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環(huán)顧一圈,當著所有人的面宣布:“陳紀妄是我的人,誰敢跟他在一起,我弄死她!”
擲地有聲,極為囂張,更重要的是,她真的能做出這樣的事。
直到上課鈴響起,大家才反應(yīng)過來,狠狠打了個激靈,這位大姐頭玩兒真的,不少人同情地看向陳紀妄。
哪知道他像沒事人一樣,該干嘛干嘛,一臉云淡風輕,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后方男生看見這一幕,不由敬佩地朝他伸出大拇指:“哥們兒,牛逼!”
陳紀妄陡然回神,他已經(jīng)認出她是誰,心下斟酌著怎么報復(fù),聽見男生的話,不由反問:“你知道她是誰?”
他眼神暗黑深邃,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當他看人的時候,讓人有種深淵凝視感。
男生脖子一縮:“她是葉笙,咱們明德一中的小太妹的大姐頭!
陳紀妄示意他繼續(xù)。
男生屬于不學(xué)無術(shù)那一類,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打心里升起一股敬畏心,竹筒倒豆子一樣,把他知道的有關(guān)葉笙的事跡全部說出來。
末了,忍不住說:“聽說她家里挺有權(quán)勢的,是個大小姐,大家都不敢得罪她。”
陳紀妄全都記下,聽見這一句,指尖輕輕叩擊桌面,笑道:“大小姐?大姐頭?她算個什么東西?!”
這句話可謂狂妄至極。
男生震驚地抬起頭,他已經(jīng)收回目光,他看著陳紀妄,發(fā)覺他皮膚白皙,容色俊美,身上有種矚目卓絕的優(yōu)越,一看就是富家子弟,想起之前突然闖入,老師不聞不問的反應(yīng),瞬間心頭有底。
明德一中的老師或許教學(xué)能力不怎么樣,但他們見風使舵媚上欺下的本領(lǐng)是一個比一個出類拔萃,說不定,他也是什么富二代。
于是,他咽下勸誡,忽然聽見他淡淡的聲音:“也許過不了多久,你就聽不見她們的名字了。”
男生瞠目結(jié)舌,他不是傻子,立刻意識到他話里飽含的深意,呼吸都忘記了。
再看陳紀妄,他已經(jīng)重新趴在桌子上。
這堂課是語文課,臺上老師講課,臺下學(xué)生主動屏蔽,交頭接耳興致勃勃地談起剛才的事。
同桌許絨絨三番五次地看她,眼神興奮又慶幸,每每看見她認真聽講,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模樣,又悻悻閉嘴。
哼,她才不是沒有眼力勁兒的人!
等到下課鈴落下,教室里的竊竊私語聲陡然放大,許絨絨興沖沖地從課桌里掏出一堆小零食:“白皎,你吃!”
白皎眨了眨眼,懷疑就是這樣讓她顯得胖乎乎的,不過很可愛。
至于這堆花花綠綠的零食,她搖搖頭:“送我干嘛?”
許絨絨認真地說:“感謝你!”
她拍了拍胸脯,一臉后怕:“幸好你之前勸住了我,不然我準備早上就給轉(zhuǎn)校生送情書,要是讓葉笙知道,說不定我就——嘎了!”她說著比劃了一下脖子,神情夸張地驚懼。
白皎驚訝地抿了抿唇。
看她這樣子,許絨絨就知道,她應(yīng)該根本就沒關(guān)注過其他事情,而且她也沒見同桌有什么朋友,一天到晚都在學(xué)習(xí)。
學(xué)習(xí)好啊,她這個小學(xué)渣可喜歡學(xué)神了。
尤其之前白皎幫了自己,現(xiàn)在她對白皎好感度upup地上漲,主動科普道:“你應(yīng)該不知道,葉笙這群人特別可怕!”
她叭叭地說起葉笙的“豐功偉績”,聲音壓低了好幾倍:“我聽說,葉笙曾經(jīng)把一個女生堵進廁所拍裸照,人家家長告她,她仗著有大哥撐腰,什么事都沒有,倒是女生,被她逼得直接退了學(xué),還有……”
真可謂劣跡斑斑!
她說著自己反倒害怕得不行。
白皎寬慰她:“你沒得罪她,遠離她就行了!
許絨絨忽然話鋒一轉(zhuǎn):“這是不是就是藍顏禍水啊?
“禍水?”
“就是陳紀妄啊!
白皎想到陳紀妄的臉,還有他恣睢暴戾的性子,不禁點點頭,沒想到許絨絨越來越熱情,簡直就是黏人精。
她慢吞吞地傾身,靠近白皎,大眼睛忽閃忽閃,神色沉醉:“以前沒發(fā)現(xiàn),其實你人挺好的,就是不愛說話!
“白皎,你頭發(fā)怎么那么厚,遮住臉了都,眼鏡能不能摘下來,我看你皮膚好好,又白又滑……”
白皎怎么也沒料到,她就是個自來熟,說著話竟直接上手,小手摸到臉頰的一剎那,白皎身子一顫,像是在看女色狼:“你別摸我!
她聲音壓低,并未發(fā)現(xiàn),后方正有一雙眼,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陳紀妄不知何時睜開眼,緊緊盯著前方的女生,她穿著肥大寬松的校服,戴一副眼鏡,普通到千篇一律,是他從來不會注意的對象。
可現(xiàn)在,他忽然勾起薄唇,找到了。
白皎心跳一悸,扭頭眼睛往后掃,她剛才產(chǎn)生了一種極其嚴重的被窺視感。
看了看,卻沒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陳紀妄還趴在桌子上休息。
她眨了眨水潤的眼,不禁以為自己想多了。
卻不知道,自己回頭一剎那,閉目養(yǎng)神的男生睜開眼,饒有興趣地看向她,接下來的幾天,白皎生活十分平靜,學(xué)習(xí)效果一日千里,甚至比之前還要高出不少。
除了時有時無的被窺探感。
這天放學(xué)后,她幫媽媽準備東西,白母的攤子因為味道好,價格實惠,很受學(xué)生青睞,沒幾天就在校門口站穩(wěn)了腳跟。
而且她喜歡做飯,收益也豐厚。
肉眼可見的,整個人因事業(yè)小有所成而容光煥發(fā),今天,她打算晚上也去學(xué)校門口開小攤,就做小吃。
明德一中雖然學(xué)校不怎么樣,但是地理位置著實不錯,校門口小吃街不僅正對著高中,附近還有好幾個小區(qū),一到晚上,整條街燈火通明。
白皎看她搬運炸串,還有一箱切成波浪形的狼牙土豆,自告奮勇地說:“媽,今天我跟你一起去吧!
白母想也不想便拒絕:“皎皎乖,你在家寫作業(yè),媽媽一個人沒問題!
說著一把端起折疊桌,一摞小凳子,手腳極其麻利。
白皎:“媽,我想去幫你!
她不等白母拒絕,搶先說出一大串話:“我今天課堂上就做完了,功課也預(yù)習(xí)了,而且老師經(jīng)常告訴我,不要一直讀書,可以適當放松一下,你老叫我讀書,萬一我讀成書呆子了怎么辦?”
白母看著扎起頭發(fā),干凈漂亮又貼心的乖女兒,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哪有書呆子像我乖囡這么漂亮聰明的!
終于,在白皎軟磨硬泡之下,她終于如愿以償。
她們倆準備完東西,已經(jīng)華燈初上,小吃街一片燈火通明。
白母來的晚,白皎看著幾乎沒地方的街道皺起眉頭,沒想到,忽然冒出一個大姐,興奮地朝她們招手:“白妹子,快來快來,我這兒還有地方!”
到了跟前,大姐熱情地說:“我知道你要來,特地幫你留的地兒,你看,是不是正好?”
她說著看向一側(cè)的白皎,眼中劃過一抹驚艷,笑容更盛:“誒呦,這是你家乖囡吧,長得可真漂亮,好看得跟仙女似的。”
白母笑著和她寒暄,也不怪她這么說,因為白皎這次沒有偽裝,扎起頭發(fā),露出一張清麗脫俗,出塵絕艷的臉。
她在媽媽旁邊搬凳子,不禁有些好奇:“郭大姐好熱情啊!
白母:“郭大姐心地善良,當初也是她幫我,后來我?guī)退牧剂朔阶,她就一直記掛著我!?br />
她說著一臉滿足,眉眼間熠熠生輝,和之前相比,整個人簡直脫胎換骨。
她們的小攤剛支起來,便被人圍起來,大部分都是學(xué)生,熱情地和白母說話:白姨,你真的開始擺夜攤了!”
“太好了,我終于不用晚上抓心撓肝了!”
“白姨你賣的啥好吃的,聞起來好香。 闭f著伸出腦袋,一臉迷醉。
“狼牙土豆,還有炸串,我還熬了免費的甜湯,每位客人都有!
白皎看著媽媽跟她們說說笑笑,不禁笑了起來,她一笑更如冰雪初融山花爛漫,和之前清冷的模樣有種截然不同的反差,讓人失魂落魄,心動不已。
“哇,小姐姐好漂亮!”
聽他們夸自己女兒,白母開心得不行,比夸她還開心,一邊飛快往盒子里裝狼牙土豆。
這倒不是奉承的話,白皎穿著簡簡單單的裝束,可她生得漂亮,白的發(fā)光,即使素面朝天也有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感覺。
盈盈一站,自帶清冷氣質(zhì),連帶著周遭的小吃攤都有種“雞犬升天”的高級感。
“皎皎!睕]一會兒白母拿著手機讓她幫個忙,白皎才知道,因為她家飯菜太好吃,學(xué)生想建個微信群提前訂餐,但是白母不太會擺弄。
她現(xiàn)在的技術(shù)僅限于音視頻電話,收發(fā)消息,偶爾刷個抖音之類的小視頻,更高難度的就不懂了。
她三兩下便建好群:“媽,名字是白記小吃,等我有空幫你打印出來,再讓他們掃碼進去!
其他顧客聽見后附和道:“我也可以截圖發(fā)給我朋友,以后早餐再也不用等了!”
“那可能不行,群里不少人呢。”
“小妹妹給我一個群管理吧,我是上班族工作不算忙,可以幫忙管理一下群!币粋衣著漂亮的長發(fā)女人說。
不多時,白記宵夜攤徹底步入正軌。
白皎聰明,學(xué)什么都很快,很快就掌握住訣竅,幫白母打下手,充當臨時服務(wù)生。
她和平常實在是不一樣,而且白皎也不愿意多生事端,所以就算碰見了同班同學(xué),也不打招呼。
忙忙碌碌,竟然忙到十點多。
白皎沒想到的是,竟然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陳紀妄。
他穿著黑衣長褲,身后跟著一群吊兒郎當?shù)哪猩,后者剛來就招呼白皎,大喇喇地說:“美女,所以東西都給我上五份,快點兒啊!”
白皎估計了下,做完這一單,食材徹底消耗完,能收攤了,才應(yīng)了一聲:“好的。”
她轉(zhuǎn)過身告訴媽媽。
座位上的陳紀妄忽然扭頭,幽暗深邃的眼眸直直看向她,霎時間,白皎感覺一道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轉(zhuǎn),她身子一僵,咬了下唇。
應(yīng)該不會。
她那么低調(diào),陳紀妄怎么可能認出自己。
白皎家的小攤因為大部分客人都是買完就走,只準備了兩張折疊桌,此時正好占滿。
她偷偷掃了眼,男生和其他人坐在一起,被黃毛粉毛五顏六色各種發(fā)型簇擁著,瞬間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他容貌俊美,面無表情的臉上眉目疏冷,有種與生俱來的卓絕非凡的氣質(zhì),和周圍人都不是一個畫風。
很輕易就能看出,這群人以他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