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起來,真的沒想到,那么疏離冷漠的他,竟然愿意為了白皎,連名字都不要。
反觀她自己,家人步步緊逼,事業(yè)焦頭爛額,她咬緊下唇,忽然有些不甘心。
咖啡廳前,一輛轎車吸引了來來往往的路人注意力。
準(zhǔn)確來說,吸引她們目光的并非轎車,而是轎車前的男人。
他眉眼頹廢,精神萎靡,卻難掩優(yōu)越俊朗的容貌,憂郁的氣質(zhì),俊秀的外表,像極了小說里的憂郁王子,有種讓人愛憐的帥氣。
白皎全副武裝出來,還沒走近就感覺到周圍不少人在看他,掃視一圈,大多都是年輕的小姑娘,應(yīng)該很吃這一款。
她例外。
“嘉安哥!彼f道。
沈嘉安溫柔一笑,立刻迎著她進去,他在咖啡廳預(yù)訂包廂,房門一關(guān),立刻阻絕門外所有打量窺探的目光。
桌面上擺放著精致的甜點,兩杯咖啡,濃郁的香味,柔和的燈光,舒緩的音樂宛如河流緩緩流淌,營造出一種舒適輕緩的氛圍。
白皎摘下偽裝,看向他:“嘉安哥?”
她一連說了幾遍,沈嘉安才回過神,歉然道:“對不起,我剛才走神了!
白皎溫和一笑,表示沒關(guān)系。
實際上,剛開始碰面她就發(fā)現(xiàn)了,對方眼神閃爍,不敢直視自己。
他的眼神、肢體和神態(tài),作為一個演技精湛的演員,簡直一眼就能看穿他的想法,他在心虛、愧疚,完全不敢面對讓他如此表現(xiàn)的源頭。
也就是她。
白皎雙手托腮,柔軟的目光望著他:“怎么了?嘉安哥你今天怎么心神不寧的,是有什么事吧?”
沈嘉安握緊咖啡杯,差點直接說出來,短短幾秒鐘,他臉色漲紅,長長地舒了口氣,才道:“沒什么。”
白皎往咖啡里加了幾塊方糖,小勺輕輕攪動。
她做得溫吞優(yōu)雅,好似獵人打獵,不急不緩地等待獵物上鉤。
沈嘉安給自己打氣,終于鼓起勇氣,他盡量輕緩地說:“月牙兒,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嗎?”
“我們小時候在福利院玩游戲,大家最喜歡過家家,以前我不懂事,總喜歡讓你做我的新娘,你也說,你喜歡我,長大后要嫁給我!
“!钡匾宦。
白皎嚇得扔掉小湯匙,停下手里的動作,驚愕地看向他:“你……”
沈嘉安輕松地笑笑:“月牙兒,見到你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我一直都很喜歡你。”
“我想追求你,給你一個家!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她睜大眼睛,聲音極輕地重復(fù):“你喜歡我?”
在那雙清澈雙眸的注視下,沈嘉安低下頭,仿佛害羞般,實際上,他垂下的手攥握成拳,滿心愧疚讓他無法直視對方。
他騙了白皎。
他只是愿意為夏姝犧牲。
前段時間,他忽然接到夏姝的電話,對方約他出來喝酒,聽到酒字,他心頭一緊,因為前不久,他接到了爛醉如泥的夏姝,聽到宗正朔覬覦白皎這樣的事。
他不知道這一次會發(fā)生什么,電話那頭的夏姝早就不耐煩,直言他要是不去,她就找其他人。
可他見過她那些狐朋狗友,她們哪是什么好人,就像前一次,如果不是他趕到,她們一定會扔下她,直接走開。
倘若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
沈嘉安當(dāng)即答應(yīng)。
晚上,他見到了夏姝,她在酒吧里,妝容艷麗,落在本就愛慕她的沈嘉安眼里,驚人的美麗。
“小姝。”他說著,目光貪婪地凝視她。
夏姝端著酒杯,瞥他一眼:“你來了,陪我喝酒!”
她猛灌一杯,整個人散發(fā)出驚人的頹廢,惹得他心痛不已,只能耐著性子要她少喝點,惹來夏姝激烈反駁:“你懂什么?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委屈痛苦的目光,讓他差點失控,卻只能小心翼翼的問她:“發(fā)生了什么?小姝你跟我說!
他才知道,夏家一直在逼她,逼她挽回宗正朔的心。
沈嘉安驚愕不已:“為什么要挽回宗正朔?他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夏姝把握著空杯子:“你不知道嗎,我跟他有婚約啊,如果不是他反悔,我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可是他現(xiàn)在喜歡的是白皎,要我怎么追,怎么挽回?就算我低聲下氣的求他,他也不會多看我一眼!”
她痛苦地捂住耳朵,奪過他手里的酒杯,一飲而盡:“他們逼我,我爸媽長輩他們?nèi)荚诒莆,沒有人要我,我就是他們生出來的小棋子!”
沈嘉安差點脫口而出,我要!我要你!
可以他優(yōu)柔寡斷的性格,如果他能說出這句話,也不至于以竹馬哥哥的身份,暗戀她十幾年。
此時,爛醉如泥的夏姝趴在酒柜上,喃喃自語:“要是白皎沒出現(xiàn)就好了,一切還按照原來的運轉(zhuǎn),白皎嫁給其他人,說不定他就會選我,我就不會被他們逼迫。”
所以,他想到了這個辦法。
他看向白皎,眼神溫柔,他不會傷害月牙兒的,如果讓她跟宗正朔在一起,那才是對她最大的傷害!
他們之間的年齡、家世以及地位,都是天壤之別!
他們這種福利院出身的人,并不適合高攀,他會對她好,把她當(dāng)成一位尊敬愛護的妻子,他才是最適合白皎的選擇。
沈嘉安努力說服自己,他會保護好白皎。
絲毫不提自己產(chǎn)生這種想法根本原因,他哪是為了保護白皎,分明就是為了夏姝!
“嘉安哥,抱歉!卑尊ㄇ敢獾氐拖骂^,聲音輕軟。
沈嘉安驟然回神,深吸一口氣,他好像操之過急了,但夏姝的哭訴殘留在心頭,叫他忍不住又道:“月牙兒,我知道,你一時半會兒沒法接受,但是,請你不要繼續(xù)拿我當(dāng)朋友!
白皎震驚抬頭,卻見他溫和一笑:“我只想當(dāng)你的追求者,我喜歡你。”
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嗎?
白皎驚訝,原設(shè)定他對自己的定位可從來都是女配的哥哥,盡管她一直有心計劃,卻也沒料到,他竟然會那么快表白。
能夠影響他的人……
白皎歪了歪頭,她只想到了一個,夏姝。
心中千回百轉(zhuǎn),現(xiàn)實也不過一剎,她像是被他決絕的目光震驚到,臉頰暈出兩團醉人的酡紅,清透的眼眸望著他:“你說你喜歡我?”
沈嘉安毫不遲疑地點頭。
感覺到白皎的動搖,他毫不躲閃,試圖讓她感受到自己的真摯和誠意。
白皎臉色愈發(fā)緋紅,半晌,才輕聲道:“好。”
沈嘉安:“我知道,你不喜歡——月牙兒?”
他猛地站起身,吃驚地看向?qū)γ娴呐,白皎羞赧一笑:“我答?yīng)你的表白,但是我有件事,你要答應(yīng)我!
沈嘉安欣喜若狂,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成功的如此順利,至于她的要求,別說一件事,就算千百件他也會答應(yīng)!
白皎:“你知道,我現(xiàn)在的工作是明星,事業(yè)也才剛起步,我暫時不想公布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你能答應(yīng)嗎?”
沈嘉安:“可以!”
他不需要公布,戀愛這件事,只要宗正朔知道就行了,如今塵埃落定,難道他還會搶別人女朋友嗎?
一番折騰下來,咖啡早就涼透了,白皎吃了幾口甜點,準(zhǔn)備離開。
沈嘉安:“月牙兒你別動,我來開門!
她瞥了眼過分殷勤的男生,入戲很快,是個非常合格的工具人。
沈嘉安愉快地付下賬單。
身側(cè),白皎忽然瞥了眼一角,敏銳的感官讓她注意到,有人在看她,那目光復(fù)雜百轉(zhuǎn),等她看過去,那道目光又瞬間消失。
“月牙兒,怎么了?”沈嘉安看她出神,忍不住問。
白皎搖搖頭,找了個借口:“聽說這邊的黑森林蛋糕不錯,可以外帶嗎?”
前臺笑意盈盈:“當(dāng)然可以!
她正要付錢,沈嘉安已搶先一步:“月牙兒,我來吧!
前臺羨慕地看著兩人:“小姐,你男朋友對你真好,跟你也般配!
白皎沒否認(rèn),沈嘉安羞赧地漲紅了臉:“有月牙兒做我的女朋友,才是我的福氣。”
白皎虛虛挽上他的手臂:“別說了,我們快走吧!
[劇情逆轉(zhuǎn)值:95%]
白皎眼底笑意更盛。
她們離開后,咖啡廳斜后方角落里,黑衣黑褲的男人低垂眉眼,放下報紙,邊緣已經(jīng)徹底扭曲,皺巴得不成樣子。
他僅露出的眼眸純黑深邃,冷意蔓延。
宗正朔得到她們見面的消息后急匆匆趕來,他眼睜睜看著他們進包廂,他在外面度日如年,直到他們出來。
那一剎那,他便察覺到一絲不對。
直到前臺招待忽然夸贊,她說他們是男女朋友,她說他們般配又登對,挑明了他最不想看到的場景。
沈嘉安竟然承認(rèn)了?
他的目光落在白皎身上,從未如此地期待她的反應(yīng),希望她否認(rèn),一定要否認(rèn)!
她承認(rèn)了。
那一刻,他整個人丑陋得仿佛一團陰暗滋生的霉菌。
當(dāng)晚,白皎回家便察覺到屋子里低氣蔓延,她看向低氣壓源頭,輕聲呼喚:“叔叔?”
宗正朔:“吃飯吧!
他指著飯菜,聲音有種壓抑不住的寒冷,就連往常候在一邊的王媽,也不知道躲哪兒去了。
白皎落座,漫不經(jīng)心地掃了眼飯菜,沒有反應(yīng)。
明明這些都是她最喜歡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