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施主這是遇到了何事?”
秦敘白正色道:“近幾年,北狄愈加不安,事端頻生,不出兩年,恐紛亂再起。北城之事,只怕要勞煩無偌大師多多擔待!
無偌大師打量著面前的秦敘白:“秦施主果然是云明的學生!
“大師慎言!鼻財坠笆值溃骸巴磔叢贿^有幸得霍楠帝師指點一二,師徒之說自是算不得。”
無偌大師淡淡道看著秦敘白:“你倒是為他著想!
秦敘白輕笑一聲:“大師說笑了,霍楠帝師才比天高,晚輩怎敢污了帝師名聲!
當年的秦淵不懂霍云明為何要教自己讀書卻又不肯認下自己做學生,后來霍云明去世,秦敘白才慢慢明白了,秦淵和莫殷不同,莫殷的家族是先帝時期的五族之一,乃是舊族之人,霍云明傳授莫殷本就可為陛下添加仁愛之名。秦淵是驃騎大帥之子,少時的他本就鋒芒畢露,稚子之牙,猶可說也,可若冠上了帝師學生的這個名號,有些東西可就不一樣了。
可盡管如此,霍云明還是選擇了教導他,傳道之恩,不可忘懷。
不過可惜,該來的還是來了……
霍云明沒有成為推倒帥府的那雙手,帥府還是倒了。
秦敘白緩緩開口道:“此事,有勞大師了。”
“高位坐久了,你的心也變了!睙o偌大師抬眸。
秦敘白笑了笑:“大師錯了,大師以為人都是會變的,我倒覺得今夜的月亮一定比明日的好看,當下的才是最好的,大師以為我變了,可我卻覺得我從沒變過,一如我看大師,依舊是當年清心寡欲的大師,依舊是當年攬盡生前身后名的霍成風!
“年輕人,你太狂妄。”無偌大師語氣有些寒冷,卻倒有了幾分凡世之人的氣息:“狂妄的果你還沒嘗夠嗎?竟是還不懂得藏鋒!
秦敘白撣了撣落到衣肩的竹葉:“緣法因果嗎?若真是我的果那自會有人來收我,我等著。大師覺得我狂妄,那可真是折煞我了,晚輩不認!
無偌大師凝視著秦敘白,也對,這人年少時才是真的狂妄至極:“你要我?guī)湍憧粗背,那我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資格,當世武將第一人?我且試試你!
言畢,飄落的竹葉頓時停在了原處,一道凌厲至極的風刃像是劃破了時空迅速出現(xiàn)在了秦敘白,秦敘白后仰閃過又迅速起身兩指鉗住無偌大師擊來的掌刃,無偌大師掌心一翻,秦敘白化之為掌與無偌大師推置著。
無偌大師抓著空隙一拳打向秦敘白面中,秦敘白向右側身躲開,無偌大師繼續(xù)接著竹葉的遮擋強攻,秦敘白全都一一化解。
秦淵在心中已經(jīng)摸清了無偌大師的出招路數(shù),這路子倒像極了父帥曾經(jīng)說起過的一個人。
秦淵眼光一凝,轉身迅速壓低身體閃過無偌大師橫向一拳,在下一拳即將到來時準確預判,抬起右手擋住無偌大師的拳頭,手掌一翻包住拳頭,向右一拉,左手凝起二指直指無偌大師眉心。
無偌大師輕輕嘆了一口氣:“果然,天意如此……”
秦敘白暗自調理著體內快要暴亂的氣息:“晚輩可過了大師這一關?”
無偌大師不語,抬手捉住秦敘白的手腕,死死的掐著他的脈搏。
“大師?”
“涂彌毒十分厲害,你的功力應該已經(jīng)足夠壓制它了,氣卻這么亂,來之前殺了多少人?”
秦敘白淡淡道:“三千!
無偌大師蹙眉道:“北狄入境者也就三千,你全殺了?”
“全殺了!
無偌大師有些訝異:“身上倒是毫發(fā)無損……”
無畏殺伐萬軍中,縱橫騰挪自如行。力拔山兮氣蓋世,唯我獨尊戰(zhàn)逍遙。秦淵……秦敘白,真乃天生的將帥之才。
無偌大師垂下眼:“進來。”
秦敘白跟著無偌大師快步走進了竹屋之內,無偌大師打開了地板處的一個暗匣,暗匣里裝了九十九兩銀子和一個小瓷瓶子,無偌大師拿出了那個小瓷瓶子,又將暗匣仔細收回了地板。
“解藥,一日一顆,服用個幾日經(jīng)脈通了毒也就清了!
秦敘白愣住:“此毒無解,大師哪里來的解藥?”
“那是你看的大夫醫(yī)術不行。云明既然肯教導你那必是將你看做學生的,我這個做兄長的虧欠他太多了。你既然做了決定,那便按你的選擇走!
秦敘白抬手鄭重的接過小瓷瓶子,再多疑惑也得閉下嘴:“多謝大師!
無偌大師神色復雜道:“北城的事情我會注意著,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答應我。”
“大師請說。”
無偌大師眼中銀光一閃:“我要鐵母勒的尸體。”
秦敘白微微怔了怔,鐵母勒的尸體最終一定會回歸大靖,不過……也有的是辦法。
“好!
無偌大師舒了口氣,又恢復了平時的模樣:“不早了,秦施主早些回去休息吧!
“晚輩告退。”秦敘白拱手退了出去。
無偌大師輕輕彎了彎腰身,緩緩走向竹屋的一道屏風后,屏風后的臺子上立著一塊兒陳年的木牌,木牌上頭赫然刻著三個字,偌輕舟。
“那年你以僅僅半刀之差輸給了名揚天下的秦軒,之后不是一直想找機會和秦軒再次一決高下嗎?你現(xiàn)在也應該見到秦軒了吧,贏了還是輸了?我今天幫你試過了,你就連他兒子也是打不過的。偌輕舟……你一個乞丐跑去當什么斥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