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一小袋米,林止霧并不打算聽話去吃。
出去后還沒有走多久就被一只粗糲的大手抓住了手臂,力氣大得好像要活生生把這條手臂從胳膊上拽下來。
林止霧轉(zhuǎn)頭一看是一個老婆子。
那個老婆子露出的皮膚上是一塊一塊的老年斑,皮也褶皺在一起,眼珠子是渾濁的,身上散發(fā)著難聞的味道。
老婆子嘴中發(fā)出桀桀桀的笑,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后定定看著林止霧,嘴角也咧開了,嘶啞著嗓音開口:“是你,是你,我記得你,你小時候我明明囑咐過你,千萬不要回來,無論發(fā)生什么,無奈誰帶你回來的,在路上你就應(yīng)該跑,你會因此喪命!你怎么就回來了!你為什么回來!為什么!”
林止霧臉上唯一有的神情只有疑惑,這些他的記憶可沒有,就連怎么長大,生活在哪里的記憶也沒有。
這個漏洞恐怕連客游千自己也不知道。
不等林止霧開口問出,一直安靜的房間出來了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就要拽走老婆子。
這幾個男人林止霧有印象,是抬棺材的其中那幾個。
林止霧上前一步將老婆子護(hù)在了身后,他還有話要問對方,是不可能讓這些人就把人帶走。
那幾個人男人看著林止霧這舉動,臉色難看下來,顧忌著什么一樣,不敢貿(mào)然對林止霧動手。
林止霧感覺到老婆子抓自己手臂的手更用力了,也沒開口讓對方松開,視線放在了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幾個男人身上:“我有話和她談!
幾個男人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不樂意。
林止霧也清楚對方是不可能樂意的,可那又怎么樣,除了小時候經(jīng)常被欺負(fù),被阿紙撿回去后沒人敢對他怎么樣,尤其是在阿紙死后,那些人聽了風(fēng)言風(fēng)語,更是忌憚他。
他靠的也不是所謂的異能,也是略懂拳腳的。
其中一個男人咬咬牙,只能真假話摻合起來:“她是我們這里出了名的瘋婆子,之前出過事,把她關(guān)了起來,誰知道會跑出來沖撞到您,這是我們的失誤,她的話還是不要信的好,幾年前她兒子因為她的話死了。”
林止霧感覺到那個男人在說最后一句話時老婆子用的力氣更大了,身體也在顫抖著。
“談完后就把她帶回來!闭f完后那個男人就離開了,另外幾個男人明顯是以他為中心,也離開了。
林止霧一轉(zhuǎn)過身胸口就被捅了刀,再然后又被拔了出來。
刀上的血滴落在地上,刀身上爬滿了銹,刀刃卻極為鋒利,亮得刺眼。
林止霧張了張唇瓣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血從嘴中溢了出來,疑惑的看著身體更為顫抖瘋瘋癲癲的老婆子。
胸口上的傷算不上多疼,林止霧垂眼死死盯著老婆子,眼中意思明顯。
老婆子的手雖然顫抖,但是刀被捏地很緊,好像這把刀掉地上了,她的命也會沒,干燥起皮的唇瓣顫抖了幾下,視線落在林止霧身后,渾濁的眼中害怕極了,驚慌解釋:“我是有原因的,不要怪我,不要怪我,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我是你媽,我沒錯,沒錯!”
“男的結(jié)冥婚算什么,男的和男的……男的怎么能和男的……還是我兒子,我兒子……”
“不行……不行!”
老婆子跑走了,林止霧哪怕沒有得到解答也猜到。
林止霧微微側(cè)身看了眼身后,身后什么也沒有,那幾個男人也不在,連只鳥也沒有。安靜的可怕。
林止霧倒也不在意這一點,就連這個傷口也是受的傷里面最輕的,老婆子捅的這刀并沒有捅進(jìn)心臟,唯一的麻煩大概是會發(fā)炎,流膿。
這里又是偏僻的山溝里面,當(dāng)時回來時林止霧看了眼,所住的那個房間里面沒有藥物,就連水也要去比較遠(yuǎn)的井里面打。
他很少喝水,小時候發(fā)生的那些事情導(dǎo)致了很能忍渴還有餓。
眼睫垂了下來看向了手臂處被掐的地方,青紫的手印。
林止霧回去了所住的房子,看到了那幾個舅舅。
在看到林止霧胸口一片血紅還和個沒事人一樣震驚極了,更多的是恐慌。
林止霧不理解他們恐慌什么。
是要將他嫁給一個死人嗎,還是冥婚。
所以他不能死,連受傷也不行,林止霧想到其中一個舅舅說的話,這里都要生女兒,恐怕是為了選擇合適的送去結(jié)冥婚。
而他應(yīng)該是唯一一個被選中結(jié)冥婚的男的。
林止霧突然想起守靈的那幾晚,在睡覺時總感覺到被冰冷的手撫摸身體,卻什么都不做。
林止霧指了下自己傷口又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越過那幾個舅舅進(jìn)房了。
看著干干凈凈的房內(nèi),這恐怕就是婚房了。
推開睡的房間,里面掛了紅緞綢,被子和床墊也是紅的。
嘴角抽搐了下,這么迫不及待嗎。
那幾個舅舅這才反應(yīng)過來,徹底害怕起來。
慌亂跑進(jìn)了房間看到已經(jīng)進(jìn)到婚房的林止霧。
在猶豫要不要進(jìn)去時,門被關(guān)上了,而林止霧并不旁邊。
進(jìn)來時沒有全部打開的大門全打開了,傳來樹葉沙沙沙聲,似乎是在催促幾人快點離開。
沒有辦法只能離開,他們并不想觸霉頭,更不想死。
他們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質(zhì)問那幾個沒有看住老婆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