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王用過晚飯,將一張紙條細(xì)細(xì)看過,放到燭火上燒了。
然后回了房間更衣,很快有個小廝挑著一盞宮燈,兩個人出了門,往幽靜的后巷去了。
翊王府和太子府,一個大門對著東大街,一個大門對著西大街。
光要看大門走向,隔著兩條街,要駕馬車過去,都要走上半個時辰。
不過要是走后門的話,從翊王府后門出發(fā),只需要穿過一條無人的小巷就能到。
太子府上后院有一個小小的木門,這里通常白天的時候會有采購蔬菜的從這里將東西送進(jìn)來。
不過到了晚上,也會安排人守著。
待走到門口,挑燈小廝在前面敲了幾下,很快有人從里邊將門打開。
溫于卿稍微閃身,消失在門后。
太子白天的時候被召進(jìn)宮里,皇帝大發(fā)雷霆,打也打過了,然后被抬回來禁足半個月。
太子府里上上下下安靜的很。
溫于卿輕車熟路走到太子寢室,推門進(jìn)去,見太子趴在床上,眉頭微皺,額上還有細(xì)細(xì)的汗水。
他心疼極了,喚人端了溫水進(jìn)來,用棉巾沾了水?dāng)Q干,細(xì)細(xì)的將太子額上的汗水擦去。
“都是因為我,才害的你吃了這么多的苦頭。”
“說什么呢?這才哪跟哪啊?”太子回過頭來,抓住了翊王的手腕,說道:“從前在宮里習(xí)字的時候,稍微寫的不好就要挨戒尺,你難道忘了嗎?小的時候我手掌總是腫的,你每次去找我都偷偷的找藥給我擦!
“記得當(dāng)然是記得的。”翊王臉上呈現(xiàn)出一種回憶往事時才會有的神色來,他將太子的手貼在臉上,不舍得蹭了蹭,突然說道:“要不咱們就這樣其實也挺好的,什么勞什子皇位,不要還不行嗎?你看看整天在那個老不死的面前做戲,就因為弄死個無足輕重的小廝還要挨打,我舍不得!
太子嘆了口氣,趴著不動。
這回挨打著實重了些,屁股上的棉巾都滲出血來。
他咬牙切齒的說:“那怎么行,難道要咱倆一輩子都這么偷偷摸摸的嗎?只要我登上那個位置,以后就誰都管不住我,我們兩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嘶--”他動作稍微大了一點(diǎn),扯到了傷口。
“說起來,那藥效怎么樣,用了有一段時間了!
“效果不錯!碧映读顺蹲旖,依戀的用腦袋在翊王手掌里蹭了蹭,說:“最近后宮新抬了幾個貴人,還有幾個宮女,晚上守夜的時候被拉著侍了寢,也抬了幾個答應(yīng)。母后和幾個貴妃滿世界找神醫(yī)給父皇看了,太醫(yī)院會診也沒查出什么來,只說是父皇老當(dāng)益壯,只是平日里要節(jié)制一些,但是他怎么肯聽!
正值壯年,江山緊握的一代梟雄。
不過是房、事頻繁了些,正是覺得自己身體強(qiáng)壯,洋洋得意的時候。
怎么肯把這些白胡子太醫(yī)的話聽在耳朵里。
他天天覺得氣血翻涌,想要找人撒撒火的時候,怎么能想到是身邊最親近的人給他下的圈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