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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洵剛回到家,就看見顧又廷收拾得干凈利落,揣著釣具匆匆出門:“爺爺,你這是要去哪兒?”

  顧又廷心情愉悅,語調(diào)輕快:“呵呵,我要去和一個小姑娘釣魚,你和我一起去嗎?你們正好認(rèn)識認(rèn)識!

  聽顧又廷這口吻,那小姑娘不是許罌是誰?近來,應(yīng)該說有史以來,顧又廷就沒和什么小姑娘交好過,更不用說“喜歡釣魚”的小姑娘。顧洵眉頭不由深深攢起。

  但想到他從線上約不上許罌,現(xiàn)在正好有機(jī)會可以當(dāng)面對峙,顧洵不顧剛回到家沒來得及休息,滿口答應(yīng)下來:“好啊,那您等我收拾收拾!

  他也想看看,許罌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顧又廷一聽更樂了:“行啊那你快點,剛從外面回來,衣服都還齊整著,有什么好收拾的?”

  顧洵納了悶兒了,這許罌竟然能叫一向慢性子的爺爺這么著急,怕不是給他爺爺灌了什么迷魂湯了吧?

  只是以她的品性,連正常男性都俘獲不了,他爺爺是怎么著了她的道的?不會是上了年紀(jì),糊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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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刻鐘后,顧又廷領(lǐng)著顧洵向許罌走去:“來來來。小罌啊,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孫子!

  顧洵瞇了瞇眼,順著顧又廷目光所指的方向望去。

  秋日里,許罌穿著一件米白色高領(lǐng)毛衣,長發(fā)如瀑,皮膚白皙,看起來軟糯又漂亮。

  顧洵一愣,他自己也沒想到,他會用類似軟糯這樣的詞匯來形容許罌。

  她的眉眼很驚艷,按理說應(yīng)該是帶著攻擊性的漂亮,但因為氣質(zhì)恬然淡靜,恰到好處地化開了這一份攻擊性,顯出幾分人畜無害,歲月靜好。

  顧洵只用一眼的功夫就認(rèn)識到,許罌和原主,只有眉眼是相似的,氣質(zhì)實則天差地別。

  許罌眸光淡淡,全然沒有往昔目光中對他的愛意和熱忱。

  這就是歲月的打磨?

  不對……這就是歲月的雕琢?

  只是今日的許罌固然很漂亮,原主做過的事情卻依然歷歷在目。顧洵始終信奉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很快恢復(fù)冷峻的神色:“爺爺大概不知道,我們以前是同學(xué)!

  顧又廷眸光閃爍:“同學(xué)好啊!”還有感情基礎(chǔ)。

  然而,就算來的人是原主,已經(jīng)移情別戀陸瀝成的她都不一定還有感情基礎(chǔ),更不用說穿書來的許罌。

  影帝又不是人民幣,她非得喜歡。就算顧洵演了家喻戶曉的電視劇又如何?她穿來這個世界,還沒來得及看這個世界的影視作品。

  顧洵首先決定拆穿許罌的謊言,直切重點:“聽說你下棋很厲害,我一直想和你切磋。擇日不如撞日,不如現(xiàn)在下一場?”

  誰知道顧又廷比許罌更快拒絕了他:“沒必要吧?”

  顧洵愈發(fā)篤定了心里的猜測,許罌根本不會下棋,他爺爺是在聯(lián)合著許罌來騙他。

  然而就在這時,他聽見自家爺爺一本正經(jīng)地說:“你下不過她的,你要是和她下了,我怕你自信心受挫!

  第27章

  偏偏顧又廷是一副設(shè)身處地為他著想的樣子。

  顧洵臉色黑得很厲害,開什么玩笑?雖然他不是頂尖水平,但在他爺爺耳濡目染下,棋藝也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好嗎?

  顧洵薄唇輕掀,冷言道:“我想,她應(yīng)該會想向我證明一下。”

  許罌知道原主對顧洵做的那些事情,也不是不能理解顧洵的態(tài)度,面對自負(fù)的影帝,她只是眨了眨眼睛,淡淡反問:“我為什么要和你證明?”

  顧洵依然在冷笑著看著她,答案自然是因為她仰慕他,在仰慕的人面前展露才華,不應(yīng)該是一件很幸福很幸運(yùn)的事情嗎?

  許罌卻已經(jīng)無心與他周旋:“今天,我是來和你爺爺釣魚的!

  顧又廷也沒想到顧洵對下棋這么執(zhí)著,以前也沒看他表現(xiàn)出對下棋這么強(qiáng)烈的興趣。

  只是此時此刻,許罌還背著釣具。雖然釣具不沉,但許罌畢竟是女孩子,顧又廷不想在路上耽擱太多時間,開口勸道:“小洵啊,你不要強(qiáng)人所難!

  顧洵頓時感到幾分無言。顧又廷到底是他爺爺,還是許罌爺爺?寥寥數(shù)句交流,他就意識到,顧又廷一顆心早就偏到許罌那里去了。

  而許罌用的方法多半是投其所好。她是一個年輕人,怎么可能會喜歡釣魚?不過是討好他爺爺?shù)募紓z罷了。

  顧洵暫時沒有揭穿她,靜靜地看她表演。他相信許罌謊話連篇,就算他不出手,她自己就會翻車。

  隨后,三人來到小區(qū)周邊的一處湖泊,許罌沿著湖畔走,很快確定了釣點。

  顧洵并非資深釣友,也知道釣點的選擇絕非易事。看許罌的狀態(tài),也是第一次來到這片水域。既然如此,如何能這么快就確定位置?八成是為了裝逼給他看的。

  只可惜,釣點選擇不好,很難釣到魚。許罌口口聲聲說是興趣愛好,如果一條魚也釣不上來,尷尬的就是她了。

  顧又廷最近卻是頻繁來到這里,知道魚兒上鉤的頻率并不高,有時候一坐就是一整天。這附近風(fēng)景獨好,一個人垂釣,主打一個靜心,修身養(yǎng)性,釣沒釣到魚都不重要,但和晚輩來則不同了。

  他并不擔(dān)心許罌,這孩子沉得下心,顧洵成日在娛樂圈里,浮華過眼,還真不一定能沉得下來。

  于是顧又廷開口道:“這年頭魚不好釣了,不過醉翁之意不在酒,釣魚之意也不在釣魚,主要是和你們年輕人嘮嘮嗑,讓我個老爺子也感受一下青春的活力……”

  顧洵沒聽出顧又廷這話是對他說的,以為是在給許罌找臺階下,心中一陣?yán)湫Α?br />
  誰知道顧又廷一句話沒有說完,許罌利落收桿,一條肥美的大板鯽躍出水面。隨后她輕車駕熟地把它收入魚簍,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顧又廷不禁瞪大了雙眼。要知道他上次坐了整整一天,腰都有些疼了,才釣上來一條,而許罌只用了不到十分鐘!

  滿心等著看許罌翻車的顧洵也隨之一哽,心想這該不會是運(yùn)氣吧?

  再看許罌臉上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淡然,好像這并不是一件值得驚奇的事情。

  許罌很快證明,如果這是她的運(yùn)氣,那么她的運(yùn)氣未免太好。魚兒一條接著一條上鉤,沒過多久,魚簍里就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饒是再怎么找借口,顧洵也得承認(rèn),這是許罌的實力了。

  難道這個位置也是經(jīng)過許罌細(xì)心挑選過后的黃金釣位?

  如果把這個問題拋給顧又廷,他會給出肯定的回答。因為今天魚兒上鉤的頻率遠(yuǎn)遠(yuǎn)高于他一個人來的時候。哪怕和許罌仍舊沒法兒比。

  顧又廷再一次嘆服,怎么會有年輕人把他的興趣愛好演繹到極致?不愧是他的忘年交。

  而顧洵就比較尷尬了。他眼睜睜地看著許罌和自家爺爺釣上來一條又一條,收獲頗豐,自己這邊卻沒有任何動靜。

  許罌幫忙確定了釣位,他卻確定不了餌位,好像魚兒見著他的釣鉤都繞道走。本來想看許罌出糗,沒想到最后出糗的人是他自己。

  偏偏許罌和顧又廷都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神色,好似對結(jié)果并不在意,更不會因為他空手而歸而奚落他。

  顧洵只覺得更尷尬了,連脖頸都微微泛紅。

  漸漸地,他也沒有把心思放在釣魚上,以他這水平,專注下去也只會給人提供笑柄——即使沒人笑他。

  顧洵開始打量起了許罌。

  這不打量不要緊,一打量,腦海里產(chǎn)生了一個讓他自己都驚愕的想法。

  不知道為什么,看到許罌釣魚,他總覺得參加綜藝的那批人可以下崗了。

  許罌身上有一種綜藝感,即使她什么都不做,也能收獲路人緣。

  顧洵心里一陣天翻地覆。而從始至終,許罌目光就沒有落在他的身上。

  時間轉(zhuǎn)瞬即逝,夕陽西下,顧又廷看著今天的戰(zhàn)利品,笑逐顏開地夸贊道:“小罌人好啊,親近、和善,魚兒上趕著上鉤!

  許罌笑了笑,心想,這話聽著她像一個海王。

  顧洵愈發(fā)堅定,他應(yīng)該私底下把許罌約出來,如今有顧又廷在場,很多事情不方便講。于是被釣了也渾然未覺:“加個微信?”

  顧又廷樂見其成:“好啊,小罌同意一下!

  顧又廷在場,許罌難以推脫。

  顧洵加上許罌好友后,順便點進(jìn)了她的朋友圈,發(fā)現(xiàn)她的朋友圈空空如也。是剛剛順手把他屏蔽了嗎?

  他不方便在這時候仔細(xì)探究,等到許罌和他們分別,才重新打開她的朋友圈,發(fā)現(xiàn)許罌并不是屏蔽了他,而是近期沒有發(fā)過任何動態(tài)。

  沒有發(fā)過朋友圈,和屏蔽了一個人,在主頁外觀顯示上存在著微妙的差別。

  這意味著許罌不僅和圈里花枝招展的女明星不同,更是和記憶中凡事都要炫耀一番,尤以美貌最為自傲的許家大小姐再一次形成偏差。

  顧洵回首起今日見聞,仍覺恍惚,不禁向顧又廷埋怨:“爺爺,你這不胡鬧呢嗎?你知不知道她什么身份?”

  顧又廷滿載而歸,語調(diào)里都洋溢著喜悅:“什么身份?”

  顧洵不準(zhǔn)備和老爺子瞞著,讓他及早清醒:“許罌是陸瀝成的新婚妻子!

  顧又廷驚愕了足有一秒的時間:“你確定?”

  顧洵無奈道:“騙您有什么好處?”

  顧又廷:“哎,還好還好,還好沒有暴露我的意圖……”

  顧洵:“您的意圖?”

  顧又廷咕噥道:“我還想著讓她當(dāng)我孫媳婦兒呢……”

  饒是知道顧又廷的想法,聽到他這樣毫不避諱地說了出來,顧洵仍是嗆了一下:“您沒搞錯吧?”

  顧又廷:“搞錯了,搞錯了。你和陸瀝成確實是有些差距的。陸瀝成那墻角,你也是挖不得的!

  顧洵:“……”

  這話他怎么就聽著那么不得勁呢?

  顧又廷那邊又嘆了一聲:“哎!

  顧洵:“您有這么愁苦?”

  顧又廷:“那不必須么。我多難得才見到一個讓我這么心水的孫媳婦兒?上阌芯墴o分!

  顧洵:“……”

  他該說,許罌曾經(jīng)追求過他嗎?只是他當(dāng)時不屑一顧。

  更何況怎么就有緣無分了?

  她和陸瀝成不是協(xié)議婚姻嗎?年限到了自然就分開了。他們之間又沒有感情。

  轉(zhuǎn)瞬之間,顧洵覺得自己魔怔了。

  有緣有分的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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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洵通過微信再次約了許罌相見,許罌也想盡快把這件事和他說明白,同意下來。

  咖啡廳內(nèi),許罌開門見山:“首先,我很抱歉年少不懂事,給你造成困擾,在這里我很認(rèn)真地和你道歉。希望你大人有大量,能夠既往不咎。其次,我認(rèn)識你爺爺,是因為我們投緣,結(jié)成忘年交,在你私信我之前,我并不知道他是你的爺爺。最后,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無論這場婚姻形式如何,我都不會對你抱有任何心思,請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