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離作為鬼冥宗宗主莫九幽之子,他自然知曉古幽玄境之事,所以很快意識到自己已身處玄境。
而黑水河畔某地,宋書棋詫異地查看四周,心中疑惑:這是被傳送到了何地?莫非是牌章內(nèi)的世界?
黑水繞境的另一處,一位氣質(zhì)清冷、周身卻縈圍若有若無魅香的白衣女子抬眸看著昏暗的天際:“這便是師尊所言的古幽玄境?”她淡淡一笑,眸中掠過一絲幽粉。
另一個方向,身著紅衣的男子,烏發(fā)迎風(fēng),他的眼中漫上血色,露出幾個尖尖的牙齒,邪笑道:“才吸了一半就被拉了過來,可惜。”
同一片天空下,臉色僵硬的黑衣男子,神情冷冽,望著滾滾黑河水,對身邊眼中空洞的尸體輕言:“我們到了。”
另一處,帶著斗笠的少年模樣邪修,掌中一個小蟲子一跳一跳,咧著笑:“小蠱,開始我們的旅程嘍!”
所有人都背著黑水河,向神秘的中央?yún)^(qū)域行去,除了剛被五四放下的林卿。
林卿藏身在離黑水河不遠(yuǎn)處一個深洞里,正在打坐療傷。
五四與紅棗在洞口警戒。
“系哥,主銀吐了好多血,會不會有系?”紅棗偷偷問。
五四回頭看看臉色蒼白的林卿:“雖然她已筑基,身體經(jīng)鍛體強(qiáng)悍不少,但讓那元嬰的金尸如此近距離一擊,又被灼骨針折磨,這次不如上次幸運(yùn),沒有秦謙幫忙療傷,她肯定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fù)!
林卿在洞中聽到他們的話,道:“五四說的沒錯,我需要療傷幾日。進(jìn)到此處,肯定非我一人,恐怕大多數(shù)人修為高于我,我必須以最好的狀態(tài)去面對!
“紅棗、五四,這幾日我會設(shè)陣法閉關(guān),你們倆切莫去那危險之地!绷智洳环判牡貒诟。
紅棗看看幽深的中央?yún)^(qū)域連連點(diǎn)頭:“主銀,我就在河邊,不走遠(yuǎn)!
林卿拿出一個陣盤擺下隔絕陣開始療傷。
于是,往中央?yún)^(qū)域方向飛了幾天的其他人發(fā)現(xiàn),他們走到一個屏障處,就被一道黑光擋回來,怎么也無法前行了!
宋書棋停在空中,望著飛不過去的屏障眉頭輕蹙:“想必這里設(shè)置了強(qiáng)大陣法。”
她抿了抿唇,露出一個笑容,對身邊吱吱叫的尋寶鼠道:“小乖,你莫急,我定會全力破解!闭f完便開始研究破陣。
而屏障一圈周圍的其他邪修,也望著黑光一籌莫展。
“奇怪,我已手持牌章,為何進(jìn)不去?”暮無憂峨眉怔忪,在心中細(xì)思眉嫵與她提過的玄境各要點(diǎn),心中覺得有些不妙,這古幽秘境入內(nèi)有時間限制,若她越不過這屏障,如何為合歡谷拿到最多的機(jī)緣?
環(huán)形屏障的另一方向,翼云洞的血剎舔了舔唇,揚(yáng)手一招,身后轉(zhuǎn)瞬便凝成一把血劍。血劍直接開始攻擊屏障,卻屢屢被黑光彈回,然而第一把凝成的血劍都要被砍爛了,還是無法突破。
控尸門的陰石控著尸體一擊不成之后,便直接坐在黑光之下開始打坐。
至于蠱毒澗的蠱星,放了幾只小蟲去試探界限,但是蟲子們卻像進(jìn)入鬼打墻一般,只在原地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他解下斗笠,苦惱的煽了煽風(fēng):“既然這里進(jìn)不去,我去其他方向轉(zhuǎn)轉(zhuǎn)!
正東方向,莫非離手執(zhí)主牌,低頭瞧著牌章上七星中六星均亮,除了搖光位上的那顆。
眼前的屏障,試盡方法也無法破開,莫非離沉吟:“莫非只有七人均至屏障附近時才能入內(nèi)?那未到的一位是對古幽玄境一無所知的書棋,還是那未露面的第七人?”
黑水河畔,林卿經(jīng)過多日療傷終于出關(guān)。
紅棗見林卿走出洞口,立即蹦蹦跳跳地跑來:“主銀,你身體現(xiàn)在全好了嗎?”
林卿笑著點(diǎn)頭:“現(xiàn)在我已痊愈,馬上去打虎都沒問題。”
五四飛來,見她臉色紅潤,靈力圓融,便道:“我們發(fā)現(xiàn)了點(diǎn)東西,你過來看看要不要。”
林卿興沖沖跟去,在看到兩處礦物時,她不由大笑:“五四你真跟這兩樣?xùn)|西有緣!”
還記得在青濁秘境的山洞中,五四玩火,烏木石加硝磷石晶把她炸到靈乳洞。
想不到在這地方竟然發(fā)現(xiàn)這兩處天然礦產(chǎn)。有了這兩處礦,即便不會畫爆符,她也能制作出很多“炸藥”!
林卿立刻帶著五四和紅棗熱火朝天挖起來。
時間流淌,林卿在玄境當(dāng)?shù)V工,而其他人只能在屏障外或氣悶、或疑惑、或無奈地,絞盡腦汁地折騰著……
第315章 各色過“節(jié)”
坑坑挖挖,挖挖坑坑,轉(zhuǎn)眼半月過去。
烏木石坑里抬起一張滿臉黑灰,但亮閃閃的眼神幾乎能清透黑夜的臉。
“五四,終于挖完了!我真是有先見之明,當(dāng)時花大價錢拍下乾坤袋,要不然普通的儲物袋怎么裝的下如此多烏木石!按這乾坤袋的容量,再裝幾條礦都沒問題!”
五四看著被他們挖得條條裂痕的烏木石礦,還有之前如春日融冰般被搗碎的硝磷石礦,他癱在交錯的黑土上,有氣無力地想:他堂堂鳳族后裔,就是打死了也想不到有一天會淪為礦工!還是個打下手的礦工!
那一邊林卿還在惋惜地?fù)u頭:“以免擦槍走火,這兩種礦石最好不要放在一起,這硝磷石礦只能堆在須彌戒。委屈我的須彌戒了。”
五四終于怒地跳起來:“我才委屈!”
等將兩種礦都收好,林卿才神采奕奕道:“接下來,我們?nèi)ブ行膮^(qū)域走走,看看如何能出去!”
一路向中間飛,不過幾日,一道屏障躍入眼簾。
屏障之內(nèi)煙霧迷蒙,神識無法探入。
林卿好奇又疑惑地在外觀望一陣,然后小心翼翼,卻毫無障礙地穿了過去……
黑水河環(huán)繞之內(nèi),屏障之外。
莫非離手中的主牌忽然七星皆亮,他目色一深,向屏障緩緩邁步而去。
另一端,宋書棋還在飛速測算如何破陣,然而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還是沒任何端倪,宋書棋不由有些氣餒。
“這陣法為何沒一點(diǎn)頭緒?”她微蹙著眉頭輕輕撫摸著身側(cè)的小乖。
忽然,小乖又吱吱直叫,向屏障沖去。
“小乖,我還未破陣,那里過不去的!”下一瞬,她就蒙了,她眼睜睜看小乖穿了過去。
而在另一方位,翼云洞的血剎不知已砍消多少把血劍,等到他用了最大力氣,猛然再向屏障砍去時,這次沒有被黑光反彈,而是如剎不住的軸輪般撞入界內(nèi)。
繼他之后,合歡谷的暮無憂、控尸門的陰石、蠱毒澗的蠱星三人都自覺有些莫名其妙地先后通過屏障。
穿過晦澀的屏障,流動的黑霧漸漸散去,林卿的眼前豁然開朗,出現(xiàn)一片全新的世界。
天空明亮,陽光燦爛。
輕風(fēng)似剪,裁出了一片片淺綠姣紅,在巍峨群山間有一條小徑直達(dá)未知處,在小徑兩旁端的是春紅柳綠、生機(jī)勃勃。
抬眼望著綠樹蔥蔥、山花浪漫。林卿有些難以自信:“想不到一線屏障之隔,竟是如此不同的世界。”
“主銀,你看,那條小路兩旁有很多靈植,我知道都系對主銀有用的,因為主銀采過用來煉丹,太好啦!”紅棗看到夾道旁,生長著林卿日常煉藥用的無數(shù)靈植,不由興奮。
林卿看到也眼冒金光,然而一想,就頓覺不對:“這些靈植生長環(huán)境不一,怎么可能扎推在一起?”
“不要被表象所迷,越是美麗容易,越是危險!蔽逅恼驹谒珙^道。
“嗯,我知道!绷智淇粗浇k爛,想拋出臉盆飛至小徑去查看,卻發(fā)現(xiàn)此地居然無法飛行。
“看來,這地方確有些怪異!奔热徊荒茱w,她只能沿小道走去。
剛一踏入小徑,卻有一物如子彈般飛速向她砸來。
這種速度,她要避開綽綽有余,然而等她玄身躲避,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行動靈敏度驟降!
“哎喲!蹦菛|西啪的一聲砸在她腦門上。
待抓起罪魁禍?zhǔn),林卿黑著臉告狀:“五四,有顆土豆,它偷襲我!”
天樞位。
陰風(fēng)呼嘯,天色昏暗。
凄厲的嗚咽聲飄浮在空中,聲聲入耳。
莫非離抬眼四顧,千里荒原一片黑沉,沒過多久,荒原的對面撲出大片大片的黑氣,遠(yuǎn)遠(yuǎn)看到不計其數(shù)的鬼火向他涌來。
簇簇飄近的鬼火,或幻化成滿身鮮血的女子,或幻化成白骨森森的男人,他們呼嘯著、猙獰著、密密麻麻向他齜牙咧嘴地攀咬而來。
“鬼魂索命?”莫非離目中波平無瀾,“哼,正好讓我收了你們,壯大我的鬼傀!
煉魂帆抖動,莫非離口中念訣,然而他很快發(fā)現(xiàn),手中之帆無論如何都打不開!
無數(shù)的鬼魂張牙舞爪向他襲卷而來……
天璇位。
煙波浩渺的華麗宮殿門口,繁花飛舞,一片絢麗。暮無憂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前方。
空氣中氤氳著似有若無的惑香,宮殿門口的帷紗如海浪般一層又一層在風(fēng)中飛舞。
漫天花雨中,走出一位絕美男子。
烏發(fā)如墨,一身雪白長衫,領(lǐng)口繡嵌金線,他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弧度,仿若凝結(jié)的冰霜化成汩汩春水。
他緩緩牽起她的手,對她道:“來……”
天璣位。
這是一個海中的孤島。
海內(nèi)承載的不是水,而是濃稠的鮮血。
血剎望著在遙遠(yuǎn)的海的那邊,有一片影影綽綽的仙山。
血海翻涌,白骨難為舟。
看著血位不停上漫,孤島很快將被吞沒,血剎眼底掠過一道困惑:“不能飛行啊!
天權(quán)位。
陰石看見倒懸的天河,干裂的大地。幾乎沒有水汽的夜空里,萬千生靈伏于干涸的岸邊,向天空默默朝拜。
穿過大地的燥風(fēng),卷著一片又一片枯草,干枯的尸體遍地堆積,煉尸人在選擇最好的僵尸煉尸。
然而,那人不是他!
他是躺在黃土上,等待被挑選的剛死去的一具無助的尸體……
玉衡位。
明月高掛。荒蕪地帶的一個菜盆洼地中,骨血滿地。
最低處,一個巨大的骷髏大張著空洞的嘴,如潮水般的毒蟲蟲從骷髏嘴中涌出。
“格老子的,我竟然不能動!倍敷彝嵩谝贿,蠱星大駭,看著毒蟲們邊互相撕咬,邊向他迅速爬來。
開陽位。
鵝毛大雪中,宋書棋漫步梅林,隱約聽見舞劍之聲,從梅林深處傳來。