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難得遇到節(jié)假日,梁青云準備回家看望父母,她的媽媽半年前下樓梯摔了一跤,現(xiàn)在走路得架著支拐杖才能活動,也不知道好些了沒。
梁青云坐公交的時候給媽媽發(fā)了條短信,那邊沒有像往常一樣第一時間回復(fù),她以為媽媽在休息,于是沒去打擾,差不多過去十幾分鐘,她的手機才響了一聲。
梁青云低頭看,她媽媽給她發(fā)了個新地址,梁青云皺了眉頭,她從小在岳杉區(qū)長大,居然不知道有這個地方。
于是,梁青云下車后問了好幾位路邊開店的人,才找到了這塊地。
眼前是窄巷,房子又矮又舊,說實話,梁青云沒來過這種地方,當下心里就有不好的預(yù)感,她的眼睛看著墻上的號碼,走到“103”時,就看見媽媽扶著墻笑意盈盈地等她回家。
“媽……”梁青云今天沒回到她的大別墅,心一緊,心想家里該不會出事了吧。
程惠看著孩子,撫摸孩子的頭,起初還云淡風輕地說了幾句關(guān)心的話,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她嘆了口氣,眼眶發(fā)紅地對孩子說:“小云啊,你爸爸的公司破產(chǎn)了……”
爸爸的公司破產(chǎn)了,所以梁青云的城堡也隨之坍塌了。
“什么時候的事?”梁青云著急地問,從小她就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想要多少錢就跟爸爸拿,從來沒想到家里的頂梁柱有一天也會倒下的。
程惠還故作不在意,笑笑說:“上個月,你爸爸把房子買了給工人發(fā)工資,所以,我們以后可能就……”
梁青云每天忙得要死要活,回家倒頭就睡,幾乎不看新聞,也不關(guān)心她爸爸的工作,所以對這些事一概不知。
突然,梁青云忍不住問:“那我爸爸去哪了?”
“你爸爸他……”程惠想了好久,才道:“生病了!
“什么。俊绷呵嘣祁澲暰追問。
“小感冒而已,沒事的!背袒葜钡貙⒆舆@么說,“過幾天就會好的。”
梁青云不信,掙開了媽媽放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她哽咽兩聲,怒道:“我不信!你騙我!我爸爸到底怎么了?什么感冒啊這么嚴重得住院!”
程惠沒想過梁青云這個時候會回來,她騙不過人,梁青云到了醫(yī)院,才知道她爸得了肝癌,昨天剛做完化療。
梁威隆氣壞了,他這人在商業(yè)圈混了這么多年,很會隱忍脾氣,可這時,他忍不住摔東西,責備妻子怎么讓梁青云知道了這件事!
梁威隆十幾歲就背著個包到大城市闖蕩,用了五年就干出了名堂,年輕時可謂是叱咤風云,他現(xiàn)在躺在這兒,莫名羞恥心更甚,感覺自己就是個笑話,現(xiàn)在連他的家人都要來取笑他。
“你們?yōu)槭裁床桓嬖V我啊!”梁青云揪著發(fā)灰的頭發(fā)扯著嗓子道:“我不是小孩子了!為什么!為什么你們還要騙我!是覺得我無能對嗎?告訴我也無濟于事!”
梁青云氣得直跺腳,不一會兒,護士來了,她推開門,見到跪在地上哭的梁青云后,說道:“這位阿姨,請您小點聲,這兒是醫(yī)院!”
程惠著急了,跟護士解釋說:“這是我女兒!
護士聞言,一臉奇怪地看了看程惠又看看梁青云,她剛開始還以為梁青云是眼前這位女士的媽媽呢,怎么早衰得這么嚴重……
護士沒多問:“對不起,但是你們小點聲啊!
程惠干笑,“知道了,不好意思!
梁青云本想著回家住兩天的,她行李都收拾好了,可是,她在那小破房子跟媽媽住了一晚上后,第二天一早就回去了。
程惠不舍地對小孩說:“再住多幾天,媽媽好久沒見到你了,想給你做飯!
梁青云聽到這句話,眼眶有些熱,她說:“不行的,我還得回去工作,學校那邊有點忙!
之前梁青云沒跟媽媽細說她是做什么工作,只提過工作地點是在岳杉工大,程惠思緒接天蓮葉,便以為梁青云是在大學里當老師,想想還是挺體面的。
程惠說:“照顧好自己啊,不要太累了,如果學生太調(diào)皮,放寬心,不要跟他們計較,誰還沒有個調(diào)皮的時候,對吧?”
梁青云心里難過,極為敷衍地“嗯”了一聲。
她想,如果媽媽知道她在大學里當清潔工,做些洗廁所,掃校道的工作,一定會難過到跟爸爸一樣躺在醫(yī)院里吧。
中午,梁青云頂著烈日去坐車,程惠想送她離開的,可是梁青云拒絕了。
她說:“媽,你回去吧,不用送了,就幾步路的事。”
興許是察覺到女兒不高興,程惠沒再執(zhí)著,“好吧,那你要小心,到家了發(fā)個信息過來!
·
周一,梁青云照常上班,她提著工具走在校道上,很快就遇到了在追求他的保安——江韓,后者跟她打招呼,梁青云點了一下頭,就無情地走開了。
江韓是個鰥夫,已經(jīng)到了半截入土的年紀了,家里有個在上高中的小孩。
梁青云對江韓的眉來眼去向來視而不見,她一個二十幾歲的人,和五十幾歲的肥頭大耳談戀愛,想想就讓她感到惡心。
不過,江韓這人執(zhí)著,這不,臨近中午,就給梁青云送了份飯過來。
不吃也是浪費,梁青云收下了,順帶從褲兜里掏出現(xiàn)金,塞到江韓手里。
江韓說:“不用,你跟我客氣個啥!”
“為什么不用?”梁青云心情不好,冷聲說:“你以為你是誰?”
說完,梁青云提著她的紅桶走人了,江韓愣在原地,尷尬得沒話說。
江韓自認為不懂女人,于是就秉承著“少說話,多做事”的行動指南,梁青云雖然這會發(fā)脾氣不理人,但是,人總不可能一直心情不好吧,他這么想。
然而,梁青云偏偏就是那種一直心情不好的人,以前是因為她年輕,本該化妝穿漂亮衣服的年紀,卻被自己糟蹋成了這副鬼樣子,現(xiàn)在則是因為爸媽的事,她爸生病了,她需要一大筆錢治療。
周三晚上,江韓又來找梁青云,他說:“我買了兩張電影票,今晚一起去看電影嗎?”
梁青云跟江韓說句話都覺得晦氣,對他示以的好感更是不屑,她掀起眼皮,淡聲道:“你不用照顧家里的小孩的嗎?”
江韓傻傻地撓撓頭,“他高二了,明年要高考了,在學校住宿呢!
“哦!
提到高中,就會讓梁青云想起江之舟。
見梁青云要走了,江韓趕緊追上去,問:“你覺得這怎么樣?”
興許是天氣悶熱,或者是蟬鳴聒噪,梁青云覺得眼前這人有點煩,她語氣不友好地問:“你知道我今年才23歲嗎?”
聞言,江韓先笑了,他說:“開什么玩笑,你23歲?”
雖然梁青云聽過很多類似這樣的質(zhì)疑,可是,即使如此,她還是沒能免疫,每次都會受傷。
“我就是23歲!”梁青云以前對江韓是反感,現(xiàn)在莫名變成了一股氣,變成了恨,“我19歲就跟男人上床了,那人比我大了十歲,我還做過捐卵,這就是我為什么明明二十幾,卻老得像四五十歲的人!那個人跟你一樣姓江,我看見你就覺得膈應(yīng)!”
江韓愣了一下,結(jié)巴著問:“捐卵是什么……那個人又是誰?”
這傻大個擋在這兒梁青云就來氣,她推開江韓,“給我滾,不要讓我看見你!”
江韓看電影的計劃注定是泡湯了。
梁青云被氣到了,太陽穴突突直跳,頭疼得要命,她回家躺在床上緩了一會,疲憊感襲來,澡還沒洗,就帶著一身汗臭先睡著了。
第二天,江韓就沒來打擾梁青云了,中午,梁青云去飯?zhí)玫穆飞弦姷搅巳,江韓尷尬地對她點了一下頭,看她的眼神也有點奇怪。
梁青云還在氣頭上,她從小就不怕得罪人,現(xiàn)在更是不在乎這些人,她徑直走過去,一句話也沒說。
這幾天梁青云一有時間就打電話給媽媽詢問爸爸的病怎么樣了,程惠在醫(yī)院照顧丈夫,每次一拿起電話,才說了兩句,躺在床上的老男人就兇巴巴地道:“跟小云說這些干什么!她工作那么忙!”
程惠顫巍巍地拿著手機,干笑說:“好多了,你聽聽,他都有力氣罵人了。”
“嗯。”
程惠說:“小云啊,你爸爸的事你別操心,好好工作好好休息,有我在呢!
梁青云坐在臺階上,手里捧著盒飯,面無表情地說:“錢怎么辦?”
“什么……”
梁青云冷笑一聲,“我爸治病不用錢嗎?”
程惠一下子無話可說,梁威隆注意到她的表情,以為是梁青云在擔心他,于是道:“不要講了,別打擾孩子工作!”
程惠聞言,如獲大救,“小云,你爸爸有事找我,先不聊了啊。”
程惠這話剛說完,梁青云就先掛了電話,突然的安靜讓程惠感到不安,她深深地嘆了口氣。
梁威隆白了她一眼,“別讓孩子擔心。”
“知道了!背袒菪睦鄣卣f。
梁威隆有些愧疚地道:“小云現(xiàn)在變成這樣子,是我沒保護好她,要是我跟她好好溝通,她也不至于被江之舟那個狗東西騙!”
程惠去牽梁威隆的手,后者冷哼一聲,抱怨道:“那狗東西倒是死得痛快,不然我真想把他大卸八塊!”
【112】
天氣熱,梁青云沒什么胃口,扒了幾口飯后就蓋上盒子,把飯盒收進袋子里了。
回到家,梁青云一邊看手機一邊在想她爸的事,她不是沒有嘗試找其他工作,可是,那些人不是覺得她沒學歷,就是擔心她長成這樣子是不是有什么病,所以拒絕了她。
梁青云睡了一會,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九點多了,她洗澡的時候莫名其妙想起江之舟。
這天晚上,梁青云換好衣服后打車去商業(yè)街,她進了小酒館,沒什么耐心地說了暗語之后,被帶進了地下賭場。
這兒熱鬧得很,嘈雜的人語聲蓋過了搖滾樂,梁青云找到服務(wù)員后,告訴他:“我要找埃里克!
像梁青云這種普通人,平時是沒機會進去貴賓區(qū)見人的,服務(wù)員看她又老又丑,穿得也不像是什么有錢人,他嫌棄地問:“你誰啊,要找埃里克先生?”
梁青云說:“那我找他的助理可以吧?”
服務(wù)員笑了,“行吧!比缓笏闷鹗謾C,撥了個電話過去。
“喂?亮哥,你在哪里?有個老女人找你!闭f著,服務(wù)員還不忘調(diào)侃亮哥人脈廣,老女人他都認識。
亮哥似乎在電話里罵了人,很快,服務(wù)員就夾緊尾巴做人,不敢亂說話了。
服務(wù)員口中的“亮哥”就在賭場,梁青云跟著服務(wù)員走,很快就見到了穿著黑色夾克,頭發(fā)梳得反光的亮哥。
亮哥見到梁青云,點著了一根煙后問:“你誰。俊
梁青云強忍著不適,說:“江之舟的朋友!
亮哥冷笑一聲,道:“江之舟都不知道死多久了,你這個朋友還惦記著他,真是他的福氣啊!”
梁青云安靜著,亮哥吸了一口煙,“你來找我干什么?”
“我想做中介!绷呵嘣蒲院喴赓W地道。
亮哥笑笑,正好他這兒死了幾個中介,現(xiàn)在手下缺人,他很快就道:“你跟我來!
亮哥開了一桌小的專門接待梁青云,然而后者有些掃興地說:“對不起,我不會喝酒,你不用管我,我很快就走了,明天還要上班!
“你做什么的?”亮哥挑眉問。
“在岳杉工大做保潔。”
“好啊,這很好啊,很適合做中介,女大學生就是好騙。”他這么說。
梁青云咽了咽,有點緊張,亮哥叫的人來了,他遞了份文件給亮哥,后者接過后給了梁青云。
“這是合同,你自己看,放心吧,我們不會虧待你的!闭f著,亮哥笑了兩聲。
梁青云看了差不多十分鐘,合同上大概的意思就是,做這種事,如果你敢去報警,做出任何背叛的事出來,他們就會拿你的親朋好友開刀。
看著梁青云這一臉警惕的模樣,亮哥抬高語調(diào)問:“考慮得怎么樣了,同意的話就簽個字!
梁青云想到爸媽,咬咬牙,拔出筆蓋。
“很好!绷粮缈粗贤睦飿烽_花,還不忘夸一句:“你的字挺好看的!
簽了這紙合同,梁青云心虛得一晚上都睡不著覺,她的第一個任務(wù),就是要用馬克筆在衛(wèi)生間的墻壁上寫小廣告。
這對梁青云來說并不難,衛(wèi)生間沒有監(jiān)控,學校也不會知道這是她干的。
可是,每寫一個字,梁青云內(nèi)心都無比煎熬,她想起江之舟,想起他們在床上的歡愉,忽地一陣惡心,手一軟,筆掉了下去。
梁青云緩了一會,突然下課鈴敲響了,她嚇了一跳,拿起筆潦草地寫了個聯(lián)系方式之后就走了。
第一天,梁青云焦躁不安,半夜起來吃了安眠藥才能入睡。
第二天,梁青云還沒有收到一個好友申請,晚上她打電話問候爸媽,聽到了爸爸的咳嗽聲,這讓她越發(fā)心急地想要搞到錢。
第三天,梁青云夢到了江之舟,他們赤身裸體地纏綿在一起,江之舟事后抱著她,在她耳邊說:“太好了,親愛的,你終于變成和我一樣惡心的人了,我好愛你!
因為這一句話,梁青云從睡夢中驚醒,現(xiàn)在已經(jīng)六點二十一分了,她要準備去上班了。
放在地上的風扇不動了,梁青云內(nèi)心無語,難怪她做噩夢出了一身汗,她下意識地以為沒電費了,有點擔心地去開了燈,發(fā)現(xiàn)燈還亮著,她呼了一口氣,原來是風扇壞了。
梁青云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換好衣服后就開門走人。
公交車上,梁青云點開社交軟件,看到了一條好友申請,兩人簡單地聊了一下之后,梁青云才知道這個女孩的男朋友家里欠債,女孩想賺錢幫男朋友家里渡過難關(guān)。
梁青云覺得好笑,這人就像年輕時候的她,純純一個戀愛腦,總有一天得完蛋。
不過,梁青云并沒有勸說對方。
兩人很快約好了時間地點見面,梁青云為此特意換了件衣服。
梁青云身材纖瘦,她以前喜歡穿裙子,穿露臍裝,但現(xiàn)在,她不敢穿了,她曾經(jīng)穿過一件酷酷的黑色衛(wèi)衣來工作,那天員工都來問她是不是穿了孩子不要的衣服過來。
挺難過的。
梁青云站在樹下玩了會手機,不一會兒就見到了人,還是個她熟悉的人——鄭湉。
她知道這個女生,但是,鄭湉并沒有認出梁青云是學校的清潔工。
梁青云剛接觸這個,不知道要怎么把人騙到手,她昨晚聯(lián)系了亮哥,后者很快就派了個做了五年的老手過去,這男人連餐廳都訂好了,還是小年輕喜歡的網(wǎng)紅餐廳。
周圍都是情侶,他們?nèi)俗谶@兒有點突兀,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父母帶孩子過來的。
事情談得并沒有那么順利,小女孩一聽要打針,怕痛,臉都沉了。
男人跟個教導(dǎo)主任似的溫聲安慰道:“放心吧,現(xiàn)在科技這么發(fā)達,是不會痛的,你可能不知道,有些人雖然結(jié)了婚,但因為各種原因,這對相愛的人是不能孕育小孩的,他們是不是很可憐?”
鄭湉沉默了,梁青云看著對方這副可憐別人的模樣,就覺得無語至極。
“所以啊……”男人抬了抬眼鏡,說道:“你做這個,其實就是做好事,它能幫助好多生不了小孩的家庭的!
鄭湉顯然猶豫了,良久,她問了錢的事。
男人從容地笑笑說:“這個得看你的卵子質(zhì)量如何,最高一次能賺15萬呢,我跟你講啊,我去年接觸到一個女孩子,也是岳杉工大的學生,她兩次就賺了30幾萬,幫她爸爸還清了債務(wù)!
鄭湉一聽,心動了,心里那點害怕頓時煙消云散。
鄭湉的疑慮有點多,男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件事給談下來,女學生走后,男人點了杯茶潤潤嗓子。
梁青云全程沒說話,她這會笑笑說:“你還挺有耐心的!
男人慢條斯理地說:“家常便飯!
·
梁青云這個月接了幾單生意,在月末拿到了錢,她寄了一半給父母之后,另一半用來租了間有安裝空調(diào)的新房子。
這錢來得太快,梁青云高興得晚上出去吃香喝辣,她想了想,覺得應(yīng)該把這件事做大,單單在岳杉工大寫小廣告沒意思。
于是乎,接下來的幾天,梁青云一下班就騎著自行車溜達去隔壁的科技大,師大和醫(yī)科大。
梁青云開始變得忙碌,她覺得清潔工作擋了她的財路,所以把工作給辭了,待在家里敲鍵盤跟她的“小金主”們聯(lián)系。
梁青云給家里寄的錢越來越多,梁威隆覺得不對勁,吃飯時跟妻子提起了這件事。
“你覺不覺得小云最近有點奇怪?”
程惠抬起眼睛,猶豫了一會才點頭。
因為有江之舟的事在前頭,梁威隆很敏感,他問:“她最近在干什么?”
程惠說:“她把在學校的工作辭了!
梁威隆蹙眉,心里更加不安,“然后呢?”
“現(xiàn)在在居家工作!
梁威隆一聽“居家工作”就慌了,他說:“居家能干什么?”
程惠也不知道,她有幾次想問的,可是梁青云好像很忙,敷衍幾句后就掛電話了。
“額……我也不清楚。”
梁威隆聽到這句話,氣得臉紅,爆了幾句粗口罵人,指責程惠不關(guān)心女兒。
梁威隆急得掉眼淚,“萬一,萬一……她又遇到江之舟那樣的混蛋怎么辦,快把我的手機拿過來!”
“你別生氣啊!背袒轀芈晞竦溃骸澳菚r候是小云不懂事,現(xiàn)在她都23歲了,知道什么是對什么是錯!
梁威隆暴躁地拍開程惠順他心口的手,哽咽說:“小云高中的時候你也是這么說的,后來呢,要是我們上心些,小云今天就不會這樣了!”
“還不快把我的手機拿過來!”
程惠沒辦法,只好先去取手機。
梁威隆顫著手指撥通電話,因為心急,他輸錯了幾個數(shù)字,不耐煩地刪掉后,瞇著眼睛繼續(xù)打。
此時的梁青云在睡覺,她昨晚跟客戶聊天聊到凌晨,吃了個早餐后就倒在床上了。
梁青云困得眼睛睜不開,她摸到手機接通電話后的第一句話就是:“都說了,你卵子的質(zhì)量不好,所以只能拿到一萬塊,你要是有意見就去找我們經(jīng)理吧,我解決不了這事。”
現(xiàn)在梁青云做了這種事,才知道廣告上的1~5萬都是騙人的,即使再年輕的女孩,到手的錢也只有1萬,因為里面的人會欺負你什么都不懂,以各種理由搪塞你,你鬧也沒有用,畢竟針也打了,罪也受了,卵子都抽出來了。
然而,電話里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就像一發(fā)警鐘般質(zhì)問梁青云:“青云,你現(xiàn)在到底在做什么工作?什么卵子,一萬塊?”
梁青云被這熟悉的聲音猛然驚醒,她坐起來,心跳得厲害。
完蛋了,該怎么解釋……
梁青云越是緊張,她爸就逼問得越厲害,她根本沒有思考的余地。
“沒什么啊……”梁青云有些心虛地說:“我現(xiàn)在在做自媒體運營呢,卵子……是我們這邊有篇要發(fā)布的文章叫《卵子》!
即使梁青云到后面越說越順,甚至覺得自己編造的謊言天衣無縫,可是梁威隆還是不可避免地懷疑她了。
知女莫若父。
梁威隆跟梁青云生活了十幾年,她逃不過梁威隆的眼睛。
【113】
梁青云沒想到她爸爸居然坐車來看她。
梁青云帶著二老乘坐電梯上樓,全程只有媽媽和梁青云聊天,爸爸在一邊沉著臉。
因為化療,梁威隆臉色蒼白,頭發(fā)掉了一大把,不想讓女兒看到他這副樣子,于是即使今天天氣熱,他還是戴了個帽子出門。
進了屋,程惠說:“小云,你這新找的房子真不錯,采光也好!
梁青云笑笑說:“同事推薦的。”
其實是地下賭場的人推薦的。
梁威隆還是沒說話,他目光陰鷙地看著家里的陳設(shè),突然問:“今天周四,你不用上班的嗎?”
梁青云聽著這冰冷的語氣就覺得掃興,她回答說:“我現(xiàn)在是自由工作者,想什么時候工作就什么時候工作!
程惠在一邊笑著道:“這很好啊,想休息就休息,有時間提升自己!
“好個屁!”梁威隆這一吼,可把妻子給嚇壞了,緊接著,他道:“我問你,你現(xiàn)在到底在做什么?”
梁青云討厭她爸是有原因的,她從小就不喜歡她爸這個命令人的說話方式,搞得家人就像他公司的員工似的。
“我說了,我在做自媒體工作!绷呵嘣普Z氣干巴巴的,明顯不高興了,程惠在中間勸說道:“應(yīng)該是直播,拍短視頻這種,哎呀,老梁你就不懂了,現(xiàn)在這種東西很吃香的。”
梁威隆無話可說,他瞥了人后,氣沖沖地冷哼一聲。
因為梁威隆的陰陽怪氣,這頓午飯不歡而散,臨走前,程惠牽著孩子的手,溫聲安慰道:“你爸這個性格,你也是知道的,他做了二十幾年的老板,脾氣臭得要命!
梁青云悶悶地“嗯”了一聲,媽媽摸了摸孩子的頭,雖然她臉上笑著,可每次看到這一頭灰黑色的頭發(fā)都會心疼。
“別跟他計較!
“知道了!绷呵嘣瓶戳艘谎圩谏嘲l(fā)上看電視的老爸,然后對媽媽說:“媽,我想吃紅燒魚!
“好,只要你想吃,媽媽給你做。”
怕麻煩人,梁青云跟個小孩似的,對媽媽說:“我下周要回去,到時候你做給我吃。”
程惠笑笑,“好,這有什么難的!
下午,梁青云送爸媽去車站,車來了,爸爸直接上了車,連一句告別的話都沒跟孩子說。
程惠叮囑了孩子幾句要照顧好自己的話,隨之就離開了,她找到座位后,對丈夫說:“難得來看小云一次,你臉這么臭干什么?”
梁威隆聞言,表情緩和了些,但也沒好到哪兒去,他說:“我總覺得小云有事瞞著我們!
“哎呀,你想太多了!背袒莅参空f:“只許你當老板,咋們小云賺了點錢你就疑神疑鬼了?”
梁威隆想了想,覺得也是,就沒再說了,可是,即使聽了愛人的話,他的疑慮也沒有打消一分,反而越發(fā)不安。
至于是為什么不安,他也說不上來。
·
謝淮最近忙得腳不沾地,好不容易到了周末,他困得要命,分分鐘都想睡覺。
沉延坐在床邊摸了摸謝淮的額頭,溫度正常,他松了口氣。
“我沒生病!敝x淮拉住沉延的手,悶悶地說道:“我就是太累了,睡一下就好!
“那行,一會我要去訓練營,你中午自己解決!
“啊……”謝淮聽到沉延又要離開,有點難過,沉延問他:“怎么了嗎?”
謝淮搖搖頭,他突然坐起來,雙手搭在沉延的肩上,“你急嗎?”
“不急!背裂诱f:“我九點多才去!
謝淮側(cè)首,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鐘,現(xiàn)在已經(jīng)八點四十了,這還不急啊……
“跟我接個吻再走,好嗎?”謝淮已經(jīng)貼在沉延的唇上了,他扶著沉延的后頸,舌尖緩緩地游進去,然后與對方糾纏在一起。
謝淮被舔得有點癢,本來占據(jù)主導(dǎo)地位的他,后面不知怎么的,成了嘴唇紅腫出血,狼狽地喘著氣歇息的那個人。
事實證明,沉延是了解謝淮的,后者一覺睡到下午,直接錯過了午餐。
謝淮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他意識模糊地伸手去夠床頭柜的手機,見是李隊打來的,他直接接通了。
“小謝啊,我發(fā)了份文件給你,你看了沒?”
謝淮在睡覺呢,怎么可能看了,他說:“沒有。”
李隊聽了他的聲音,忽地關(guān)切起來,“你是不是在睡覺啊?如果是的話就繼續(xù)休息吧,不打擾你了,就是晚上這邊有個會議,希望你和虎哥能過來一下!
“好,沒問題!
謝淮講電話講得精神了不少,他起床后去柜子里找了點零食墊肚子,然后去打開他的筆記本電腦。
一登錄社交賬號,謝淮就看到了沉延給他發(fā)的信息,是問他吃午飯沒有的,興許是猜到謝淮在休息,不想吵到他,于是沉延只發(fā)了這條信息。
謝淮不好意思地回復(fù):[剛剛才醒……]
他關(guān)閉聊天界面后,點開了李隊的頭像。
謝淮一看,原來是駱醫(yī)生發(fā)來的尸檢報告。
因為謝淮和虎哥之前接手了岳杉工大女學生在廁所自殺的案子,所以,這次的女大學生拋尸案也由他們二人負責。
不過,讓人感到的奇怪不是這次死亡的女學生又是岳杉工大的,而是岳杉區(qū)大學城那邊跟著了魔似的,接二連三地有女孩輕生。
這次被拋尸的女學生叫鄭湉,她的尸體被一個大麻袋裝著,明目張膽地丟進垃圾桶,報案的人是晚上在垃圾桶旁撿東西的乞丐。
這個女生頭部受了重傷,尸檢報告上說是被人用玻璃瓶砸了后腦勺,除此之外,女孩肚子和背部還有大大小小的淤青。
謝淮蹙眉,退出文件后打開了鄭湉的個人資料,與之前蒂凡妮和在廁所自殺的三位女孩不同,鄭湉家境不錯,身上并沒有負債。
對了,貸款。
謝淮記得虎哥之前說過,那個貸款平臺好像叫什么“貸鼠錢多多”,他上網(wǎng)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喬凱封居然是背后的三大股東之一。
·
下午,研究院的k博士去了訓練營一趟,陳長官見到人的時候,笑笑說:“沉延還在訓練,差不多還有半個鐘才結(jié)束。”
k博士扶了扶眼鏡,說:“沒關(guān)系,我沒什么事,可以等的!
“好!遍L官把博士和助理帶到休息區(qū)。
外面的陽光照進來,把休息區(qū)照得一片金黃,陳長官去拉下百葉窗,工作人員送了水過來。
沉延出了一身汗,他剛出門,工作人員就來請他到休息區(qū)去,沉延問:“怎么了?”
工作人員小聲回答:“k博士和助理來了,博士有事找你!
“不急吧?”沉延問。
“應(yīng)該不急吧!
沉延說:“那我先去換身衣服。”
k博士見到沉延,不自覺地先站了起來,跟沉延客客氣氣地握手。
沉延微微頷首,“博士!
k博士今日難得有空來訓練營,他坐下后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說道:“沉延,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跟你談c計劃的事的!
旁邊站著的助理從公文包里拿出文件,文件大概就十幾頁,沉延接過后隨便翻了一下看了個大概,最后一頁是簽字頁。
k博士說:“不用著急回答,我希望你能考慮一下!
“有什么副作用嗎?”沉延問。
“有50%的感染幾率!睋某裂诱`會,k博士強調(diào)說:“阻隔劑也沒有用!
也就是說,沉延有一半的可能變成一個無藥可救的感染者,然后漸漸失去意識,成為殺人不眨眼的怪物。
不過,組織一定會在監(jiān)測到他有感染跡象的時候就將他擊斃的。
當初接受b計劃前,沉延也問過徐博士這個問題,博士告訴他有可能視覺損壞,變成盲人,也有一定的幾率造成死亡,可即使如此,沉延還是毫不猶豫地應(yīng)下來了。
可現(xiàn)在,他愣了一下,才笑著說:“我會認真考慮的。”
“好!眐博士點了點頭,他知道沉延有男朋友了,所以這種事對沉延來說是比較沉重的,他沒多說什么,跟沉延說了聲自己還有事,就跟助理先回研究院了。
沉延目送車子離開,陳長官看著站在路燈下的沉延,突然心里有點難受。
他想對沉延說什么,卻又不知道這種事關(guān)生死的話題該怎么開口提起。
十多面前,陳長官把沉延帶進訓練營時就覺得這孩子很特別,但他沒想到對方今天做出了這么大的成績。
只是,越是特別的人,命運往往也跟別人不太一樣。
現(xiàn)在組織里接受b計劃的人越來越多,但是,當初徐博士來找沉延時,陳長官問:“為什么非得是沉延?他是獵殺組的人,萬一瞎了,不只是斷送職業(yè)生涯那么簡單,他才二十幾歲,還沒結(jié)婚生子,以后怎么辦。俊
徐博士沉默了一會,給出了一個冰冷的答案,她說:“因為數(shù)據(jù)預(yù)測他有百分之七十的成功幾率!
“就這樣?”陳長官很激動,語氣有些沖,“那剩下的百分之三十怎么辦?萬一他就是這不幸的百分之三十呢!”
徐博士掀起眼皮看著陳長官,安靜了一會,才說:“看沉延的意思吧,如果他不同意接受b計劃,我們也不強求,可是,如果到了必要時期,我們可能……”
徐博士沒有說下去,但長官已經(jīng)明白她的意思了。
“對不起。”徐博士無奈說道:“我知道你很重視沉延!
陳長官火氣一上來,說:“你既然知道我很重視他,為什么還要這么做!”
而剛剛,陳長官問k博士:“為什么c計劃也是沉延?”
k博士告訴他:“因為沉延是b計劃成功的第一人!
沉延回來,手機還拿著那份文件,他跟個沒事人一樣笑笑對陳長官說:“長官,我先回去了!
陳長官怔了一下,點點頭,“早點回去吧,謝淮在家等急了吧,他下午發(fā)信息問我你大概什么時候訓練結(jié)束。”
“好……”沉延揮著文件,“長官再見!
【114】
謝淮在家查了一下午資料,眼睛酸酸的,他聽到電子鎖打開的聲音后,忽地精神起來,鞋子都還沒穿就跑了出去。
沉延一進門就被一只“考拉”給纏住了,他沒說什么,一只手拖著謝淮的屁股,任由對方肆無忌憚地掛在他身上,另一只手去把門合上。
“中午睡過頭了,沒吃飯是不是?”沉延貼著謝淮的耳廓說話,搞得謝淮有點癢。
“下午吃了零食了,我不餓!
沉延笑了一聲,寵溺的意味很足,他說謝淮:“一天到晚凈吃這些零食!
“今晚想吃什么?”沉延把謝淮壓在墻上,如此問他。
謝淮看著人,認真地想了想后,回答說:“西藍花炒蝦仁。”
“好,我去做!
沉延剛要把人放下來,謝淮就動了動。
“怎么了?”
“今晚我做飯吧,你訓練了一天,先去休息會!敝x淮道。
沉延笑了一聲,“好啊。”然后他放下人,回房間拿了衣服后進浴室洗了個澡。
謝淮之前不太會做飯,但跟沉延在一起后,他私下有看美食節(jié)目學過一些,畢竟,不能老讓男朋友做飯吧,人家每天都那么忙,會累壞的。
沉延洗澡很快,謝淮趁著對方進房間吹頭發(fā),上網(wǎng)查了幾道菜的菜譜,隨即去冰箱找食材。
沉延躺在床上休息了一個鐘,醒來時飯菜已經(jīng)做好了。
雖然沉延本身就話少,可不知怎么的,謝淮感覺今天的沉延有點怪,謝淮問他是不是太累了。
沉延笑笑說:“剛剛睡了一覺,好多了,不累!
“飯菜好吃嗎?”謝淮緊張地問。
“不錯,還有進步的空間。”沉延溫聲說。
“好……”
謝淮點了一下頭,繼續(xù)夾菜,他給沉延也夾了些。
謝淮本來想做的,可他擔心沉延太累了,于是洗完澡后,他坐在窗臺用手機繼續(xù)查喬凱封之前的事跡,沉延則是靠在床背上看書,而且看的還是之前被謝淮精液“玷污”了的那本雜志。
謝淮只是看了一眼前面的人,心里卻躁動難耐。
什么啊,那么多書不看,偏偏看那一本。
謝淮羞壞了,耳根有點燒。
也不知道沉延是在看書還是發(fā)呆,十幾分鐘過去了,謝淮注意到對方還沒翻頁。
這么想著,忽然,沉延把雜志放在一邊,起身穿拖鞋,謝淮以為對方是要去上廁所,所以即使聽到了聲音,也沒去多看。
直到一道影子落在謝淮身上,遮去了些許光線。
沉延余光瞥見了放在窗臺上的手機頁面顯示的內(nèi)容,他沒說什么,因為他知道謝淮最近接手的是什么案子,不過,他還是不耐煩地伸出一只手,把手機屏幕熄滅了。
“怎么了……”
謝淮還沒問完,沉延忽然低頭親吻他,柔軟的舌尖舔弄著耳垂,謝淮癢得頭皮發(fā)麻。
沉延意猶未盡地咬了咬他的耳廓,熱氣噴在上面,很快地,謝淮就聽到對方笑著問:“我那么想你,你離我這么遠干什么?”
這話說完,謝淮后面一涼,褲子被拽下來了些,沉延的手指揉搓著他的菊花。
謝淮顫著聲擔心地道:“等等,窗戶……”
沉延目光一轉(zhuǎn),看了一眼后“刷拉”一聲把窗簾給拉上,他一邊親吻謝淮,一邊撫摸他,摸得前端滲出了不少水,已經(jīng)翹起來了,一下一下地頂著沉延的腹部。
“嗯……沉延……”
感覺來了,謝淮卻被堵住了嘴,他喉間發(fā)出嗚嗚的聲音,通通被沉延吞進肚子里了。
沉延幫謝淮打了一發(fā),手心一片濕黏,他用這些東西做潤滑,手指緩緩地擠進對方的肉洞里。
謝淮忍不住縮緊了些,腰繃得直直的,他羞死了,怎么能用他射出來的精液做潤滑,雖然沒問題,但是好奇怪。
“沉延……”
沉延“嗯”了一聲,假裝什么都不知道,他讓謝淮跪在窗臺上,拍了拍對方的屁股,“抬高些,想操你的小肉洞了!
謝淮聽話地照做了,沉延的手不停歇地折磨謝淮,把他弄到求著自己進來為止。
“吸我吸得那么緊,我手指都要麻了!
“我摸到那塊每次都讓你尖叫的肉了……”
說著,沉延重重一按,快感躥上來,謝淮真的叫了。
“你叫床的樣子特別好看!背裂拥皖^,用舌尖舔了一下謝淮泛紅的眼角。
“嗚嗚嗚……你、你進來……”
沉延故作不懂,“手指不是進去了嗎?”
謝淮可憐地搖頭,“想要你的大雞雞進來!
“哦?”沉延笑笑,“手指沒有雞巴舒服對吧?”
謝淮的手朝后伸,胡亂摸到了沉延挺立起來的部位,“給我……求求你!
沉延看著謝淮急切想要他的樣子,下半身翹得更厲害了,上面青筋凸起,兇得要命。
他的手指摳了一陣后退出來,掰開謝淮的臀肉后緩緩插了進去,他垂著眼睛看著小洞一點一點地吃掉他。
“你里面好熱!
沉延開始動起來,他一只手擦著謝淮的乳粒,一只手摩挲著他的嘴唇,謝淮眼神迷離地伸出舌頭舔沉延的手指,突然短促地叫了一聲,“沉延,你手慢點,我乳頭很癢……”
聞言,沉延手指的動作真的慢了些,一下一下地捏著對方的乳頭。
“乳頭這里慢點,那雞巴插得快點!
謝淮:“!!”
沉延快速抬腰抽插,謝淮仰著脖子,敏感地尖叫著,他抬起手指隔著窗簾摸到了硬邦邦的玻璃——幸好窗戶關(guān)了。
囊袋打在臀肉上發(fā)出“啪啪”的聲響,謝淮吸了吸鼻子,他被頂?shù)檬周浟,整個人朝前一倒,沉延眼疾手快地撈住了他,他的頭才沒有撞到玻璃。
做到一半,謝淮的手機非常掃興地響了,他現(xiàn)在整個人痙攣著摟著沉延的脖子,手腳被頂?shù)镁d軟,哪里還有力氣去接電話啊!
沉延大汗淋漓,他忽然停下來,對謝淮說:“是小林打來的電話!
謝淮搖搖頭,可憐至極。
沉延好心地把手機拿過來,并幫他接通了。
謝淮靠在沉延的肩膀上,勉強抽出一只手來拿手機,沉延托著他,同時低頭親他頸間那片白皙肌膚。
那東西太深,謝淮受不住,腳趾蜷縮起來。
小林找謝淮也沒什么事,大概就是問他有沒有時間,一起去和李覃幾人吃個飯,謝淮現(xiàn)在很忙,根本沒有時間小聚,他剛說了拒絕的話,突然,沉延惡劣地朝前頂了一下,謝淮當即“啊”了出來。
小林問他:“怎么了?”
謝淮身心俱疲,委屈巴巴地大腦飛速運轉(zhuǎn),然后說:“剛剛有只貓跑過來撞了我!
“這么晚了,你還在外面啊?”
謝淮看沉延這只“壞貓”的眼神有些兇,他緩了緩,“嗯,在買東西!
小林:“那好吧,你早點回去啊,別太晚了!
“好!闭Z落,謝淮火速掛了電話,他重重咬了一下沉延的肩膀,說對方是壞人,明知道他在打電話還這么欺負他。
然而,謝淮好像忘了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他一個掛在人家身上的人如此放肆,很快就受到了“懲罰”。
沉延把謝淮壓在墻上,讓對方的腿搭在他的手臂上,就這么抱著人瘋狂沖刺。
下身一片狼藉,兩人不知道什么時候滾到了床上去,事后,謝淮親了一下沉延的右眼,笑笑問他:“沉延,你的地獄眼能不能看到我?”
沉延摸了摸他的頭,“當然能,為什么不能?”
謝淮像只小動物一樣舔了舔沉延手腕處凸起的青筋,“不是,我是說在黑暗中,你的右眼能看到我嗎?”
“能!背裂用x淮的臉,笑笑說:“無論你是不是感染者,我的地獄眼都能看到你!
謝淮聞言,頓時跟只蔫了的小動物一樣,沉延揉揉他的耳朵,問他:“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想舔你。”
謝淮說完,鉆進了被窩里,剛剛沉延抱他的時候,他感覺到對方那個地方半挺著,他怎么能讓沉延受這種委屈,所以打算好好“伺候”對方。
謝淮舔著上面的青筋,舌尖不老實地往眼口鉆,等它完全挺起來的時候,又將其含進嘴里。
沉延本能地朝前挺,意亂情迷間他摸到謝淮的軟發(fā),手指陷了進去,有時他又撫摸謝淮的后頸,就像在鼓勵他。
被子被沉延一手掀到床下,他看著腿間的風景,心一熱,拿起手機拍了照片,一邊喘息一邊設(shè)了私密,密碼還是謝淮的生日。
洗完澡后,沉延抱著謝淮欣賞這張讓人浴血噴張的照片時,謝淮羞得去搶沉延的手機,不一會兒,他的腹部就被沉延的手臂圈緊了些,牢牢地被制住了。
謝淮低頭把臉埋在空調(diào)被上,沉延親了親他,還說:“多可愛啊!
說到可愛,謝淮就想起他給沉延口時,眼神迷離,還紅著臉的樣子。
這會謝淮想挖個地洞,自己跳進去。
沉延摸了摸謝淮的肚子,說:“我的男朋友真好看!
“不要……”謝淮的手指摩挲著沉延的手臂,不好意思地說:“能不能刪了?”
沉延開玩笑說:“可以啊,你跟我拍一分鐘的視頻,我就把這照片刪了!
視頻……會動的。
謝淮郁悶了,那還不如不刪呢!
沉延親了謝淮的唇,以前他都是順著謝淮的,這會,他執(zhí)著地說:“不刪,我喜歡!
【115】
審訊室。
李覃一身黑衣,問坐在對面的女學生:“那你知道鄭湉在和誰通話嗎?”
余喜楠搖頭,因為緊張,她不停地摳著手指,“我不知道,我只記得她有打過小廣告上的號碼,之后一段時間她總是偷偷摸摸地出去,我以為她是去和男朋友見面,沒想到后來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
“什么小廣告?”李覃抬起眼睛問。
“就是女廁所門上寫的小廣告,我沒打過上面的電話,但是鄭湉之前有想要去兼職的想法。”
……
謝淮很快就托師妹記下了女廁所墻上的電話號碼,他見到李隊后,說道:“我?guī)熋谜f,不止是岳杉工大,整個大學城最近都出現(xiàn)了這個號碼!
“好……”李隊接過紙條,用新卡打了過去,此時梁青云在睡覺,接通電話后語氣有些不耐煩地問:“誰啊?”
李隊聲音雄厚得就像個大佬似的,他一開口,坐在旁邊的虎哥和謝淮就后悔把電話交給他了……
“我是來問兼職的事的。”李隊這么說。
虎哥內(nèi)心:你這聲音就跟來掃黃的似的……
梁青云皺眉愣了一下,雖然埃里克手下的確有捐精產(chǎn)業(yè),但是,這不在她的業(yè)務(wù)范圍之內(nèi),她也不想幫別人白賺錢,于是說:“對不起,我們這里只招女生!
說完,梁青云將手機丟在一邊,繼續(xù)睡覺。
這電話掛得太突然,李隊覺得這女人真是莫名其妙!
“她說那邊只招女生,有病吧,這工作還有性別歧視呢?”
虎哥勸他消氣,道:“哎呀,大不了我們找個女生來!
于是乎,根據(jù)就近原則,他們找了晶姐,有了前車之鑒,撥通電話前,虎哥提醒對方,“姐,你記得說話溫柔點啊,就那種小女生的聲音,知道嗎?”
晶姐一聽不高興了,罵對方:“你什么意思啊你?”
“不是……”虎哥被這河東獅吼嚇壞了,他說:“姐,你很溫柔,如果再溫柔些就更好了!
晶姐瞪了他一眼,然后氣沖沖地撥通電話。
“喂?你好,我是想來做兼職的,想問一下這兒大概做的是什么工作?”
眼前幾人被晶姐這裝出來的嗲音驚得腿軟,雖然這對晶姐來說是勉強了些,不過,對面很快就問:“你幾歲?”
晶姐不小了,但她不想承認這個,于是說:“快四十了!
梁青云一聽,很快就拒絕了她,而且理由十分傷人,“太老了,不要,我們主招女大學生!
晶姐氣得握緊拳頭,全然一副要殺人的模樣,她道:“什么工作?女大學生才能做,我年紀大點怎么了,但是我業(yè)務(wù)能力不錯啊!”
好家伙,原形畢露了……
梁青云聽到這豪邁的聲音后倒是沒說什么,她不想浪費時間,更不想活活挨罵,于是又掛了電話。
事實證明,得找個年輕點的人來才行,還要聲音比較甜美的。
謝淮思忖了一陣,對周圍的人說:“我想到一個人。”
蕾娜一下班就被通知去偵查組的辦公大樓,謝淮在電話里沒來得及說明情況,只說是工作需要,于是她一頭霧水地坐了一路車,然后進了辦公室,謝淮把電話遞給她,“蕾娜姐,麻煩幫個忙。”
謝淮大致說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蕾娜很快就懂了,她接過電話按下?lián)芡ㄦI后,說:“你好,我是岳杉工大的學生,我在洗手間看到了兼職廣告,有想來兼職的想法。”
梁青云坐在電腦前,一聽到是女學生,眼睛都亮了,她沒問蕾娜是本科生還是研究生,就說:“這個手機號碼能添加到您的聯(lián)系方式嗎?”
蕾娜感覺對方有意加她為好友,這個手機是李隊的,如果說是,一定會暴露的,所以,她說:“不,我有兩個號碼,這個是我哥哥之前給我辦的!
蕾娜報了自己的手機號碼,梁青云說:“行,我現(xiàn)在有事情要處理,晚點再和你聯(lián)系!
“好,麻煩你了!
“嗯!
虎哥激動地問:“成了嗎?”
蕾娜把手機還給謝淮,點了一下頭。
“臥槽!蕾娜牛啊!”
本來以為梁青云說的“晚點”會很晚,謝淮都準備加班不走了,誰知差不多過了一個鐘,蕾娜的社交賬號就收到了添加好友的通知。
蕾娜點通過后,周圍的人圍著她的手機看。
梁青云大概問她之前有沒有流產(chǎn),有沒有什么婦科病,蕾娜一一回答后,很快地,梁青云就定下了一個見面地點,時間在后天。
那天,虎哥把人送到一家便利店門口,然后讓蕾娜先下車,他和謝淮走在后面。
梁青云訂了包間,虎哥和謝淮就在她們隔壁,雖然這看起來沒什么用,但出發(fā)前,虎哥還是跟蕾娜強調(diào)說:“有危險就打電話!
蕾娜找到房間號碼之后推開門,她怎么也沒想到,跟她通電話的是位“老人”。
“您好!
梁青云朝蕾娜點了一下頭,她在岳杉工大當了三年的清潔工,沒覺得見過這人,她忍不住問:“你是讀什么專業(yè)的?”
蕾娜這會慌了,她是孤兒,從小在統(tǒng)定區(qū)的慈善學校讀到18歲畢業(yè)就出來工作了,根本不了解岳杉工大。
不過,校園偶像劇她還是看過的,她本想說法學,但又覺得有點奇怪,于是迅速轉(zhuǎn)口道:“漢語言文學!
幸好岳杉工大真的是有這個專業(yè)的,于是梁青云沒多去懷疑什么,畢竟,她一般在經(jīng)管學院做清潔工作。
蕾娜拿起手機,淡定自若得就像在回復(fù)信息,其實她已經(jīng)打開錄音軟件在錄音了。
梁青云拿了一份合同出來,“這個你看一下!
蕾娜只是短暫地瞥了一眼,就看到了“捐獻卵子”這幾個字,她雖然沒讀過什么書,但是,這個是違法的吧……
再往下看,蕾娜看到了什么“一次1~5萬”。
這個價錢聽著挺讓人心動的。
菜上來了,每一道都擺盤精美,看著就讓人覺得價格不菲。
梁青云喝了點水,開口解釋說:“1~5萬也是要看卵子質(zhì)量的,像你這種年輕的,質(zhì)量好一些,比較好賣,能拿到的錢也多。”
蕾娜看了很久都沒給回復(fù),梁青云有些急了,她問:“你覺得怎么樣?”
蕾娜抬起眼睛,“我覺得我還需要考慮一下,這份合同我能帶走嗎?”
梁青云聽到最后一句話,警戒心起,開口說:“不可以,你還是現(xiàn)在看完吧,到時候再給我個答案!
“好吧……”
蕾娜只好用了半個鐘看完這份十幾頁的合同,然后就離開了。
分別時,梁青云在門口一邊用app叫車一邊說:“我最近比較忙,你早點考慮好聯(lián)系我,我才好給你辦手續(xù)!
蕾娜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車來了,梁青云問蕾娜:“一起嗎?”
蕾娜擺擺手,“不用了,我家就在這附近!
“那好,我先走了!
看著車子駛遠了,蕾娜松了一口氣,她發(fā)信息給虎哥,另外兩人很快就出來了。
車上,蕾娜坐在后面,她告訴虎哥:“我本來想把合同帶走的,可是她不讓!
虎哥說:“她做這種違法的事情,自然不敢讓你帶走合同。”
謝淮問:“哥,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虎哥:“合同別急著簽,我們先查一下這個人和她背后的地下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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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肖爾去找姜曉悅了,還帶了一袋子點心過來,他說:“這是我自己做的,你嘗一下!
姜曉悅看著這粉紅色的禮袋,有些不好意思,肖爾見對方不動,有些不高興了,他強行把東西塞到姜曉悅手里,說:“這可是我花了好久做出來的,你一定要收下。”
“好吧!
沒辦法,姜曉悅只好包了玫瑰花,送給肖爾當謝禮,她泡了花茶,“我沒想到你還會做點心。”
肖爾笑著道:“不僅如此,我還會彈鋼琴,拉小提琴,種花我也會,我家花園里有一大片玫瑰花!
“這樣啊……”
肖爾忽地補充說:“但我種的沒你好,所以希望你有時間來我家做客,指導(dǎo)我一下。”
“不敢當。”姜曉悅很不自在地干笑兩聲,她是不敢去陌生人家做客的,雖然她和肖爾見過了幾次面,但自從上回謝淮提醒了她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理原因,她開始覺得肖爾不像是什么好人,特別是,他們一見面,肖爾這人就沒緣由地對她很好,動不動就給她送東西。
肖爾見姜曉悅低垂著頭,他問:“怎么了,是不是最近遇到了什么不開心的事,要不跟我說說?”
姜曉悅搖搖頭,良久,可能是心里的好奇心在作祟,她忍不住問:“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此話一出,姜曉悅莫名覺得怪怪的,可是,她也不知道具體怪在哪里。
肖爾不緊不慢地又喝了一口茶,然后道:“因為你長得很像我的一個朋友!
姜曉悅聞言,微微睜大了眼睛,她聽見肖爾說:“我那朋友已經(jīng)死了,是自殺!
肖爾沒告訴姜曉悅的是,他口中的“朋友”,其實還是他的妻子。
“對不起!苯獣詯傆X得自己的一時好奇?zhèn)α诵枴?br />
“沒關(guān)系!毙栃πφf:“她一直活在我心里,我今天所有的努力都是因為她!
姜曉悅稍稍皺眉,“我能問一下,您的朋友為什么……”
肖爾其實自己也不知道普提安當年為什么放棄永生,走向火海,他想,如果今天愛人還在,他應(yīng)該和對方一起在城堡里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吧。
肖爾失笑,他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想了幾十年,到現(xiàn)在還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