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批槍械究竟該怎么處理?
陸程飛選擇了相信孫項,或者說是強(qiáng)行選擇了孫項,畢竟有了孫項為伍,就算林星謀找不到這批槍械,在陛下那邊也算有了點保障,況且哪怕陛下實在是忌憚新貴聯(lián)手真的動怒要處理他們,受牽連的便也不只是大理寺,把孫項也綁在同一條船上,要死就得一起死!想活就得一起活!
好在這兩人還沒喪心病狂到真的要把槍械送給北狄一了百了了。
他們當(dāng)然都想活,那這事兒又該怎么收場?這批軍餉本就該是由戶部來批的,當(dāng)然是要讓接手戶部的林星謀來解決了。
從始至終,這批槍械都沒有陸程飛或是孫項插手的痕跡,槍械出現(xiàn)在了官道上正好印證了是徐嚴(yán)派人將槍械送往北狄的說法。同樣的,由戶部出面解決了這批槍械,不會引起任何人懷疑,他們也剛好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陛下也好,景春深也好都不會有任何意見。
這場局……還真是天衣無縫啊,偏偏林星謀還找不到別的證據(jù),況且這于林星謀而言也是最好的處理方式了,他沒有任何把握扳倒大理寺或者是孫丞相,若是強(qiáng)行以卵擊石,別說兩敗俱傷了,怕是連他們的一根頭發(fā)絲都拔不下來。
他們也正好借此機(jī)會,好好“提點提點”林星謀,同時也側(cè)面敲打了舊族,就憑他們這群渺小的蟻類還敢妄想撼動高照的旭日?簡直是在癡心妄想,癡人說夢!
林星謀一開始的成功只是在于長久的布局以及剛剛好順應(yīng)了陛下的心思,而當(dāng)事態(tài)一旦超出他的預(yù)期,自己根本沒法和這些長年累月穩(wěn)坐高位的家伙分庭抗衡。
他是真的不適合這里……
林星謀緩緩睜開疲憊的雙目,不過至少他也成功讓新貴意識到了舊族正在一點一點的站起來,再不對付他們等他們徹底壯大起來可就真的來不及了。從這個角度上來看,林星謀的計劃還是成功的。
林星謀冷笑:“來吧,有膽子就弄死我啊,弄死我,你們的死期也就快到了。我到要看看陛下能容你們到幾時。只要你們弄不死我,我就絕不會讓你們有半天安生日子過!
回到戶部,林星謀命人將槍械全都搬到了正堂,看著這堆槍械,林星謀心中說不上來是什么滋味兒。
袁燁問道:“可需把這些送往前線?”
“不可。”
袁燁不解:“為何?”
林星謀靠在座椅上狠狠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平復(fù)著心緒:“因為我不僅代表了戶部同樣代表了林家,戶部當(dāng)然可以直接送去可林家不可以,我若是直接送了,便是舊族與他秦敘白有了聯(lián)手之意,新貴會不會這么想還另說,畢竟秦敘白在他們眼里存在的價值就是為了對付舊族,可陛下深諳平衡之道,絕不會允許這等事發(fā)生,只要有了半點苗頭便一定會在事態(tài)發(fā)展之前將一切扼殺在搖籃里!
袁燁彎了彎腰蹲了下身:“你做個戶部的侍郎怎么有這么多考量?”
“怎么說呢,若是陛下全權(quán)信我或是信……”林星謀輕笑:“陛下于國是個好君王,可再好的君王也難免會有疑慮之心。新貴也好,如今又起的舊族也罷,能夠站起身來本質(zhì)上還不是憑借著陛下的心意。當(dāng)今大靖不是前朝,朝堂之上每個官員頭頂都綁著一根弦,而牽著這根弦的始終都是看似豪無動作的陛下,平衡本身就不可能毫無波瀾,有制衡才會有平衡,制衡的前提就是要底下人去爭去斗以達(dá)到某種無聲的對立。陛下看似什么都沒做,可陛下卻是默許了這種對立的存在!
袁燁煩躁的抓了抓頭發(fā):“麻煩的要死,那這批東西到底要怎么辦?”
林星謀把桌案上的筆輕輕扔向袁燁:“合著我說的你是半點沒聽懂!
袁燁側(cè)身躲開:“你說的這些跟念經(jīng)似的云里霧里的,我聽得懂該得道飛升了!
林星謀無力扶額道:“東西肯定要送,但得先交給陛下,得陛下點頭了送才能送。”
次日清晨。
京都城各處瞭望驛同時升起了煙火,皇宮之內(nèi),陛下竟是罷了早朝,召集了內(nèi)閣諸位能臣于宣政殿商討要事。
林星謀午時來到皇宮時,宮內(nèi)竟是一片死寂,許多宮人甚至都換上了素衣,林星謀緩步觀察著宮內(nèi),今日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了,喜鵲竟是叫個不停,吵得人心煩意亂。
在林星謀的家鄉(xiāng),喜鵲早叫喜,晚叫財,中午叫了有人埋。
林星謀平靜的站在宣政殿內(nèi)等待傳召,許久之后,陸陸續(xù)續(xù)出來了許多大臣,京都城并未聽說出了什么事,林星謀也不知這是發(fā)生什么了。
不多時,莫殷也從里頭出來了,不知道是不是林星謀的錯覺,他覺得莫殷的步子有些沉重,神色亦是如此。
莫殷見到林星謀,緩緩走到林星謀身側(cè),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今早陛下收到瞭望驛傳來的消息后勃然大怒,應(yīng)當(dāng)是前線出了什么問題,陛下已經(jīng)撤了內(nèi)部不少官員了,你若是為了軍餉一事而來,最好換個時間。”
林星謀心下一怔:“多謝!
莫殷沒有多言相勸,徑直離開了此處。
林星謀站在原地,前線出了什么事能讓陛下不惜罷朝整頓內(nèi)閣?
林星謀思慮了許久,伸手摘掉了腰間覆蓋著歸的腰帶。
須臾片刻,蔣熙公公一臉青紫的走了出來:“林侍囊,您擴(kuò)進(jìn)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