讓人輕易忽視。
眾目睽睽之下,白皎愈發(fā)淡然自若。
明襄不如她那么淡定,緊張得抓緊衣角,心里清楚無比,眾人目光的焦點是白皎。
她緊張得冒出一頭熱汗,智商突然占據(jù)高地,白皎和戀人重逢,她做什么電燈泡,立刻找借口離開,盡管這借口無比拙劣。
“皎皎!
臨霄朝她伸出手,臉上揚起和煦微笑。
白皎微怔,一時間,竟覺得他有些像白希,可她又分明知道,他不是白希。
原來是一對道侶。
修仙界眾人心頭猜測,想到他們方才的表現(xiàn),一個身份神秘,一個是未來的天之驕女,再不敢肆意窺探,互相攙扶著收拾殘局。
一些大膽的小輩,倒是好奇地用余光窺探,忽然臉色一變,誒,怎么回事?
白皎站起身,淡淡瞥他一眼,扭頭離開此處。
那日之后,白皎和他忽然消失在眾人眼前,大概只有知曉一些真相的掌門諸人才知道,她們?nèi)チ四睦铩?br />
長清真人抬頭望天,嘆息一聲。
魔族通向人間的通道已經(jīng)被封印,大戰(zhàn)結(jié)束,她主動請求,出宗游歷,這樣的事,他做掌門的,應(yīng)該高興才對。
可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
“皎皎!
白皎眨了眨眼,聞聲抬眸,看到眼前人那張過分年輕俊美的臉龐,剎那間,眼底泛起天真依賴的光彩。
下一刻,她搖了搖腦袋,發(fā)生了什么?
她總覺得自己忘了什么事。
白希皺緊眉頭,憐愛地看著她的怪異動作:“皎皎,你干什么?”
白皎抿了抿唇:“我好像忘了什么?想不起來了!
“忘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應(yīng)該是不重要的事!彼驍嗨脑,繼續(xù)道:“好了,我們趕快下山吧,待會兒爹娘該擔(dān)心了!
白皎點點頭,捋了捋自己的思緒,他們回來探親,在明玉澗故地重游,后來……后來她們就下山了。
她本能覺得,應(yīng)發(fā)生些什么。
白皎抿緊雙唇,看到他,一陣厭煩涌上心頭,昔日的柔情蜜意仿佛隨風(fēng)而逝,她任性地徹底將他無視。
后者倒也不惱,包容寵溺,像是全然感覺不到她的抵觸與抗拒,他真的不在乎嗎?
不。
男人眸色深沉,他終于發(fā)覺,自己做錯了什么,罔顧她的意愿,限制她的行動,他以為自己的上界仙尊,是天地共主,沒有他得不到的。
直至在她手下折戟沉沙。
他的強勢權(quán)柄,榮耀修為,在她面前,皆是虛妄。
所以他用了一些手段。
男人低垂眼睫,遮住眼底的晦暗光芒,打斷她的話:“好了,我們趕快下山吧,待會兒爹娘該擔(dān)心了!
白皎點點頭,捋了捋自己的思緒,他們回來探親,在明玉澗故地重游,后來……后來她們就下山了。
她本能覺得,應(yīng)該發(fā)生一些其它的事。
可是沒有。
她收斂思緒,目光所及,是和藹可親的父母,討好諂媚的兄長與大嫂,還有……笑容燦爛的他。
“白希!
“怎么了?”
“你笑的好開心!
“嗯,因為皎皎在我身邊。”他說著俯身,將一朵秾麗的月季花,簪在她鬢發(fā)之上。
白皎下意識打落,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抗拒,拒絕他一切接近:“抱歉!
“沒關(guān)系!
沒多久,她們便拜別二老,離開青山村。
他說一直修煉太累了,索性帶她出去游玩,她們在各地游玩,體驗風(fēng)土人情。
他見她斬妖除魔,那樣恣意照人的她,不止他能窺見她的光彩,更有其他人前仆后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