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敘白眼神堅定：“我記得自己是誰，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宇文叔叔，你可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宇文哮雙眼泛起血絲，幾乎是緊接著秦敘白的話語結(jié)束便立刻道：“我當(dāng)然知道我在做什么！大靖不仁不義，景長與忘恩負(fù)義過河拆橋！他也不看看是誰扶持的他坐上的那個位置！沒有秦軒兄他景長與永遠(yuǎn)只是個不被看好的鈺王！可他呢？他是怎么回報秦軒兄的？他是怎么回報驃騎大軍的？！一個將士！可以戰(zhàn)死不可辱！暮冀輕飄飄一句臨陣倒戈，他景長與還真的敢信？！任由涼地兵馬摧殘驃騎大軍！既如此，那我宇文哮就是坐實了他們的謀逆之說又如何？”
“秦淵，你是大帥之子！你的血性呢？我看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是殺了暮冀！可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你在給仇人賣命！你寒的是大帥的心！是你兄長的心！是十六萬驃騎大軍的心！”
恨意已經(jīng)包圍住了整個屋子，秦敘白搖了搖頭：“錯了，宇文叔叔，你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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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人世幾回傷往事
“錯？”宇文哮的雙眼已經(jīng)容不下恨意以外的任何東西了：“我哪里錯了？秦淵，大帥忠心了一輩子，結(jié)果呢？！連尸骨都不知道埋在了哪片焦土之下！秦淵，我錯在哪里？你告訴我我錯在哪里了？！”
宇文哮恨��！他們付諸一切，可結(jié)果呢？
景長與卻是問都不多問一句，任由一切發(fā)生，這分明……這分明！這分明是在借涼地之手除掉他們！忠肝義膽……全都做了土！��！全都喂了狗�。�！
“暮冀該死！景氏皇族也休想獨善其身！血債血償！不死不休！��！”
宇文哮道的瘋狂道的痛苦，胸中憋屈了十六年的恨意與冤屈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
秦敘白的心像是被人強行拽著，撕扯的生疼，往事涌上心頭，不受一番鮮血淋漓是過不去的：“我父帥一生忠勇，于沙場浴血奮戰(zhàn)！為的是我大靖邊境永安！為的是我大靖子民永安！我父帥將定北侯視為手足同胞！戰(zhàn)場上數(shù)次救其性命！為的什么？為的就是一分信任！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全盤將后背托付！為的就是能夠順利平定涼地！那時，我們已經(jīng)燒掉了涼地兵馬的糧草，終于……時長兩年的戰(zhàn)亂終于將要重歸平靜，我軍行至岷珠山時，定北侯卻帶著兵馬從另一方來到了岷珠山，誰能想到……我父帥……我兄長……我軍同胞……不是死在敵人手上……而是死在自己人的刀刃下……”
“什么意思？！”
宇文哮抓住秦敘白雙臂，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你說什么？！”
秦敘白雙目赤紅：“我軍在岷珠山腳下時就已經(jīng)徹底步入陷阱之中了，而這時消息又被封鎖，大靖根本收不到前線的任何軍報……更遑論救援？宇文叔叔，錯了啊……全都錯了啊！”
宇文哮幾乎崩潰的喃喃自語：“不是涼地兵馬滅掉的驃騎大軍……是……暮冀……是他背叛了大帥……”
陛下不是聽信了定北侯的話，而是無法之法，涼地一戰(zhàn)，定北侯的威望甚至已經(jīng)超過了昔日的驃騎大帥。
來不及了……
已經(jīng)徹底來不及了……
往日種種，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塵煙紛紛，全部浮現(xiàn)眼前，如今回首，驚覺滿目瘡痍……
何以解憂？何以釋懷？
痛……
痛……
痛……
秦敘白七歲那年
——
“把你們埋進(jìn)胸里的頭抬起來！一個個的，跟吃了啞巴藥似的，垂頭喪氣的，哪里像個男子漢！”
“大帥！大伙兒吃了敗仗，兄弟們心里憋屈！”
“有什么好憋屈的？”秦軒抬手重重拍了拍說話將士的肩膀：“你們沒聽過嗎？勝敗乃兵家常事，吃敗仗就叫吃飯！你們自己去河邊兒照照鏡子好好看看你們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一個二個的唉聲嘆氣無精打采的，你們現(xiàn)在吃的叫搜飯！”
有將士不服：“大帥！那些狄人我們哪里打不過？只需要再等一等，錯一錯他們的銳氣，他們定然耗不下去！還不都是……反正，兄弟們不服！”
“不服什么不服？不服去給本帥圍著岷珠山跑圈去！跑不完別回來！去不去？”
岷珠山橫跨了整個大靖，光靠一雙腿跑的完那就有鬼了，那將士明顯的怔愣住了：“大……大帥……這根本不可能跑完�。 �
秦軒笑著伸手指了指自己：“誰說的跑不完？本帥就跑完了，什么時候跑的完了什么時候再來跟本帥說不服！”
那將士眼中多了幾分崇敬與向往，思慮片刻，還是耷拉著個臉站回了隊伍里。
秦淵站在不遠(yuǎn)處的帳篷前看著這一幕眉頭微蹙，幼年的秦淵穿著一身特制的小號戰(zhàn)袍，頭發(fā)用紅繩高高束起，整個身體小小的一團(tuán)，那雙眸子卻是格外明亮。
“阿淵在看什么？”秦軒從帳篷里走出來。
秦淵盡力控制著情緒：“沒什么�！�
這會兒的秦淵再怎么說也只是個七歲孩童，眼神里的煩悶和語氣里的不滿終究是逃不過秦軒的捕捉。
秦軒“噗嗤”一聲笑出來：“阿淵又要當(dāng)小大人了？”
“大哥哥是真的是沒事兒可干了，成日里就只知道拿我打趣兒�！鼻販Y扭頭不去理會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